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春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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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
“那么，您认为……”迟疑着开口的，是这座山村里的村长，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脸也像树皮一样干枯。
“听起来，是我工作范围之内的东西引起的。”
“是嘛！”来人的声音明显轻松了一些，已经是三月份了，再不下雨，地里的稻子肯定是没救了，“这么说您能让老天爷把雨降下来了？”
“啊，那个我没办法。”银古把口中的烟缓缓的吐出，形成一层薄薄的雾，“不过，看样子是因为有东西阻碍了才没能下雨，只要把那东西驱走的话，自然会有雨落下。”
“啊，如果那样的话，真是万分感谢！”村长双手合在地上，行了大礼。
“啊啊，不用这么客气。”
这个小村子是在青翠群山的怀抱中安静的存在，来的路上，已经从半山腰看了一下，非常小，也非常的宁静。
只是，这个村子雨水非常的少，尤其是字春天，每年都会遇到旱情，村子里去年的粮食储存不足，如果今年春天再不下雨，过不了一段时间就会遭到饥荒的威胁。
事实上，时常也是会有大块的雨云往这边移动，只是乌压压的云仿佛厌恶这个地方一样，刚刚聚集在这个村庄上面，不等落雨，一会儿就消散了，天空会重新恢复成蓝色。
银古独自一个人在村子周围转悠，非常安静的村子，有两三个小孩子好奇的看着他这个白发的年轻人。
村里没有什么动静，正当银古要离开的时候的，发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有一间普通的房子那么大，石头是灰褐色，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眯细了眼睛的银古还是发现，石头下方的地方，有苔藓存在。
用手指捏起一块苔藓，又看了看这块石头。
原因……大概就是它了。
在村长带领下，很快召集了三四十个男人过来。用结实的绳子把石头捆好，再用滚木，一起用力将石头搬移到一处较为平整的地方。
然后将妇女早已准备好的干柴聚集起来，放到石头下面，用火点燃。
不一会，就有大量灰色的烟冒出来，向天上飞去。
“是‘雨虫’聚集在这石头上了，它们喜欢湿气，平时也不会造成麻烦。”银古解释道，“可是这里数量太多了，加上春天下雨本来就少，一有雨云过来，它们便拼命的吸食。”
“那么，马上就会有雨落下吗？”村长很是心急。
“要有雨云飘过来才行啊。”银古看着天色道，“还要过几天吧。”
被盛情挽留下来的银古，多住了一段时间。
一直以来，总是听到什么古怪的传言就兴冲冲跑过去一看究竟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干劲都没了。虽然体质天生招虫，不能久留一地，不过喜欢旅行也是自己的天性吧。
只是，最近完全没有想去什么地方的冲动。旅行也变成了单纯的行走。
正当银古在屋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皮肤感受到一股凉意。
啊，抬眼看去的话，山都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影子。
不一会，就有雨缓慢的落了下来。
看来，村子里的稻子有救了。
夜幕降临，雨却还没停歇。
下了雨，放了心的银古却完全没有睡觉的心情，眼睛无论如何也闭不上。
但屋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在屋顶上敲击，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山村里，轻易便能听见。
夜渐渐深了，一开始因为下了雨非常兴奋的村民也安静的睡了，银古还是没能睡着。
无奈的躺着的银古盯着黑漆漆的外面，在灯光的照耀下，雨水泛着银光。
说起来……
银古无意识的点燃了一只烟，某一次，在化野家里过夜的时候，那天也下起了雨。
黑暗中，两个人默默躺着的时候，化野忽然开口说：“中国的一个诗人曾经写过一句诗，‘在年少时，我睡在精致的床上，枕着歌女的胳膊，听到雨落下的声音，感到非常寂寥。’”
“歌女吗？”当时，自己开着玩笑回了一句，“应该是感到幸福才对吧。”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他们第一次谈论到有关“女人”的话题。
化野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时，自己也没再说下去，独自睡着了。
只是，过了这么久，又忽然记起。那时的他，原本是想说什么。
寂寥……吗？
是因为那歌女，没能体味到诗人的孤寂，在狂欢之后独自睡去，让诗人感到了寂寥？
不，不，是因为诗人在雨声中感到未来的一片茫然，自己却无能为力。唯有听着茫茫黑夜里连绵不断的雨。
化野……你一定早就品味过这样的滋味。察觉到这一点的银古，发现了自己口中的涩味。
雨，一直下到了天亮。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春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