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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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婆婆边走还边用嘶哑的声音祈求道：“姑娘行行好，买点糖炒栗子吧。”
舒苒自是没有胆子吃那一颗就可以毒死三十个人的糖炒栗子，但是本着息事宁人不想再招惹麻烦的态度。她还是决定买一些加了料的糖炒栗子，大不了回客栈后小心处理掉。
公孙兰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她觉得眼前的女子尤为的不顺眼。虽然以往月圆之夜的时候，她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差，特别想要杀几个人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但这些被杀的人往往没有铁定的对象，只是顺手毒死几个倒霉鬼就好。却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特别的想针对某一个人，觉得她非死不可。
她又打量了那女子一眼，终于记起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此前江湖上盛传的未来的白云城城主夫人，也是间接害死组织中老八上官飞燕的那个女人。公孙兰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找到了原因，觉得她是该为组织里的人讨回公道。
公孙兰决定遵从自己的意愿，既然她看眼前的女子不顺眼，杀掉她就好。她从来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愿，今日也不会例外。她苦练一身功夫不就是为了随心所欲么？
决定好以后，公孙兰的眼神也变得分外的犀利，锋利如刀的眼神几乎可以杀人。接着她用满是褶皱的手剥开了一个糖炒栗子递到舒苒的面前，说道：“姑娘尝一尝，老婆子的糖炒栗子可甜了。”
眼见着公孙兰得寸进尺，势必要她死在她的面前。舒苒怒极而笑，她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麻烦，不代表她怕了公孙兰。既然公孙兰非要撕破脸，她当然不会不奉陪。
“老婆婆忙了一天，还没有尝过自己做的糖炒栗子吧。这一篮我都买下了，老婆婆自己也好好尝尝吧。”舒苒说完，便把公孙兰递过来的糖炒栗子给推了回去。
公孙兰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她干脆直接放弃了伪装。原本伛偻的背渐渐挺直了，因为过于苍老而变得浑浊的双眼也逐渐的明亮起来，就连望向舒苒的视线都变得锋利如刀，有别与以往虚假的慈和。
她露出了一个肆意的笑容，却因为还披着一张皱巴巴的老年人的面具变得格外的古怪起来。公孙兰并没有在意自己的古怪，而是有些嘲讽的喊了一句：“叶夫人”那声音虽然优美动听，却无法掩盖言语间的不屑与轻视之意。
舒苒却并没有因为公孙兰的态度而生气，她已经决定给公孙兰一个难忘教训作为她轻视的代价。她不在意的笑了笑，轻声说道：“看来今日我们得手底下见真章了。”
公孙兰听到了舒苒的邀战，笑的更欢快了，仿佛自己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既然眼前这个女人自己找死，那她也就不必顾忌叶孤城的面子，大方的成全她好了。
“那就请吧。”公孙兰笑着同意了舒苒的邀请，目光里舒苒已经与死人无异。
话音刚落下，公孙兰从竹篮里抽出双剑然后把它抛了出去，篮子里的糖炒栗子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而后散落了一地。
舒苒的注意力集中在公孙兰手中的短剑之上，并未理会其他的事情。那是一对泛着凛冽寒光的短剑，在剑柄上都系着宛如鲜血一般的鲜红的缎带。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只是不知道公孙兰手中的双剑，有当年公孙大娘的几分风采？舒苒拭目以待。
只见寒光一闪，鲜红的缎带在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光影，在眨眼间锋利的剑刃已经向舒苒逼来。就在剑锋即将划破肌肤的时候，舒苒飞身后退躲过了这次的攻击。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玉笛，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的应对着。
公孙兰确实得到了公孙大娘的几分真传，剑招灵动迅疾，无论舒苒闪避到哪里都有闪动的剑招紧随而至。剑光如惊鸿掣电，每一次的舞动都有树叶被森寒的剑气所摧折，化为无数碎片的飞落下来。轻盈曼妙的的身姿，灵动柔美的剑招在如水的月光的映照下，竟有几分似飘然远去的月宫仙子。只有正应对的舒苒知道，如此优美繁复的剑招，终究是为了使人眼花缭乱而趁机杀人罢了。
舒苒了解了公孙兰剑招的精髓之后，便不再关注她纷繁华丽的剑招，只是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与剑招舞动而带出的声响来躲避着不断接踵而来的双剑。
轻跃腾挪之间，幽怨缠绵的笛声也随之倾泻而出，婉转悠扬的旋律不绝于耳，流淌的音符勾起了聆听之人内心中最深刻也最不愿意面对的回忆，似乎连清幽的月光都变得惆怅起来。
公孙兰感觉自己被扒去了华丽的外壳，只留下当年那个弱小不堪一击的自己，那些以往欺辱过她的面孔一一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却如同当年的孩童一般对此毫无还手之力。曾经刻意遗忘的伤痛一一被揭开，露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受自己的心境所影响，公孙兰那密不透风的剑舞变得缓慢，招式间的流转也变得晦涩起来。已经不能让人联想到一舞动四方的公孙剑舞，招式还是原来的招式只是挥剑之人的心绪混乱，让它们失去应有的威力。
感觉到自己剑招之间的晦涩之感，公孙兰终于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轻视。她知道她现在面对的是自己从未遇见过的强有力的对手，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让她失去性命。她努力的摆脱着如同跗骨之蛆的笛声的干扰，专心致志的挥出每一剑，因为她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尽快地将舒苒斩落在剑下。
公孙兰集中精力步步紧逼，想要使出最强的一招直接结束这场战斗。舒苒也知道即将面的是公孙兰的最强一击，汇集了所有的内力想要加强干扰打断她的剑招。
就在二人的精力全部集中在对方那里的时候，一只破空而来的石头向舒苒的后背袭去。
虽然舒苒躲过了这次偷袭，但是一直连绵不绝的笛声却就此画上了终止符。
公孙兰终于摆脱了笛声的干扰，一把闪烁着璀璨光影的剑直接向舒苒的胸口袭来。因为运功被打断，舒苒受到了内力的反噬血气抑制不住的上涌。她想要飞身躲过这一剑，最终却因为内力的晦涩被一剑刺中胸口。
舒苒强忍住剧痛，一掌挥向公孙兰的面门，迫使她向后退去。刺中胸口的剑被硬生生的拔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抑制不出的流淌而出瞬间染红了舒苒碧色的衣裙。
舒苒抬手捂住胸前的伤口，转身对着身后的巷子厉声喝道：“滚出来！”
过了一会，一个浅黄色的身影才出现在了舒苒的视线之中，容貌秀美身姿婀娜，正是舒苒之前遇到过的独孤一鹤的亲传弟子孙秀青。
孙秀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手偷袭，明明她此刻出来只是为了找回自己丢失的玉佩而已。
孙秀青自从那日被叶孤城毫不留情的冷落之后，对于叶孤城的一腔痴情也褪去了一半。毕竟她也是大门派的掌门弟子，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的对待。她内心中属于名门正派弟子的骄傲，不允许她再次奉上真心任人践踏，哪怕是叶孤城也不可以。
在师姐妹面前丢了面子，她也羞于去面对同门同情的目光。在石秀雪二人找到她后不久，她便同二人分开，各自前往不同的地方历练，而她选择来江南顺便散散心。
因为路上的一些事情，孙秀青直到晚上才找到客栈投宿，好不容易收拾好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她随身携带的玉佩却不见了。这个玉佩虽不值钱，但是却是她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对于孙秀青来说十分重要。于是，孙秀青沿着来时的路出门寻找，正巧遇上了二人的对决。
孙秀青很轻易的认出其中的执笛之人便是舒苒，对于舒苒，孙秀青有一种十分复杂的情绪。因为她轻易的得到了孙秀青所倾慕的男人的关注，叶孤城那样一个清冷孤绝的剑客居然也会对一个女人另眼相待。孙秀青自问做不到不嫉妒，但是更多的还是羡慕。
然而见识到今天的这一场对决，让孙秀青对于舒苒的感觉更为复杂了起来。行走江湖数年的经验告诉她，论武力她也比不过舒苒。或许是因为在叶孤城那里收获的不甘，又或许是对于武功远高出自己的同龄人的嫉妒，孙秀青鬼使神差地捡起地上的石头，击向了舒苒的背后。
舒苒认出了孙秀青，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因为叶孤城而引起的无妄之灾。只可惜她暂时没有机会报复了，就连能不能活过今天都成了问题。
而在站一旁的公孙兰罕见地犹豫了，她当然渴望胜利，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杀掉眼前的舒苒。但是因为孙秀青的出手偷袭，使原本唾手可得的胜利也变得不堪起来。
公孙兰虽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人，但也不想祖传的剑法受到如此的羞辱。可是现实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今日她不杀死舒苒灭口，等待她的将会是白云城还有被她害死的无数江湖之人的亲朋好友的报复。所以今天舒苒必须死在这里，之后她也会杀了孙秀青算是替她报了仇。公孙兰昨晚决定之后，直接使出了最强的一剑，打算终结今日的对决。
失血过多的舒苒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意识也在逐步的钝化，恍惚之间她仿佛看见了，一道如流星坠落般的冲天的剑光，然后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地向地面倒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1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