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佩妮的猫头鹰来信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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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子里静如墓穴。
“抱歉，今天遇到的奇怪事太多，认出来得有点晚。”她在一片静默中第三次站起身来，直视着一脸惊讶的女子的眼睛，“但我可以说，你总能成为我所遇到的最奇怪的那一个，奈杰勒斯。”
“啊，佩妮，你也认识莉莉呀？”玫莉好奇道，来回地打量着佩妮和同样慢慢站起身来的莉莉。
“跟你爷爷一样。老相识了。”佩妮的嘴角抽了抽。
“我想，我一直欠你一句感谢，佩妮。”莉莉上前，握住她的双手，眼中是真实的感激，“还有很多的抱歉。”
“这些，我想你刚才都已经说过了。”佩妮僵硬地说道。
“可那都是为现在的事啊。你知道的。”
“——至于以前的，如果你能放着它们成为过去，我就谢谢你了。”佩妮尽力勾起一个自嘲般的笑，回握着她的手也放松了些，“你们为我和我的家人做了这么多事，大概跟你们的印象相反——我不是没有心的人。”
“……这倒是新闻了。”哈利对着茶杯沿小声道。
挪坐到哈利对面的西弗勒斯从嘴角说道：“对她们两个来说都是。”
莉莉瞪他们两个一眼。这让佩妮倍感熟悉地笑了。看来为了不被自己认出来，这女人是一直忍着没有发作来着。
“既然有这样一个这辈子想不到还会有的时机，我想我得跟你澄清一点，奈…莉莉。”佩妮看了看哈利，郑重地说道，“如果早知道哈利是你的孩子，如果就算知道了我也不得不照看他——我绝不会苛待他，我会让他在各方面都得到跟我儿子相同的待遇。因为说实话，我不敢不那样。要怪就怪你那死要面子的男人好了，我给过他说实话的机会，可他呢，他又干了什么好事！”
莉莉扑哧一声笑出来，摇头道：“不知怎么，我信你这话。”
哈利在一旁哭笑不得：“看来，我没成为你的‘哈哈小宝贝儿’倒是得多谢我老爸了。”
“哈利！”佩妮转过身去，当着他的父母和女儿，口气中满是严厉。
“你以为，这男人不是把你宠成他的‘哈哈小宝贝儿’才送到我家的吗？”她指着斯内普说道。
“呃……你的意思是？”哈利摸不着头脑地问道，看看西弗勒斯，后者也是愕然挑眉，不知这指责从何而来。
“老天在上，那些话语！你的嘴巴跟他一样毒！要不是我那时已经忘了你妈妈，要不是我知道Lily的为人绝不会……我当场就能认出你是他的儿子！你是整个街区最没有礼貌的小孩。明明谁都打不过，却谁都敢惹，张嘴就能气死人！”
哈利挠挠后脑勺，发现玫莉正缩在西弗勒斯身旁偷笑，伸出手指头刮着自己的脸蛋对他羞羞。
佩妮转向莉莉，端正地说道：“你是他的母亲，我不该这样说，毕竟我们有错在先，费农的脾气不好也是真的，但——他真的从不服软。多少次费农都是看在我的份上才没有动手，只是把他关起来。我相信你不曾遇到过，有哪个小孩到你家来，句句夹枪带棒的说你丈夫和儿子是猪头胖狗，哪怕是再顽劣的‘孤儿’，对吗？”
莉莉朝天花板眨了眨眼睛，此刻楼上有三个蓝脸的小男孩，正在蹲墙角呢。而且他们并不都是孤儿。如果当中有人提议让西弗勒斯去马桶里冲冲脑袋，Emmmmmm……
“有道理哈。”
哈利扭歪着嘴巴跟西弗勒斯大眼瞪小眼，总觉得这套理论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看来“女人”真是世上最难以理解的生物，再加上“母亲”这一代表着毫无原则的身份，那就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我得说，这也不能全怪西弗勒斯。”真正落座之后的莉莉替爱人辩解道，“要知道哈利有五个教父呢，加上西弗勒斯，爸爸多到能组一个排球队了。”
“……果然。”佩妮咂着嘴巴说道。男人最怕麻烦了，对付小孩子的纠缠只会予取予求，简直毫无原则。“一般的家庭都娇惯不出那样的小孩。更不用说，还有魔法。”
“不不，这个指责我绝不接受。连说我爸也不行。”哈利不耐地叫停道，“在你家的我真的是控制得不能再好。如果您真是从小带大我，恐怕都没机会说这个了。你不知道他为这个都做了多少……我真失控的情况下，连霍格沃茨都能拆，差点把他砸死在里面！”
西弗勒斯一惊，他定定地看着哈利：“而你还记得那件事？”
“呃，一点点。”哈利自悔失言，赶忙找补道，“事后你告诉我的嘛。”他转回佩妮。
“所以啦，信是猫头鹰闹的，客厅是多比、后来是韦斯莱先生毁的，除了偶尔吹胀姑妈，我简直是波特小学会发奖章的那种模范小巫师。”他说道。
“模范？”佩妮扭出一个难看的笑，更像是发怒，“你大概不知道，时至今日，玛姬每说一句话都还会同时放一个屁？她的胀气直到今天都没消干净哪！”
莉莉转过身去噗地喷出一口茶。斯内普咳嗽着放下茶杯。小玫莉捏着鼻子笑倒在他们中间。
“不可能！”哈利第一反应是大叫，“这么多年！怎么你们都没人告诉我？！不不，这绝不可能。不说别人，费农姨父能饶得了我？”
“这个嘛，”佩妮撇撇嘴，淡定喝茶，“到现在为止，除了我，认识她的人谁都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同，我为什么要指出来？”她耸了耸干瘦的肩膀，“我也不喜欢她。”她说道，仿佛这就足够解释全部。
“佩妮，你会是一个出色的斯莱特林。”莉莉赞扬道，“绝对的我辈中人。”
“斯莱特林，你们的学院？”佩妮问道，“有什么说法？”
哈利解释道：“就是只接受纯……”他看看对面两个人又停下来，“纯粹自我意志为中心，专门调皮捣蛋并且从来不会被抓住的那种小孩。”
“来自该院未来院长的解释，我喜欢。”莉莉坏笑道。“我们都是坏到头，以至于再好，别的学院也不会要的那种。别的学院按照学习成绩，而我们按照整人成果选级长。”
“而你是他们的‘头头’。”佩妮陈述道。
“还有人坏到当了院长呢。”莉莉朝某人偏偏头。
“要知道，我整过你们。”佩妮忽然坦白道。
“呃……抱歉？”莉莉眨眼。
“就是，我母亲做给你们的点心，你知道，有时候会让我帮忙……我在蓝莓酱里……放了些……嗯。”佩妮尴尬到实在说不下去，别开头去不看他们，伸手，比划出什么东西爬动的动作。
斯内普和莉莉盯着她的手，傻了。
哈利轻声细语道，“拜托，你还是说出来，在巫师眼里，这个形状有上千种解释，每一个都比你会说的恶心。”
“就是……蟑螂嘛。”佩妮低至不闻地说道。
……劲爆。哈利词穷地想道。小心翼翼地瞟向自家这两位幕后整人的无冕之王……尤其是那个有过洁癖的。而莉莉只是若有所思地喝茶，一言不发。
斯内普低头，认真地审视着杯子里的茶水，他抬眼，征询地看向莉莉。
“拜托，我没放吐真剂。不至于那么输不起吧。”她慢慢地露出甜笑，伸手，“拿来吧。”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着佩妮，“不敢相信，你居然真的会承认。”
叹着气，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五边形的小扁盒，拍在莉莉手上。
“2007年的邓布利多限量版。”莉莉晃晃那盒巧克力蛙，对哈利解释道。
“别揣化了，已经所剩不多，那可是我的战利品。”西弗勒斯阴郁地提醒道。
“你们知道！？”佩妮惊讶道。
莉莉耸肩。
“记忆回顾里没这段哈。”哈利眯眼笑道。
“废话，每件丢人事都给你看还能不能混你老子了。”莉莉脱口道。
“那你们，还会不会……”佩妮的目光在他们两个面上来回探视，想找到曾经那对可怕的小孩会有的恶意，和随之而来的……
“就像你说的，以前的事，放着让它成为过去就好了嘛。”莉莉云淡风轻地大度道。而斯内普，他在自己衣袖上发现一根不知谁的长发，正专心地将它捏起来。
“不过，如果这能让你少些愧疚的话……”莉莉将凑到嘴边的饼干又拿开，“第二次出水痘的经历，不大好受吧。”
“…………等等，那是你干的？——那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奈杰勒斯，我差点死掉！”
“好啦，别那么夸张。招是我想的，药粉是西弗勒斯做的，他还是蛮有把握的。”
带着久远的怒气，佩妮皱起了鼻子：“是有得手的把握吧。”
“不然呢？”莉莉想起来就咬牙，“您都让我们吃到一半才发觉了，这在巫师界都够吹一辈子了好吗？能让我们两个人呕吐一个下午，还喝了三天清肠催吐水的人，你能找到第二个，那20加隆一只的巧克力蛙我给你了。”
“这穷凶极恶的赌徒……”哈利笑到服输，“我还以为自己的童年就够精彩了呢。”
莉莉绅士地颔首，“多谢恭维。不过，关于佩妮是否能认出我来……是他赌赢了。”
“啊哈！这就难怪你要叫我回来。那赌注是什么。”
“这个嘛……”斯内普诡秘一笑。
“再来点茶，亲爱的？”莉莉笑得温柔体贴。
【敢说出来，那瓶苦艾酒我一滴都不分给你。】
“要的，谢谢。”西弗勒斯温和地回应。
【你一个人喝掉它又能做什么用，去跑步吗？】
“加点柠檬汁？还是糖？”她周到地建议。
【哎呀呀，这么说你到时候还真敢放我出门哪。我可不敢保证自己在那种状态下会做出什么来。毕竟天下有那么多男人……】
“不必了，多谢。”他从容地表示。
【而只有你嫁的那一个下毒手段天下无敌。】
这时，他们专用于聊天的思维区域之外，响起一个敲门声——的象声词。
【当当当，在聊什么呀？能带我玩儿吗？】
“我也来点儿？”哈利递过茶杯，一脸纯真。
“别客气，你自便。”莉莉将壶把转向了他，跟西弗勒斯一同望着他，假笑。
【滚。】
【滚。】
哈利失笑，拿起壶给佩妮示意斟茶。
“不必了，谢谢。”佩妮说道，“我该告辞了。……多谢你们的款待。”
说实话，她都不曾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斯内普说一句“多谢款待”呢。哈利抬手，止住了要起身的她。
“其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邀请你，跟我去看魁地奇比赛吗？”哈利提议道：“如果你想跟D哥澄清误会的话，这是个好时机。他就在营地里，跟小佩妮一起呢。”
“他在，跟你，看比赛。”这个世界每一秒都变得更加疯狂了吗？
“不如说他是在寻找商机。”哈利笑道。那家伙做起生意来还真是挺像模像样的。就是好像有点……死板。他瞥瞥莉莉。
“别强人所难，哈利，”莉莉说道，“你确定佩妮姨妈知道什么是魁地奇吗？”
“我知道。”佩妮说。
看着三个巫师因为自己的话而呆住，还蛮有优越感的。
“詹姆斯·波特。”她解释道。
这就够了。
“他每次见面都在谈他的飞天扫帚，从头到尾。费农一直以为他是在戏耍自己来着。”可她却从头到尾全听进去了。
“哇，看来我的两个老爸都让你印象深刻啊，佩妮姨妈。”哈利翘着脚说道，“一个告诉你摄魂怪，一个告诉你魁地奇。天差地别啊。”
佩妮感受到这讽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她从容一笑：“对我来说，并没有差别。”
“所以？来不来？我老妈的锅可以借你一用哦。”
佩妮抿嘴一乐。——哈利这不知不觉说服人的本领，到底是从何而来，她总算能猜到几分了。
“坩埚要不要？”莉莉板着脸建议道，“西弗勒斯正准备换掉一批。”
“那要看是几号的。”斯内普假笑道。
“别信。”哈利道。人家只想教子，你们这是想让她丧子么。
“不用提醒。我认识他们比你久。”佩妮低声道。
“好啦，该解决的都解决了。”莉莉放下茶杯，伸了个懒腰，“接下来我们终于可以享用自己的假期了吧。”
“什么时候出发？”哈利问道，“并且说，我并不觉得那是假期。”
“很遗憾你无法体会，对于毫无悬念注定要失败于往别人空空头脑里敲知识的人来说，得知有新的知识等待你乐于接收，这本身就是一种度假。”斯内普轻蔑地说道，“不过，照某人最近的奔波程度来看，恐怕接下来的三天都会处于昏迷状态了。”他看看未见疲态的妻子，得到她一个小小的鬼脸，“要成行的话，那么……一周后？”
“五天就好。”莉莉挥手道。
“那么，一起来吧。”哈利说道。
“……抱歉？”斯内普慢慢转过头来。
“比赛在今晚，凌晨时也就结束了，又能跟老朋友们聚聚——我们租的都是家庭营地和包厢，顺便说——大家都在一起呢。一来一回，晚几个小时再随便老妈睡懒觉，连时差都不用倒了。”
“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对你感兴趣的体育运动感兴趣？”
“因为你们善解人意？”哈利提议道，他瞥瞥佩妮的方向，“我刚帮你赢了赌约啊。更不用说，避免了95年那样的灾难……啧啧。我能让赫敏给你现找一个乌姆里奇的，你知道。”
“这还邀起功来了。她不敢。”斯内普故意不为所动道：“更不用说那时候情况跟现在完全不——”
“咳哼……玫莉？”哈利祭出杀手锏。斯内普闭眼，吸气。
“我听西弗勒斯的。”玫莉嘻嘻笑道。临阵倒戈。
“很好。”斯内普满意地转向红发小女孩。
“玫莉，会不会打响指？”他问道。“会的话，给你看个魔法。”
玫莉好奇起来，捏起柔软的手指头，弹动。
没有响。
她再试，依然打不响。
小姑娘契而不舍地一试再试，可那太过柔嫩的小手却没法弹出大人那样的声音来，鼻尖见了微汗。
“好啦，回头再试吧。”莉莉按住了那累得发红的小手，“等你弹响，只怕我们都到巴基斯坦了。”
哈利抬头一看，跳起来去开窗——只见窗外的广场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正是哈利午后离开的那片魁地奇专用比赛营地。窗下就是他自己那双层带露台的帐篷，隔着小天狼星的单人胶囊帐篷，是马尔福家的宫殿式大帐篷，再远就是营地边缘的大片空地，往前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森林，魁地奇赛场就在它的深处。随着窗子打开，屋子里的隔音咒也打破了——各种营地上会有的人声喧哗传了进来。
他呆呆地转回身来。
“你你你竟然同意了？”提前准备好的那一大堆演讲竟这样免了。
“多么敏锐的观察。”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起身，“恕我失陪，要去换件适合这类场合的‘盛装’。”
“可是……为什么？”哈利反倒犹疑起来。
“因为我善解人意？”斯内普冷笑，从他身边绕过，走开。
【还因为我没对你说过被砸的事。】
呃……好吧，你和你诡异的示好方式。
“佩妮，外面的环境很复杂，你待会儿还是跟着哈利，找到达力之后再跟他一起行动，也会安全些，如何？”
而佩妮姨妈，被各种魔法轰炸了一整个下午，此刻看上去比住在霍格沃茨一辈子的费尔奇还要淡定。
莉莉笑笑地向哈利走来，朝屋子里示意一下，问道，“还不错吧？”
“平滑如厄里斯魔镜。”哈利吞咽道。
这不是头一次，他被西弗勒斯如今的魔法所震撼。将瞬移扩大到房屋，不是不可以。没人这样做，是因为魔法的牵引所造成的震动，也会随着移动物体的质量同比增大，简言之，搬走房子，到达目的地的会是一堆碎砖。
“假期开始的时候，我那边比他还忙，——被三个小丫头绑着看了几场电影之后，你老爸发现自己还蛮欣赏宫崎骏的。”莉莉忍笑耳语道。“所以我们突发奇想，给这房子进行了一些改造，在不占空间和隐形的基础上，让我们真正能做到走到哪里都像在家一样——而且不用交房租。”
她抬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你真以为，眼看日子临近，我们打算不给你过个生日就这么走掉了？傻瓜。”
“唉……以后干脆让你替他说话，把他毒哑就算了。”哈利叹气，紧紧地抱了抱莉莉。
“你别说，我还真这么想过嘞。”莉莉懒洋洋地笑道，“来帮我包点东西。”
“外面人多，还是别让二鹄去了，把这些带给纳威。”莉莉将那一包青色的柑橘重又包好交给他，连同几根包裹着根部的枝条：“果子是带给金妮的，至于那芽条，告诉他不要找橙子或是柠檬树，前几年那棵枸橼如果开过两次花了，用它当母本嫁接，或许能成。”
除了将花朵留下来做药，她只留下了塞德琳所说的那根带果的枝条用来插瓶。它的确十分好看，三簇白色的花朵瓣瓣闪光，三颗饱满的果实错落其中，有的正在快速由青转黄变熟，有的正由黄变青。
这种只能用来入药的果子，其实酸到根本没法入口。莉莉想起自己怀孕的时候居然把它当橘子吃，不禁连肠子都在发抖。
“乐意效劳。”哈利痛快地应下，悄声凑近：“话说，达力和珀西还有事向你请教。”
“免谈。”莉莉低声回绝，“这俩呆子行动力已经够强了，我给他个主意就敢做起生意来。再给他点好处那还得了？先吃点亏再说吧。目前这点能耐，还轮不到我来指教。”
哈利抿抿嘴巴，对她眨巴着那对绿眼睛，“如果我说，我是他们的贷款担保人……”
“那你就等着割腿肉喂妖精去吧！才不管你！”莉莉怒道：“我倒要问问卢修斯怎么教的你，生意，不是情意！你这滥好人只能害人害己……”
“喂喂，我要讨骂的话干嘛来找你呢，整七年里什么都听过了好吧？”
“那他还没把你骂醒？！真是嘴下留情了！”
“还不是因为，我相信你的手段，关键时刻总能帮到……你连他老妈都愿意帮的。”
“少跟我来这套吧亲爱的。我不要帮……别这么看着我！说不见就不见。”
“我可以转达。一点点就好。”
“……讨厌你们这群格兰芬多。”莉莉闭了闭眼，艰难地说道，“今天这是什么日子，我就该当好人吗？”
二鹄在桌上直起身，朗声道：“今日乃乙亥年辛未月丁卯日，宜嫁娶、纳采、开市、出行、动土，忌赴任。申酉时出行会友，西南方大吉，戌时订盟纳财，东——”
“闭嘴，没问你！”莉莉没好气地白它。喷了口气，“先让他把那糟糕的宣传单改成人话，行不行？找个高明点的人写文案，——不，是，我。还有那配色，我去，简直了，他们怎么没被承接广告的人咒死这是个迷啊。红字蓝底看瞎你啊！”
“OK，收到。……还有吗？”
“没了。剩下的自己悟去。这么好的商机简直被糟蹋了！”莉莉忍无可忍地拉上此时走来的斯内普的手，“走了西弗勒斯，不要理他了。”
见到斯内普只是换上了普通麻瓜样式的白衬衫与黑裤子，哈利遗憾地叹息。拉过自己的女儿向外走去。
“话说，就算你不想学邓布利多，没人指望你穿一身星星月亮，但是着装风格上能不能稍微多点变化呢？”他从嘴角抱怨道。
没理会这个，西弗勒斯温和地勾勾嘴角，“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申请表，波特先生！”
“哦好吧好吧……”哈利难堪地拍着额头：“别再‘波特先生’我了……有时候我总觉得那魔咒还没解除，你一这样我就得开始恨你……”
“怎么，还不满意吗？”斯内普冷着脸说道，“你可以开始宣布，今年‘带坏斯内普宝宝’的胜者信息了，是的，我知道那个。”
“那你不早说，让我攒到明年再赢也成啊！去年的奖金最高，连攒了三年的呢。”哈利惊讶地抱怨起来，“还有，它不叫那个名字——你们哪儿用得着别人带坏啊？”
“明年没人会赢，因为我们准备直接蒸发。”斯内普露出了牙齿。
“话说，去年是个意外，小天狼星是真阴了我一把啊，哪儿像你，还需要我们放水的。”莉莉哼笑道。
哈利舔着嘴唇笑起来。去年夏天，劫盗者们趁着月圆，在变形游玩的惯例活动中，直接用门钥匙把莉莉给拐走，当作人质绑架了。等她变回来时，已经在山里。
既来之则安之，她索性跟大家一起玩起来，一群巫师借着魔法，比赛攀岩直到山顶，眼见要输的时刻，上方伸来一双手，将她拉了上去。原来卢修斯被拔头筹后不甘心，就去告了密，他和西弗勒斯早已等在山顶，把帐篷都搭好了，两人还喝了个下午茶。
爬山累得灰头土脸的格兰芬多们哪里饶人，在关于只会作弊的瘫子和拿着魔杖等死的傻子的友好讨论中，毫不意外地，发展出一场混乱的决斗，差点酿成大祸。
当然，事后他们还是把那些冰雪又盖回了山顶的。只不过，哈利可不知道要到多少年后，麻瓜们才会发现阿尔卑斯山上那个陨石坑形状的大洞，到时又会作何猜想，更不用说，遮盖之前，小天狼星还在里面如了个厕，并且在无聊中刻下了一句瞎掰的假预言。
窗外已传来莉莉和众人拍肩打背的问候声，原来他们早已走掉。
“……终于出关了啊，是自愿的吗？”卢平温厚的声线中隐藏着希冀。
“你自己猜喽。——嘿，大脚板。雷古勒斯又没跟来？过分了啊，过半小时，‘唯诺咒’一解，把你侄子领走哈。”
给了佩妮一个稍等的手势，哈利拿着那张教职人员申请表格在桌边落座，召出一根羽毛笔。
小天狼星的声音正从窗下响过。
“没问题，你那养子和萨姆也可以跟来——”
“杰克，不是，我的养子。”莉莉的声音强调道：“他在跟我学变形术，正好，你来教更好。至于萨姆……”
“那都好说，莉莉——我想让你见个人。”
“女的。”
“对啊对啊。”
“给你一秒钟回忆，你让我见的倒数第四个妹子叫什么。”
“嗯唔……”
“对，我也不记得。——求你了大哥！别等我没记住人家的名字你们就散伙了！以后公众场合见到很难看的好吗！？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冤枉啊亲，每次我都是认真的！每次我也都很难过的好吗！”
“算了吧，你们这帮滥情的格兰芬多……”
“唉，没办法……要知道，莉莉，这年头蹲在小胡同里就能等到个老婆的好事，已经没有了。”
“去你的！”
……
“佩妮，你可以多等我一下吗？我想给小佩妮带几包糖果。”玫莉说道：“我们几个之前研究了一个果汁软糖的魔法配料，这些天有莉莉和西弗勒斯帮忙，把它做出来啦，加了好多药材进去，能防止中暑、感冒咳嗽之类的，还会叫呢。”
“当然可以，多谢你啦。”佩妮亲切地笑道。
回过头来，却看到哈利并没在伏案书写。那羽毛笔自动在纸上刷刷地写着，而他则大咧咧地靠在椅子里，低头劈里啪啦地在手机上打字。
【霹雳小嗨皮：#“照妖镜”行动：今年谁能让伪君子乖宝宝们原形毕露总动员#——蛇已出洞。承让了，各位亲，一次捉出俩，不服来辩啊！@巨灵哮天@老狼请你今晚吃鸡@浪子无忧RAB_只带老婆不带娃@世外佳公子@加隆免谈天龙星@看门人罗纳德@21_妙丽的退休倒计时@奥拉终于放假啦@谁特么又碰了我的米布米宝@请君为我侧耳听@你说啥我听不见@弗利维带你飞@谁也别扶米勒娃】
带着坏笑，哈利又数了一遍人名，确定下了大注的人应该都被圈到了。
发送。
“好——啦。”他轻松地说道，站起身来，又想起什么，举起魔杖向下一敲。砰地一声，一摞七个厚厚的牛皮纸封面笔记本落在桌上，整整齐齐，足有半英尺高，只见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写着《黑魔法防御术教学方案：一年级》。
“这是……？”佩妮不解道。
“我的教案呀。”哈利笑得一脸童真。
佩妮忍笑：“原来你早就写过了。”
“他又没问。”哈利无辜道，摸着那摞本子的边缘，“我是说，用这种小事逗逗那老鬼，看他为此神经叨叨的还蛮有趣的。”
“听你这意思，他对找不到教师这件事很紧张吗？”佩妮纳闷地说。
“那当然，他最讨厌别人把他跟邓布利多比，如今又是连着好几年出现了那时候的状况——我记得最严重的情况是我五年级那回，直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才收到书单，但人家是邓布利多嘛，自然顶得住压力。如今假期已经过了一半，他不愁才怪。”
更不用说，被一个自己一直轻视的麻瓜上门追问，这酸爽，谁当校长谁知道哇。啊哈哈。
哈利正幸灾乐祸，佩妮却歪着头疑惑片刻，抬眼看看他，说道：
“那他还有心情在这里改造房子，哄小孩，看电影，还做糖果？”
“……”
“……”
“……哎呦我去。——飞天扫帚飞来！”
此刻，漫步至营地边缘的林中，莉莉闲适地看着面无表情的某人。转回头去，看着前方，淡淡地开口道：
“看来，有些人今晚又该做梦都笑出来啦。”
三秒钟的沉默后，两人同时“嗤——”地笑出声来。
“向仁者兜售慷慨，向勇者示以危难，向智者彪炳功绩。”西弗勒斯笑道，“……真是，咳，智勇双全的格兰芬多，对他们，这一招百试不爽。”
“谋士无双啊亲爱的。难怪我老爸都承认，在研习鬼谷之道上，你是他第二出色的学生。而第一是我。”
他哼笑着瞥她一眼：“所以，合作愉快，莉莉。”
“停，别扯上我，我可没有要干涉你的工作。”莉莉矢口否认，“除了劝架，那件事上我可什么都没参与哈。”
“对，你只是引着我打了两个赌。”他冷笑，“而其中一个，需要你尽量避免跟佩妮·德思礼正面接触，要由你的赤诚骑士前来护助。我才有了借口‘请’你叫他回来。——在我能明白过来之前，你就将所有契机自然而然地连结起来，摆在了我的面前。旁人可能会归为运气，但这种顺势而为，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
“呃，上善若水？”
“……就这一句？”
“唔，细讲起来还蛮多要说的，回头跟你分享一下我对《南华经》的新想法吧。不过你已经够炉火纯青了……要是你从十年前不肯回复佩妮，在明知道我们已经定向到小佩妮是巫师那时候开始，就筹谋到今天这个结果，我只能说，太可怕了。”
“没太多谋划，只是跟你一样，一点点顺水推舟。”西弗勒斯瞥她一眼：“一个下午茶，你解决了多少人的问题？三个德思礼的心病，我的计划，你儿子的死要面子，和他那泛滥的同情心……每样一西可，你都能换得一个加隆了，却还要说我可怕？”
“而你利用了他同情佩妮的遭遇，连自己这别扭的弱点都能当作武器来利用？——牢记《旅獒》。”她竖起食指。
“玩物丧志。”他接了下去，轻松道，“我只能说，让我们彼此告诫吧。”
身后不远不近，传来一声亲切的招呼。
“Hello……老爸老妈？”
他们闻声回头，只见哈利在林外跳下扫帚，头发被吹得凌乱无比，正衔着找人算账那种微笑，大步朝这里走来。
“呀，被发现了，快跑！”莉莉惊笑一声，拉着他就要跑，却被他拽回来。
“跑什么？”西弗勒斯不耐烦地说道，“还要我提醒你多少遍？莉莉，我们是——”
她将那词语从他的唇间吻走。衔在自己的口中，说了出来。
“——是巫师。”莉莉清柔一笑，“恐怕，这要劳烦你提醒我一辈子了。”
“乐意之至。”
噗。
就在哈利眼前，他们凭空消失了。
一黑一白两道烟雾，如同漩涡升上树梢，交缠旋转着飞去未知之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佩妮的猫头鹰来信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