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
-
12.
Severus看了一眼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坐在自己身边看书的Lucius，旋即后悔起自己为什么要答应Narcissa的来访请求了。他知道Narcissa的到来一定让自己的奴隶颇不好受——尤其是在Lucius上一次与Narcissa会面的时候，被她强迫着叫她“Narcissa”女主人之后。
黑发的前食死徒暗自咬牙：如果那个女人这次来访还敢那样羞辱Lucius的话，我才不管她的手腕如何呢。即使她新近成功地将满怀愧疚的救世主从Black老宅踢了出去，自己成了Black家的女族长，我也一定要让她知道一下我“全英国最强大的黑巫师”的名头不是开玩笑的！
这时，楼下响起了幻影移形的“啪”、“啪”声，接着是Hogwarts校长的专属家养小精灵Sweety尖细的声音：“Black女士，Malfoy先生，欢迎你们的到来。校长在楼上客房的帐篷里等着两位呢。”
听见楼下的声音，Lucius放下书站了起来，像一名训练良好的仆人应有的那样，前去打开帐篷的门和客房的门。
Severus看着浅金色头发的奴隶的背影和尺子量好一样的步伐，心中又是一阵钝痛。让魔药大师更为难过的是，Lucius向着出现在帐篷门口的Narcissa和Draco鞠了一个标准的躬，恭敬地说道：“欢迎您二位的到来，女主[①]……”
“Black女士。”Narcissa高傲地打断了Lucius的话，然后以一名贵族女性应有的漠视态度走过了Lucius身边。
Lucius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失误，Black女士。欢迎您二位的到来，Black女士，Malfoy先生。”
被父亲称为“Malfoy先生”的Draco不安地动了动。在与父亲和教父的私下交流中，他一直都被叫做“Draco”。像今天这样，当着母亲的面，被父亲称作“Malfoy先生”，让年轻的Malfoy非常不自在。
另外一边，Severus撑着手杖慢慢地站起来，向客人们走了两步，假笑着道：“啊，我亲爱的女士，多么美好的下午。不知在下有什么荣幸能够在此陋室接待您呢？”
Narcissa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对Severus道：“下午好，亲爱的Severus，你一如既往地直截了当。我们就不能先赞美一下这罕见的晴好的下午吗？”
Severus觉得怒火在自己的心中积累：这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像过去那样讥讽我的低下出身么？那到没有什么，但她要是敢说出一个字来羞辱Lucius……
黑发的前食死徒下意识地向自己的魔杖摸了过去。
Draco意识到了屋子里的气氛不对，连忙赶了几步，扶住了Severus，关心地道：“教父，您这两天身体如何？凤凰泪的效果怎么样？”
Severus听出了教子的声音中的恳求，稍稍收起了怒火，向着沙发挪动过去，嘶嘶地对Narcissa道：“请坐吧，爱谈论天气的女士。”
Narcissa似乎是想要反击，但又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眼中的乞求，于是收敛了自己的毒舌，转而说起了不那么有害的客套话：“Severus，看到你健康多了的样子，真是让人欣喜。”
“多谢您的关心。”Severus一边在Draco的搀扶下慢慢坐下，一边说着客套话，心里希望话题早一点进入今天的正题。挑衅一般，黑发的男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座位，对Lucius道：“Lucius，坐到这边来，可以吗？”
站在一边的Lucius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当然可以，我的主人。”
Severus被Lucius的一声脱口而出的“主人”弄得心情更加不好起来了。这些天来，Lucius在私下里的一声声带着情--色意味的“主人”，总是能挑逗得Severus心猿意马。可是，当这个词被Lucius用正经的口气说出来之后，Severus觉得还不如扎自己一刀来得好受呢。
面对着对面不断飙高的魔压，Narcissa聪明地说出了今天的来意：“Severus，想来作为Draco的教父，你对他的终身大事也一定有所关心。”
Severus其实还真没关心过这个问题。在他的心中，Draco似乎还是那个还不到自己的大腿高的软软黏黏的小孩子，这怎么一下子就要结婚了？从前，他曾经婉转地表达过自己对Pansy Parkinson的智商的担忧，但那时这女人也没听从他的意见。她今天这是——Merlin，她这是来问Lucius的意见来了！
想到这里，Severus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他看了一眼Lucius，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奴隶掩饰不住的关心。
Severus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示意Narcissa继续下去。
Narcissa说出了自己相中的人选：“我最近与Higgs夫人和Greengrass夫人有一些交往，Higgs小姐与两位Greengrass小姐看上去颇为惹人怜爱。”
Severus回忆了一下自己教过的Amanda Higgs小姐和两位Greengrass小姐，觉得这三名女子都是典型的纯血女孩，没什么让人能挑出来的大毛病。Severus看了一眼自己的奴隶，见他十分关心的样子，便问道：“Narcissa，有关于她们的更多的信息吗？”
“哦，当然。”Narcissa从手包中掏出了一个大本子，放在了茶几上，道：“这是包括Higgs小姐、两位Greengrass小姐和其他一些年轻姑娘的信息，你可以慢慢地看。”
Lucius向Narcissa轻轻地点了一下头，以示感激。
Severus感觉到了自己的奴隶对于眼前的本子的强烈兴趣，心中叹了一声，道：“Lucius，你愿意将这里的内容总结一下，然后给我吗？”
“当然，我的主人。”Lucius马上拿起了那个本子，看了起来。
Severus为自己刚才对Narcissa的态度有些抱歉起来。于是，他僵硬地问道：“茶？”
Narcissa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Severus没有在开始谈正事之前就提供茶点的失礼似的，礼貌地笑着回答道：“再好不过了。”
医疗翼的家养小精灵Pumpky很快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Severus一看那托盘里的小饼干，心就一沉：Merlin，那饼干该不是Lucius做的吧？但愿Narcissa不要吃那些饼干……
天不遂人愿，Narcissa喝了一口茶之后，随手拿起了一块看上去不错的小饼干，咬了下去，然后脸上完美的贵妇面具僵硬了一下，将小饼干放到了一边。
Severus知道，作为一名贵妇，Narcissa没有赞美茶点，那茶点的味道就一定糟透了。
果然，Narcissa说起了一个仿佛是不相干的话题：“Severus，你知道吗？我的一些朋友正在出售她们的家养小精灵。现在一只训练有素的家养小精灵只需要四五千金加隆就能够买到。以你的地位，完全应该拥有几只私人的家养小精灵。”
Severus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边的饼干的真实制作者身上一僵。尽管从来就不是一个残酷对待家养小精灵的人，现在Severus很想命令Pumpky和它十有八九的同伙Sweety去撞墙。前双面间谍闪电一般地想明白了在家养小精灵将Lucius制作的小饼干端上来的逻辑：它们想要利用Narcissa挑剔的舌头来羞辱那个总跟它们争夺厨房的奴隶，以达到将Lucius永远赶出厨房的目的。
——Merlin，它们怎么敢？！它们怎么能？！
稍稍动脑一想，Severus总是试图回避的冰冷的事实很快回答了他的疑问：在家养小精灵们的眼中，身为奴隶的Lucius与它们地位相似。甚至于，它们还会鄙视人类奴隶，因为人类奴隶能够服务主人的年限往往远比自然寿命在二百岁左右的它们要短。如果说它们会觉得做错了什么的话，那最多不过是它们让Hogwarts校长在客人面前丢脸了。但即使是Hogwarts校长，Severus也不好太过惩罚医疗翼女王Pomfrey夫人派来照顾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Lucius被家养小精灵羞辱让Severus气得快要炸了，但脸上，他却仍然保持着假笑，道：“我亲爱的Narcissa，我不得不承认，在服务了Dumbledore几十年之后，也许一些家养小精灵年纪太大了，也许是时候让它们享受一些休闲时光了。”
Severus完全可以想象“年纪太大”和“休闲时光”这两个词带给两只狡猾的家养小精灵的恐慌。但Hogwarts校长认为，它们更值得恐惧的事情还在后边呢。
——比如，历数家养小精灵们的工作失误之后的一个月绝对不允许劳动的假期？
Severus的假笑变大了：“我实在是愿闻其详。都有些什么人在卖家养小精灵呢？”
Narcissa很快详述了几只最近正在出售的家养小精灵的优缺点和背景情况。
黑发的前双面间谍不由得为Narcissa对那些家养小精灵的深入了解吃惊起来了：作为贵妇，她们对其他人家的家养小精灵了解得这么多？
金发蓝眼的美女对Severus挑了挑眉，道：“哦，我亲爱的Severus，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从目前的境况看来，我是少数与当前新贵和旧日显要都能说得上话的人。双方似乎都有意于从对方手中得到一些自己目前急需的东西，比如金加隆，或是珠宝古董之类的。我正打算将我的优势用在这一方面。——哦，亲爱的你放心，我是不会从你的这一笔生意中抽取佣金的。”
Severus和Lucius同时惊讶地看着Narcissa，又一同掩饰着自己的惊讶。两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想到过，Black家的小女儿居然会有自己劳动挣取金加隆的一天：“Narcissa”和“劳动”这两个概念根本就不搭嘛。
Severus能感觉到，Lucius的愧疚几乎实质化了。
Narcissa却是一番毫不在意的模样：“我的男孩子们，我并不缺钱，但我总得为Draco的结婚打算一下吧？”
Severus回忆起当年报纸杂志上铺天盖地的关于Narcissa与Lucius的奢华婚礼的报道，开始担心了起来：现在Malfoy家的钱恐怕不足以再来一场那样的婚礼了吧？想起来，还真的挺对不起Draco的……
对自己的婚姻似乎完全没有发言权的Draco这时羞愧地说道：“母亲，在霍格莫德的房地产计划盈利之后……”
“我的小龙，好女孩可会有很多人追求的。”Narcissa温柔地拉起了Draco的手。
Severus知道自己必须得说些什么了：“Narcissa，有什么我能做到的吗？”
Narcissa温柔地微笑着道：“Severus，我确实想要求你一件事。”
Severus一听就知道准没什么好事。
Narcissa抿了一口茶，道：“是关于Draco的名誉的事情。哦，我明白，现在很多新贵都不怎么把那当回事了，但不少好姑娘家里仍然十分看重名誉。”
魔药大师以为Narcissa是在谈论关于解除Draco的传统学徒身份的事情。他觉得虽说放弃像Draco这么好的一个魔药学徒是让人十分遗憾的事情，但在当前的情况下，让Draco继续接受魔药训练也不现实。他觉得这个要求可以答应。
想不到，面对Severus缓和的面容，Narcissa提出的却是另一个要求：“Severus，我可以请你不要公布你的那个什么魔法阵吗？”
闻言，Lucius的身体整个都僵起来了。
Severus瞪了多嘴多舌的Draco一眼，反驳道：“Narcissa，恕我驽钝，我不认为这个消息对Draco的名誉有什么损失。”
Black家的小女儿似乎正在压制自己尖叫的冲动。她僵硬地笑着，道：“Severus，我理解前些日子你为了拯救自己的生命而做出的努力。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有了凤凰泪，我想继续使用麻瓜的不可靠的玩意儿就是没有必要的了。”
Severus心中叹了一口气，试图解释道：“Narcissa，那魔法阵的初衷的确是拯救我的生命。但是，有一个更大的目标……”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For the greater good）？”Narcissa模仿着Dumbledore，讽刺地说道。
现任Hogwarts校长稍哑然了一下，试图开始解释麻瓜的力量，但却被Narcissa打断了：“Draco竟然试图改造Malfoy庄园和Black老宅的魔法阵，让你的那个魔法阵可以在魔法界最古老的宅院里运行！Severus，我知道你作为Draco的导师有权力命令他如此，但是……”
说着，Narcissa转而盯紧了惊讶地看着Draco的Lucius，近乎尖叫着道：“Lucius，别那么光看着！我知道你对Severus的影响，看在Merlin的份上，干点儿什么！——即使你不怎么看重Malfoy家的名誉，我还有Black家的名誉要拯救呢！”
Lucius开合着嘴，似乎是想承认那个魔法阵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主意，又似乎是想说改造Malfoy庄园和Black老宅的魔法阵的主意与自己完全无关，但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Narcissa，我想你也许可以考虑先看一下一些麻瓜的电器，然后再下结论。”Severus试图与金发的纯血女子讲道理。
Narcissa几乎无法压制自己对Severus的鄙视了：“怎么，想建议我去麻瓜科技馆么？对‘家族荣誉’、‘教养’和‘传统’有些尊重吧，你这个——”
很显然曾经带着母亲去过科技馆的Draco紧紧地拉住了Narcissa的手，在她说出更多的话之前叫道：“母亲！”
Narcissa转而对Lucius低吼起来：“Lucius，做点儿什么！我知道Draco还听你的！”
Lucius抿了几次嘴唇，终于承认道：“Black女士，那个让麻瓜电器可以在魔法环境中使用的魔法阵是我发明的。”
Narcissa像不认识Lucius一般地看着自己的前夫。然后，她恶狠狠地扇了Lucius一个巴掌，不屑地道：“纯血叛徒！”
Draco抓住了母亲的手，同时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封住了怒气勃发的Severus可能的发出魔咒的方向。
“母亲，冷静点儿！”Draco抓着母亲就想往门外带。
Narcissa反手又给了Draco一个巴掌，冷笑道：“真不愧是你父亲的儿子！”
然后，Narcissa幻影移形消失了。
Draco抱歉地对父亲和教父一点头，也幻影移形去追自己的母亲去了。
Severus失去了发火的对象，转身一看，却发现Lucius面如金纸，大滴的眼泪顺着毫无表情的脸蜿蜒而下。
“Lucius，你不需要关心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Severus试图安慰自己的爱人。
灰蓝色眼睛的奴隶看着自己的主人，绝望地说道：“我的主人，Black女士说得对，我的确是纯血叛徒，我的确是纯血叛徒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