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温言》解樵

1、第 1 章

　　大一的下学期，学校南边的人工湖边，春天的和暖之气拂面，温言哼着小调悠闲的散步，走进鲜有人至的小亭，随意坐在矮亭栏上，享受着春日融融的舒适感——直到突兀的声音响起。

　　寻声望去，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伏在地上，嘴里不断发出让人无法理解的声音。

　　温言奇怪，学校的门卫应该是不允许乞丐进入的，这乞丐肯定是偷溜进来的。

　　本不想理会这来路不明的老乞丐，可是看见老乞丐伏在地上的身体一颤一颤，嘴里发出不明意义似乎呻吟，好像病重似的，有些担心，温言见老乞丐身型瘦可见骨，就算是骗子，小心点应该没事吧。于是绕到老乞丐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正想开口询问，却被老乞丐猛地伸出的黝黑干枯的手掌捉住手腕。

　　老乞丐抬起没有眼珠子的脸，咧嘴一笑。

　　温言吓了一大跳，手一用力想抽回，却似被巨石钳住手腕似的，完全无法抽离一分。忽然间，脑袋里骤然间传来了一阵极其剧烈的疼痛。

　　只听老乞丐嘿嘿两声，放开了温言的手，同时温言眼前开始模糊。

　　熟悉的铃声响起，温言用几乎提不起半点力气的手，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唔……救我……”

　　“温、温言？喂……喂，你在哪里？”

　　“湖……”

　　那人还说了什么，温言已经听不清，他似乎还听见老乞丐又讲了什么，但他已无瑕理会，伴着剧痛陷入黑暗中。

　　然后温言作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死了，埋在土里。没人知道，也没有墓碑。

　　他躺在地下茫然地仰望着天空，却一片白茫茫。

　　四边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黑色泥土，却寸草不生。

　　好久之后，他恍然大悟，这里需要生命……很多很多的生命……

　　像领悟了什么似的，温言合上了双眼，而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前哪里还是那个诡异的地方。

　　“哥们儿，你终于醒了！”

　　这个剃着小平头的男生是温言的室友吴杰，他手里提着一袋饭盒。

　　看见温言醒来，吴杰急忙叫了医生，然后扶温言坐起。

　　“吓死我了，昨天打你电话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吓得我差点报了警，还是老二说先喊几个人去看看人再打算……哎，你有在听吗？是不是不舒服？温言，温言？”

　　温言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已经把吴奇的声音完全屏蔽，他有些愣神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手腕上的翠绿色手镯，直觉告诉他这个手镯就是梦里所待的空间，脑中自然而然闪过一个词：随身空间。

　　指腹轻抚手镯温润的表面，那个老乞丐昨天也是捉着他这里……难不成他真的遇到神仙了？闭上眼睛，集中精神，下一秒就到了昨天的地方。只是一瞬间而已，温言便离开了空间。温言累趴在病床上，精神困倦。

　　“温、温言！？”转过头，看见吴杰见鬼似的指着他，糟糕！太大意了，应该等没人的时候再试的！

　　任谁看见自己说话的对你突然消失，不到一秒后又凭空出来在床上，都会觉得很惊讶。

　　“你、你怎么消失了，又出、出现了？”吴杰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可以，他希望时间倒流一分钟，“幻觉。”

　　吴杰瞪着他的眼神充满质疑。

　　“白痴！我怎么可能会消失又出现，同住了半个学期还分不清我是人是鬼吗！”温言勉强让自己的表情不露出蛛丝马迹，指指吴杰贴着纱布的左手臂，“对了，你的手怎么了？”

　　“唉，别提，今天走在街上被疯子咬了一口……”吴杰说着，却又猛地大叫一声，捉住温言的肩膀，“不对！我真的亲眼看见了！你老实交待，你是超能力者，是不是？是不是？”

　　“是你妹，你《X战警》看多了，我一个普通百姓哪有什么超能力，还用你们送来医院？白痴，放手，你捉痛我了。”对吴杰翻一个白眼。

　　“真的不是吗？”吴杰不死心地问，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才失望的松开扣住温言的手。

　　这时医生和护士推门而入，还有新的病友——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伯。

　　片刻后，医生粗略检查完毕，“有些虚脱，要多加休息，没有看出昏迷的原因。”然后医生告诉温言最好再住一晚以便观察情况。

　　等众人离开后，温言扒着吴杰送来的晚饭。新加入的病友热情地与温言交谈。

　　“年轻人怎么住院了？”

　　“老伯伯你好啊，突然昏倒，医生也查不出原因，但我可以肯定身体很健康，你呢？”

　　“唉，年轻人要好好锻炼身体，不要像我家老三整天埋在书堆里，整个白斩鸡那样，老头我以前当过兵，现在身体还算结实呢，要不是突然冲出一个乱咬人的疯子，我怎么会来住院？喏，这里被咬掉了一块肉！儿媳为了拉开那个疯子，手臂被咬掉一层皮，幸亏伤势很轻，包扎一下就可以出院了，不然我一枪毙了那个疯子！”老伯指了指受伤的位置，有些愤愤然，“现在的警察不知怎么办事的，罪犯竟然跑到街上来了，还是个疯子！真是收老百姓的税吃干饭的！”

　　“我同学也被疯子咬了一口，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不一定，我的一个老战友的儿子也被疯子咬去了一块肉，比我晚，但咬我的那个疯子当场被五花大绑扔上了警车，估计疯子不只一个。”

　　正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一个护士返了回来。

　　“张伯，您的伤口疑似感染，需要进一步检查，来，我帮您。”

　　“什么？感染？不严重吧？我儿媳也被咬伤了呀！”

　　“那要看进一步的检查结果。”

　　护士扶张伯坐上轮椅，推着出门。

　　目送他们离开，温言开玩笑般自言自语：“咬一口就感染了，该不会是T病毒携带者跑出来乱咬人了。”

　　说完他却笑不出来了。有人被疯子咬掉了肉，可能还吃了肉，被咬的人疑似感染病毒……

　　开玩笑的吧？

　　温言很想大笑两声，可是直觉却告诉他，危险已经降临……

　　那种危险感让身体哆嗦起来，他闭上双眼，嘴里喃喃“进入空间”。

　　然后，脚下有些潮湿的土壤触不再是医院冷硬的瓷砖，内心的恐慌竟也慢慢平息。

　　睁开双眼，看见前面不远处的直径两米左右的小潭，温言愣愣地想，既然空间都出现了，丧尸未必没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所准备绝对没有坏处。

　　要是发生灾难，食物和水都会短缺。这样想着，他意念一动，再次出现在病房。

　　换上床头柜上的便服，办出院手续的时候温言尴尬的发现身上没有带钱包，只有一张银行卡，还好压金够付，还退还了一千多块。

　　拿了那一千多块，温言到附近的自动取款机，卡里有两万三，是自己暑假打工的钱加上父母和表哥开学给的红包和生活费用。一个学期生活费五千块绰绰有余了，可是如果末日没有爆发……好吧，那最好。考虑了一会，温言咬牙取了一万八，拿到钱想起自己没有带背包，把钱分开塞到宽松牛仔裤的两边裤袋里，塞得裤袋都鼓鼓的，瞅一下周围，很好，他被一个贼头贼脑的穿得像一个混混，事实上很可能是一个混混的家伙盯上了。温言叫了计程车快速离开这里，在一间大型商场门口下车。

　　大米要了二十袋，又买了些泡面、罐头、腌制食品，水空间里有，就省了，一共花了五千多块，付钱后让商场人员帮忙搬上他租来的面包车，有模有样地开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公园——尽管他还没有领取驾驶证，把灯熄了，趁着黑夜的掩护把东西都放进了空间里。

　　接下来，他想买些种子。是的，种子，谁也不知道灾难会持续多久，食物是生存的基本保证，食物总会吃完，他得靠自己创造新的食物，或者再养一些常见的家畜。

　　3G上网百度了L市卖种子和家畜的地方，这次温言是坐计程车去的，宅男温言表情，虽然从小生活在L市，可没有熟悉到每一条街道。他应该买一套详细地图的，如果不幸需要逃离L市，不识路乱跑的话，那是在玩命。他可是很惜命的。

　　温言把能种出食物的种子各买了一大包，反正便宜，又买了10只鸡崽，和他爱吃的鸡蛋五箱。鸡崽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就被温言放进空间去了，然后看到隔壁有卖姜、葱、蒜、辣椒和各种常见调味料，顺便买了一大堆。

　　“接下来要去哪里？”司机大叔问。

　　还差什么呢？这些加起来也就花不到一千块，食物有了，水也有了，想了想，发现还差药品。

　　又让司机大叔找了间药店，买了足够的常用药物和绷带，花三千多块，经过书店又下车买了中国地图和各省的详细地图，现在温言手里的钱剩下八千五。

　　自己的衣服够用了，思来想去似乎没有缺少必须品了，就让司机大叔掉头回到他停放租出的面包车的公园。

　　司机边帮小心地忙搬鸡蛋，边问，“小伙子，挺识货的，这里的鸡蛋都是真的，不是造出来，而且这里的鸡价格最便宜！我昨天才进了一点。”

　　温言笑笑，“我怕弄脏了你的车。”

　　“可以用袋子包住鸡笼，你还买了这么多种子？现在L市都没多少地方种地了。”

　　“这……我帮人买的，呵呵。”把最后一代种子搬到面包车里，犹豫了一下，叫住准备离开的司机大叔，“哎，司机大叔啊，听说明天起大米全国涨价呢！会涨很多，趁现在多进点啊。”

　　“不会吧？怎么又涨了？”司机大叔一听到涨价心中极度不满，他家里就他和老婆两人有收入，家里有老有少，日子过得勉勉强强的，还要存钱给孩子交学费，房贷没还完没了，他容易么，“这消息可信不？”

　　“呃……我朋友的父亲是在ZF工作的，这消息是从那里听来的，假不了，即使是假的又怎样，最多提前进了下个月的粮食，可没损失呀，我今天才买了二十袋米，大叔信不信随你了。”

　　言毕，温言便开着小面包回家。他也不敢把话说死，毕竟末日什么的，未必是真的。不过，就如他所说，最多提前进了下个月的粮食，没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