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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小可怜变身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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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柳府，额的神啊，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啊！我自认体力不错，毕竟在老妈的教育下，我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但是今天我算见识到什么叫“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了。
郭月儿，那个娇蛮任性的千金大小姐，为了在我面前彰显她的品味和财力，带着我从街的东面逛到西面，逢店必进，每进必买，这还不打紧，逛完一遍后还要再从西面逛回东面，进过的店还可以再进，我的神啊！我柳飞儿是多么爱占便宜的人啊，有人付账我理应屁颠屁颠的笑成一朵喇叭花，可是……
唉，就为了表现那些可笑的品味和财力，郭月儿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可以这样牺牲她宝贝的双腿，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人的潜力真是无穷！遗憾的是，可怜了我，没错，我是爱占便宜，但是也不能这么连着三个时辰一直占着人家的便宜啊，我会不好意思滴，就算我心理素质好，脸皮厚，心安理得地接受郭月儿的礼物，可是我的小细腿也受不了啊，喇叭花就这样生生地变成苦菜花！
当我看到“柳府”两个大字时，我心里的感恩犹如滔滔江水，哗啦啦地澎湃而出，恨不得膜拜着回房间！可是为什么府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这么诡异？今天是什么日子，不要总是考验我的小心脏噻！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绷着神经回到卧房，非常平静啊，没有机关，也没有暗器。呼，长舒一口气，把自己扔到床上，一个夸张的“大”字形，很没有形象。“香红姐，我让王强带回来的小姑娘呢？”香红姐是我的贴身丫鬟。
“这个……”香红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我很疑惑。
“这么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
“哎呀，是这样的，”香红一咬牙，跺了跺脚说道，“王强把那小姑娘带回来交给我，说是小姐你救下来的，我看她浑身又臭又脏，还满身伤痕，就想让她洗个澡，上点药，结果……”
“结果怎样？”
“估计是那小姑娘被吓着了，从踏进府就开始发抖，我给她放好水让她洗澡，不小心碰到她，结果她就吓得躲桌子底下了，怎么叫都不肯出来，一直在那下面发抖。”
“碰了她一下，就躲到桌子底下？不会是香红姐欺负她了吧？”
两眼一翻，香红姐懒洋洋地回答我：“小姐觉得呢？会是我欺负她吗？”
“可是碰一下就躲到桌子底下发抖，这也太夸张了吧！”不情愿地起身离开我舒适的大床，“香红姐，带我去看看那小姑娘，她现在在哪？”
“还在浴房的桌子底下呢，估计连姿势都没变，还在那发抖！”香红姐撂下狠话。
迈出的前脚绊倒后脚，险些拥抱大地，这也太夸张了吧？我来到浴房，啧啧，还真是被香红姐的乌鸦嘴说中了，小姑娘蜷缩在桌子底下，抱着一条桌子腿，不断地抖啊抖啊，比郭月儿的耐力还要好，居然可以抖这么长时间！
我无奈地翻翻白眼，祈求天上的各路神仙听到我的祷告，向我伸出友爱的双手，可惜上面只有屋顶，各路神仙没有听到我的心愿，我只能自力更生。
蹲下身子，跟她同一水平线上，“你好，我叫柳飞儿，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在这里你很安全。”
“……”
“你是哑巴，不会说话吗？可是在街上，我听到你说话了呀。”
“……”
“晕了，好歹说句话吧，我怎么说也把你救回来了，说得严重点，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说句话，当是报答我吧！”什么施恩不图报，这个时候都放到脚下去踩吧！
“……”
精神失常的疯子不可怕，精神正常的疯子才可怕，我现在就是精神正常的疯子，被折磨的！如来佛祖、观音菩萨、上帝耶稣、各路小鬼，随便哪个出来把我收了吧！我现在已经抑郁啦！
怎样才能让她开口说话啊？难道真的只有被打到快死了，才会开口求饶？我要不要去找辣椒水、铁钉鞭子之类的？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树立现阶段的目标？无论如何，好好的一个丫头，说话洗澡不是必须的嘛！
我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接受过现代加古代的双重教育，什么困难能难倒我啊？我为自己打气，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做个正常人，至少像个正常人！原来我不仅仅能做被改造的那个，还可以做改造人的那个，真是有趣！
于是，我堂堂柳府大小姐，不顾形象地蹲在地上，哄骗躲在桌子底下不断发抖的小女孩，这姑娘每天吃的喝的比猫咪还少，而且都在桌子底下进行，实在让我抓狂，我甚至恶意地猜测她是为了不上厕所才吃喝那么一点点。
天知道我的耐性什么时候用完，每天装得像狼外婆一样，细声细语地安抚桌子下的小可怜，也许下一刻我的耐性就消耗殆尽，直接一掌劈死桌子下的那位，然后再顶着“杀人犯”的罪名畏罪自杀。就在我考虑这样做的后果值不值得时，可能是各路神仙听到我的祈求，也可能是小姑娘感觉到我没有恶意，奋战了三天之后，小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
“出来吃饭吧。”
“出来洗澡吧。”
“不要害怕，这里没有人伤害你，你在这里很安全。”
……
一如既往地自说自话，没打算有什么回应，却极其意外地听到一声“谢谢”，虽然这声音难听粗哑，但就是这声“谢谢”让我激动得眼泪哗哗的，终于见到努力的成果了！
“你……你说什么？”不会是我听错了，白高兴一场吧？
“谢……谢！”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的，看着让人心疼。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然后问得小心翼翼：“那你能不能从桌子底下出来？躲在浴房的桌子底下实在很不像话。当然，你要是觉得这下面空气比较好，也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小姑娘慢慢地一步步爬出来，每爬一步都停下来看看周围，仿佛周围会突然蹿出什么豺狼虎豹，一旦出现什么状况，她好赶紧退回乌龟壳里继续发抖。好在天没有塌，地也没有陷，小姑娘历经艰难爬了出来，畏手畏脚地站在那，双手紧张地拽着那破成条条的衣角。
“你别害怕，我叫柳飞儿，很高兴认识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我没有名字，别人……都叫我小草。”
“为什么叫小草啊？”小草？这名字真给力，我要没猜错，这名字的原版应该是杂草吧。
“我们的名字都是瞎取的……没有为什么……看到什么是什么。”换句话说，给她取名字的仁兄当时正好看到一片杂草，于是她就成了小草。
“这名字不好，显得凄凄苦苦的，以后你就叫小蝶吧，能够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谢谢！”
“不用，你以后就留在柳府吧，你可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
“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
“可以，只要……”
“小姐，你放心，我不会吃很多，只要两三天给我一个馒头就够了，我会干活，什么活都能干……”
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两三天一个馒头？她打算饿死自己，还是打算让我挂上虐待的招牌？
“等等，我没有打算这么对你，”赶紧打断她的猜测，“我只是说，如果你要留在这里，要先洗洗，你身上真的太脏了！”
看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我扑哧就笑了出来，轻轻拉起她的小手，把她带到浴桶前，“你是自己洗澡，还是让香红帮你？”
“我……我自己……自己洗。”
真是有够拘谨的，不知道我再呆一会，会不会吓得她又钻到桌子下面。“你洗吧，我出去了。”
踏出浴房，哦呼呼，外面的空气真是清新，我这是不是抗战的初步胜利啊？给自己比个胜利的手势，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