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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法丽德的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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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好,请帮我接帝国航空部。”
“米尔希元帅吗?我是法丽德……我想,我想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我给埃瓦造成了极大的困境,我需要您的建议和帮助。请问您有时间来一趟吗?对……最好是现在,越快越好……我有些担心……不,是因为绯闻流传的事,好像,好像是因为我……我不知道,我现在非常需要您的帮助……好,好的,我等您!嗯,再见……”
缓缓地放下充斥着忙音的听筒,法丽德机械地走到沙发前坐下,此时她的头脑和身体一样麻木,楼上伊莲娜和玛丽为哭闹的婴儿忙得手忙脚乱,而法丽德却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没有听到。
法丽德,你到底是在怕什么?是因为你什么实情都不知道吗?全世界都在说道你的长短、看你们的笑话,而偏偏就是你被蒙在鼓里!而造成这种后果的并非别人,恰恰是你自己!越是不知道才越想知道,才越怕知道。本来不应该给米尔希打电话的,用这种事给他平添烦恼和压力是不合适的,可是现在只有他——真正关心埃文、能为埃文分忧的朋友,才能给予一些安慰。
花园里铃声大作,法丽德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来跑出客厅,身后的楼上传出伊莲娜的喊声。
“玛丽,快去开门!”
米尔希被迎进花园时,法丽德并没有异常的反应。而当米尔希正对直面法丽德时,法丽德忽然落泪,犹如泉涌。
“埃哈德,我……”法丽德哽咽起来,“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但是我真的很担心……”
“法丽德,你不要哭,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怪你!你不要哭好吗?”
米尔希手忙脚乱地从军装的衣兜里掏出洁白的绢丝手绢给法丽德擦泪,法丽德这样强烈的异常反应着实让他受了当头一击,他见过无数女人妩媚的笑,却从没处理过法丽德这样的女子当着面的哭。
米尔希感觉自己都要哭了,法丽德一个劲地流着眼泪不肯进客厅,伤心伤意的模样令谁见了都会心疼。米尔希感到自己更加头疼,因为法丽德只顾自己边想边哭,根本没有听自己的劝慰和解释的意思。
“真的不怪你,法丽德,你倒是听我说啊!”米尔希急得要跳脚,“说起来这事怪我,是我一早没跟你解释清楚……”
“嗯?”法丽德终于看米尔希了,阶段性的胜利,米尔希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丝的成就感。
“其实在这里第一次出现有人闹事之后,我就来这里准备向你道歉的……”
“我说过这事与你无关的啊,你为什么要道歉?”
“你听我说完!”米尔希倍感无力,“当然不仅仅是我,我还要代表我的母亲——克拉拉米尔希夫人向你道歉。”
“夫人?夫人为什么要道歉?这事,这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法丽德更加疑惑了,“夫人跟那些人认识吗?”
“她们也是听别人口中听说的……你也知道,那些老女人,整天无所事事,总喜欢背地里嚼舌根。我母亲都后悔交了那几个不安分的女伴,所以……所以她让我来……”
法丽德记起来了,当日恍惚间她好像看到米尔希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那些大约是克拉拉的朋友们。米尔希说,那天自己醉得厉害,简直不省人事。一定是自己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米尔希夫人的女伴把自己酒后的呓语当成极具娱乐潜力的谈资,加以艺术化的加工和夸大。这些“国民元帅”的狂热拥护者无法忍受自己的偶像被那么个酗酒闹事的孕妇“侮辱”,于是她们便纠集来为偶像和自己“讨回公道”。
“别说了,我明白了。”
法丽德脸上黯然无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荒唐的事了,米尔希所说的别人,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正是自己。米尔希一直瞒着她,舒伦堡也没有告诉自己,他们目睹了那场闹剧的全过程,却悄悄地看着自己被蒙在鼓里。
“虽然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但是我一定说出了埃文的名字,而且让她们感觉到了不公正和羞耻。”法丽德虽然不再哭泣,可是泛红的眼圈更显得泪点欲滴,“事已如此,我当背负全部责任,可是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米尔希真是感到一个头有两个大,法丽德的神情与语气颇有些责备的意思。得,好心办坏事了。该怎么解释?米尔希抿了抿嘴唇,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沉默是金……
“你是怕我有心理负担?”
还好,法丽德不是个不懂事理、恩将仇报的人。虽然敏感,但是埃文和法丽德这一对儿从来都是心如明镜,他们是不说话的解语花。米尔希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总是舒了一口气。
“如果你心理压力太大,整天愁眉不展的话,埃文心里也不好受。你要是一时想不开离开柏林了,埃文还不得疯了?”看着法丽德愣了一下的表情,米尔希不禁笑了,“既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么就不要暴露出来好了,对你、对埃文都好。”
“可是现在……”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和埃文会摆平的。你什么都不要做,听埃文的话就好,好吗?”
看着米尔希故作轻松、竭力安慰自己的模样,法丽德脸上和心中的愁云丝久久挥散不去。
“我真是……我真是被这位小姐搞怕了,上帝为证,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是吗?要真是这样的话,这可是她的荣幸呢!”
年轻的少妇微笑着瞥了一眼斜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的舒伦堡,对吐着烟圈的凯蒂夫人说道:“让她上来吧,不然的话……”
少妇轻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舒伦堡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怕她的手,眼中尽是轻松的笑意。凯蒂夫人知天命般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了。不一会儿,法丽德便占到了舒伦堡的面前。
“你为什么还会来?难道隆美尔元帅没有告诉你不要与我再来往了吗?”
法丽德语噎了一下:“错误是我犯下的,我理应过来向你道歉。上次,我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对你乱发脾气,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看来她已经了解了事件的前因后果了,这样也好,从现在起,她就该开始学会应对质疑和压力的方式了,一旦具备这种能力,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单薄柔弱了。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展,她总该学会去面对。
“之前我闹了沙龙,给你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我道歉。还有上次你送我去医院,你在危急时刻救了我,随后却默默地离开,我都没来得及向你致谢……”
“你今天来又是道歉又是致谢的,就没别的事了?比如说一些有意义、或者紧急的事?”
尽管舒伦堡冷漠的插话和严肃的表情一如既往地让法丽德心下不快,可这是他“一贯的作风”,尽管法丽德对于舒伦堡在别人面前并不这么表现感到十分不公,但是法丽德觉得自己没有理由责备、抱怨他,他竭力把他最惹人厌恶的一面夸大、渲染着展现给她,然而在法丽德看来,这仅仅是一种表象,只不过是他用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一副面具。□□舒伦堡不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至少在最初,他不是这样的。
“□□,你一定要这样吗?你努力地做到让我讨厌,可你明明知道,我没那么傻!”
傻一点不好吗法丽德?你现在过得这么辛苦,不都是拜你的精明所赐?即便天生并不愚钝,适当的时候装一下傻也是不错的减压方式。如果你一直就当□□舒伦堡是个冷漠无情、自私残酷的恶人,而不是像这样竭力去推测他的动机、揣摩他的内心,你难道不会更有成就感一点?对于别人,甚至是一个无有深交的人你都这样,那么对于那位同样为聪明所累的国民元帅,你的心思之深沉、感情之复杂,真是难以想象。
“事情已经发生到这种地步了,你准备如何应对?”舒伦堡开始转变话题,尽管他并不想继续对话,可是法丽德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法丽德稍有沉吟,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但是最终还是开口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离开。”
“不可以。”
舒伦堡不假思索的回答平静却十分有力,法丽德感觉心里被敲击了一般。
“为什么?”
“我拒绝。”
法丽德感觉自己要抓狂了似的,□□,你惜字如金是为哪般?说清楚一点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