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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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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乌云滚滚,细雨伴随着雷声洒落大地。没过多久,细丝般的小雨逐渐密集起来,变成豆大的雨点敲打在窗户上。沉闷的声音,让人原本浮躁的心情愈加烦躁不堪。
“娘娘,李才人已有临盆的迹象,奴婢斗胆,请娘娘速下决心!”
“……有多少人知道?”
“娘娘放心,除了太医院的石太医,和芙蓉苑的几个狗奴才之外,没有旁的人晓得。”
“是吗……”
“娘娘,如今皇上不在宫中,这正是除去那妖女的最好时机!娘娘可千万不能错过啊!”
“本宫自然清楚,只是斩草必除根……曲麼麼。”
“奴婢在。”
“你跟随本宫多年,对本宫而言,你是这宫里唯一可以让本宫信任的人。”
“奴婢惶恐。但凭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万死不辞!”
“好!今日我便要那妖女知道,谁才是这后宫里真正的主宰!曲麼麼,你立刻带人过去,依照计划行事。切记,今日之事绝不可走漏半点风声!若被皇上知道了,本宫可保不了你们。”
“奴婢遵命!娘娘您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奴婢保证,今晚之事会永远是个秘密。”
“嗯,下去吧。”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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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苑。
“啊——!”女子凄惨的叫声断断续续从帘帐内传出。
轰隆隆。窗外的雷声渐渐变响,似乎在暗示着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啊!”女子的声音痛苦万分,急待分娩的她此刻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在后宫身处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倘若今日诞下的是位公主,那她尚有一丝生机。若是诞下皇子,那皇儿出生之日,便是她李芙蓉丧命之时。
“皇上……皇上……”她好想见他,好想见那个能将她庇护在羽翼之下,永远给予她无限温柔的男人。当年他不顾太后和皇后的双重反对,一意孤行将未婚守寡的她纳入后宫,封为才人。之后,便是无尽的宠爱。何其有幸!她能在万千后宫之中独得帝王之心。何其悲哀!她因此结下了万千仇恨。如今,怕是到了付出代价之时。
“啊!——”阵痛像潮水般袭来,额上汗水密布,却没有人替她擦去。宫女们呢?小莲呢?阿碧呢?她们到哪儿去了?李芙蓉顿时生出不祥的预感。
皇上出巡未归,皇后独揽大权。恐怕今日无论她诞下的孩儿是男是女,都躲过不这一劫。
“啊啊啊——!”巨大的痛楚席卷全身,李芙蓉发出了最后的悲鸣。下身似乎有重物坠下,李芙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连一根手指都无力抬起。
“主子!”有人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听声音,应该是她的贴身侍女,阿碧。
李芙蓉想唤她,却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阿碧刚刚杀出重围,顾不得伤痛,拼命赶来救主。待她看清眼前的景象后,立刻奔向床边查看情况。“主子!是皇子!是位小皇子啊!”阿碧兴奋地叫道。有了小皇子,主子就等于有了靠山,再不会任人欺凌了!
“皇……子……”李芙蓉虚弱地笑了,但蓦地,她猛然变了脸色,用尽全力对阿碧说道,“阿碧……带上孩子……走……快走……”她虽然软弱,却并不愚笨。芙蓉苑内的奴才、一去不回的石太医、受了重伤的阿碧……定是皇后派来了杀手,想要她们母子的性命!
不可以!这是皇上的孩子!是玄国的三皇子啊!做为娘亲,她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你怕是没这机会了!”曲麼麼带着人嚣张跋扈地走了进来。
“老妖婆!你休想动我主子一根汗毛!”阿碧连忙挡在床榻前,预备为主子尽忠。
“哼,这可由不得你。”曲麼麼冷哼道。眼神一甩,后面几个蒙面汉子便举着刀冲了上来。
已受了内伤的阿碧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抵挡了几招便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阿碧……”李芙蓉哀伤不已。她明白自己在劫难逃,可是,她还没有见过她和皇上的骨肉,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等等……那孩子,那孩子怎么不会哭呢?!李芙蓉这才惊觉,小皇子自落地后竟然一声都没有哭过!难道……
“哼,李才人,别怪老太婆心狠手辣。谁让你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要知道!这后宫是娘娘的天下!就算是皇上,也有管不到的地方!李才人,到了阴曹地府,你可要好好反省反省啊。来人,动手!”
锋利的刀剑齐齐落下,李芙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这一刻,那原本应该死去了的孩儿突然放声啼哭,与此同时,窗外还猛地落下了一道骇人的惊雷!
轰隆隆!
曲麼麼一惊,急忙令刽子手们停下。
“李才人。”曲麼麼想了想,“小皇子是皇上的骨血,老太婆自是不会动他。但你,今日必须得死!”刚才小皇子的一声啼哭,估计听到的人不会少。如果他们贸然将孩子杀死,到时候在皇上面前不好交代。毕竟孩子哭了,就不能以“死胎”的名义秘密处死他了。
哼,就让这贱人的孩子多活一段日子好了。反正,她有的是办法能弄死他!
李芙蓉一听孩子可以活下来,心中对死亡已没了恐惧。只要孩子活着,终有一天,他会知道今日发生的事情。终有一日,他会替芙蓉苑上下二十多口人报仇!只是,娘亲不能看着你长大,不能亲手给你缝衣了……
“李才人,你可别挣扎,越挣可就越疼啊。”曲麽麽掏出了三根细针,每根都有三寸那么长。原本按照皇后娘娘的计划,李才人应死于“难产”,而皇子则一出生便是死胎。但如今事情有变,既然孩子不能杀,那她只能改变计划了。
用银针杀人。将三根三寸长的银针生生钉入活人的头颅中,既能令其痛不欲生,又能隐藏凶器,即使最聪明的仵作也查不出死因。
曲麽麽阴森森地笑了,“李才人,‘您’必须得是‘难产’死的。所以,要委屈‘您’多疼一会儿了。”说完,不顾李芙蓉惊恐的叫声,几名壮汉两个按手,两个按脚,硬是将她固定在床上。
曲麽麽将针头抵在她的头顶上,手指渐渐用力,尖锐的细针一点一点刺入头皮中。
“不……不要……不要啊!!”
芙蓉苑内,凄厉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景帝八年春,李才人薨,其子赐名君谦,排行第三,于满月后交由皇后顾氏抚养。
一场宫廷斗争看似落下帷幕,但仅隔三年,后宫硝烟再起。而当年名满京城的李汉堂之女李芙蓉,景帝最宠爱的李才人,已消失在慢慢长河中,无人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