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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淡的快乐 ...

  •   晚上六点,如同所有的上班族,急急忙忙刷卡下班,仿佛后面有一群饿了几天的狼狗在追,拿出拼命三郎的精神,挤上公交,认命地做起沙丁鱼。

      晚上七点,如释重负地下了公交,拥挤、汗臭、嘈杂都随着公交离自己远去。像打了仗似的疲惫,拖着两条灌了铅的腿,一步一步挪向自己租的一室一厅。当然,不能忘了在楼下便利店买些便宜而新鲜的蔬菜,“民以食为天”,这些要拿来填饱我饥肠辘辘的可怜肚子。

      瞧,这就是我——柳菲,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上班族,从事的还是最基本的工作——小小文员一枚,这样的我被丢到人堆里,即使拿着放大镜,也不一定能够找得到。这样普通也就算了,芸芸众生,“普通人”这个群体还是队伍庞大的,我的战友还是以千万计算的,再普通的人也会有自己的小圈子,可是我却偏偏普通而安静,安静到没有任何存在感。

      你不信?人嘛,总要有自己的个性和朋友圈子的,即使少,也会有那么一两个围绕在自己身边,怎么会完全没有存在感呢?当然不信!好吧,让我们看看其他证据。

      证据一,外貌。

      偶不是“外贸(貌)协会”的,但是外在因素总是容易被人们寻找到。

      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遮住大半张脸;

      皮肤很好,白皙娇嫩,却在脸颊上布满雀斑,如同撒满芝麻的烧饼;

      乌黑秀丽的长发,即使用来拍摄潘婷洗发水的广告,也绰绰有余,却百年不变的盘在脑后,一丝不苟到连一根乱发也不会多出;

      1米62的个子,不高也不矮,还算标准的身材,却被保守的黑色套装掩盖得惨不忍睹。

      综上所述,我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小小文员,也有同事妄想让我这只麻雀飞上枝头,即使不能变成百鸟之王凤凰,至少也能装装人见人爱的喜鹊。以下就是我的变身记录:

      “把你的丑不拉几的眼镜去掉吧,你这副黑框眼镜把公司的整体形象一下子降低好几个档次。”A说。

      “可是,这副眼镜已经戴了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不戴,我会不习惯,更会手忙脚乱,频频出错的。”我怯怯地说。

      “你眼镜多少度?”

      “三百多度。”

      “三百多度又不是睁眼瞎,即使不戴也没什么关系,摘了吧。”

      “虽然会不习惯,会频频出错,”我反复强调严重后果,接着壮士断腕般下结论,“但是你说没问题,那就一定没问题。”深呼吸后,我毅然摘掉眼镜,随后不适应地眯起双眼。

      A满意地欣赏着我孺子可教的姿态,却在半个小时后,懊悔地不顾自己的美女形象,尖叫着喊停。这半个小时内,我在办公室制造出史无前例的灾难。

      首先,我撞到了一张凳子、一台传真机和两台饮水机;

      接着,我拿错文件,慌慌张张地准备拨乱反正,却左脚绊倒右脚,以狗啃屎这种极不优美的姿势摔倒在地,更糟糕的是因为惊吓,我顺势将手上的文件上扬,划过一道美丽的抛物线,顿时空中文件如雪花,飘飘洒洒的唯美景象让人苦笑连连;

      最后,我急匆匆地爬起来,不断撞上围观的同事,结尾动作竟是一头撞到公司波霸的一对骄傲上。我的脑袋卡在她双乳间,满头星星以顺时针方向快速旋转,虽然头很晕,但我仍是“对不起、对不起”地说个不停。

      终于,在一片兵荒马乱和我接连不断的道歉中,A尖叫着喊停,并无力地说出广大人民群众的心声:“你还是戴上那副黑框眼镜吧,虽然它很丑,但是看在它能带来地球和平的份上,我忍了。”

      当然,一人倒下,还是有后来者四五名滴。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为我塑形的同事仍然奋斗在火线上。

      “画个妆遮盖下脸上的雀斑吧。”没问题,想怎么化就怎么化,化过妆后的肌肤那叫一个吹弹可破,白皙娇嫩得让人恨不得咬一口。但是别高兴,第二天,我一定顶着满脸的痘痘出现在办公室。有红又大的痘痘能让人把昨天的饭都反胃得吐出来,“哎,知道的人说你是皮肤过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学人家装嫩长青春美丽疙瘩痘呢。”再次失败!

      “二十五六的青春妙龄,总是万年不变地盘起头发,单板而无趣,漂亮发型千千万,何必单恋盘头发。”没问题,想换什么发型就换什么发型,满头青丝随你试验,什么发型动人就弄什么发型。但是无论怎么弄,风情万种的美丽发型一定持续不了2个小时,然后就化身贞子,满头乱发犹如午夜幽魂,吓得办公室众多MM脸儿白腿儿抖。仍然失败!

      换身行头也许能让人眼前一亮,毕竟“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不过你会惊喜地发现什么品位、风格、格调和其他的等等,都与我绝缘,我搭配出来的服装除了污染他人的眼球,再没有别的作用。依旧失败!

      我的变身记录以失败告终,以维持原状为最终结果。所以,我的外貌仍然普通。

      证据二,性格。

      哈,我最大的性格就是没有性格。

      每天的日程安排,标标准准地贴在墙上,一丝不差地按照日程工作生活,即使是最严谨的计算机编程也不过如此,坚决不能超出定下的条条框框,否则我会寝食难安,即使是早上起床晚了一秒钟,我也会不断地口头检讨外加书面检查,让人觉得我犯了罪大恶极的滔天大罪,应该立刻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不主动找别人,却也不拒绝他人,自己的工作自己搞定,别人丢给我的工作我应该搞定;做得好时,我不要夸奖不要奖励;做得差时。即使被骂得狗血淋头,我也不辩解不申诉;说话是怯怯的,做事是静静的。用默默无闻来形容我,估计默默无闻这个词都会抗议,“我再怎么默默,再怎么无闻,也比不上柳菲!”

      证据三,特长。

      “特长是什么?原来世上还有一个词语叫特长。”

      “瞧,我刚知道特长这个词,你觉得我会有吗?”

      “应该没有吧?”

      别这么不敢说,不是应该没有,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有。

      唱歌,要么不靠谱,要么不着调;舞蹈,我一定会同手同脚;运动,缺乏运动神经的我,不被自己的脚绊倒就可以偷笑了;谈判,哈哈,你见过说话怯怯的人,在谈判桌上滔滔不绝外加咄咄逼人吗?

      ……

      你还能想到什么特长?此处省略号统统可以概括,不过你能想到的特长,我统统没有,不要说有点能拿出手的才能,就是略懂皮毛的都没有。原来,没有才干可以没有得这样彻底!柳菲就是最好的案例。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综上所述,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可以得出这个结论:我普通得没有任何特色,安静得没有任何存在感。

      两个月前,租了这个一室一厅,左右邻居知道搬来了一个女性叫柳菲,两个月后,左右邻居说柳菲在这住过吗;

      一个半月前,加入现在这家公司,同事知道公司有个新文员叫柳菲,一个半月后,同事问我们的文员还在不,是叫柳菲吧。

      我简单安分地生活,不吵不闹不炫耀,不要委屈不要嘲笑,也不需要别人知道。这就是柳菲的生活写照,也许会有人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而无味、平淡而空虚,但是我比谁都清楚,这种简单安分的生活,我是多么渴望,渴望得心都是痛的。这两个月的日子,平淡却幸福得让我落泪,这就是我想要的!但是我不知道,这种生活还能持续多久,也许很快就会结束。

      因为,我-不-是-柳-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平淡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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