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破裂的指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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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裂的指甲
梦里，非常严重的疲惫感席卷了全身，像是在山中跋涉了太久，又好像是被卷入了黑暗的巢穴，非常重，非常闷，心脏像已经不能承受。
银古浑身流着汗，在黑暗中猛的睁开眼。右手的手指缓慢的移动着确认自己所处的环境——温暖而结实的所在——化野的家里。
长长叹出一口起的同时，也发现了自己从梦中惊醒的源头——化野把大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手还越过他的身体紧紧抓着腰带。
要命了，又不是猫，怎么喜欢压在别人胸口睡觉呢？左边的身体已经完全麻痹了，银古只能用尚能活动的右手把化野的头拨到一边去。
但只过了一小会，虽然还在睡梦中，但仿若有意志的化野再次入侵过来，把头枕到了银古的胸口上。
这样下去，不是完全睡不着吗？再次把化野拨开的并坐起来的银古，从枕头边拿出一只烟来点上。吐了烟雾的同时，发现化野的被褥是和自己连在一起的。记得入睡前相隔不少距离的呀。总不会是被褥连人在睡梦中全都长了脚吧？
银古刚觉得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手已经又被化野攥住了。
觉得有些头痛的银古又继续吸了一只烟。离天亮已经不远了，银古听到外面已经有人早起走动的声音。
真是平静的渔村啊。虽然屋后的大海一刻不停的传来的海浪声有点烦人，但习惯的话，那声音却非常让人心安。比起一个人走在寂静无声的深山里，心里更为平静。
说起来，银古低下头，化野的眉毛非常的纤细，睡着的样子非常的平静。除去那个眼镜的话，这个无害的样子比他的实际的年龄看着要小多了。不过，他的年纪也到了找个女人赶紧结婚的年纪了吧？如此胡思乱想的银古不觉化野其实已经醒了过来。
“把烟给我。”化野早晨醒来时的嗓音有些干涩。
“……”银古无语的把唇边的烟递给他。
化野立即用非常孩子气的表情学银古抽烟的样子。只是…..
“咳咳咳”一味模仿的下场就是被烟呛到了。
银古扬起了嘴角。
但……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吗？” 好不容易止住咳的化野以非常得意的表情反击了回去。
银古眯了眯眼，起身穿衣。昨晚玩纸牌，意外的顽败。
“我要吃鳗鱼饭哦！”化野更为坏心眼的在银古身后喊道。
“……”银古还是没说什么直径往后面的厨房走去。
等银古把饭弄好，从后面来到前厅的时候，发现化野在接待访客。
今天不是才新年的第二天吗？这么快就要他出诊吗？银古一边想一边往前厅走，但他的身影刚刚才在前厅的门口出现，那个来访的人就有些慌张。话也结巴起来：“那……那么，告……告辞了！”
说毕，慌慌张张的跑掉了。
化野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回头说：“鳗鱼好像烧糊了吧？”说着，起身往里面走。
银古没有动，空气中漂浮的一点特殊的气味让他有些警觉，眯起眼睛仔细的搜索，终于发现席子上有一点点褐色的碎片。用手指捏起仔细观察的结果让他皱起了眉头。“化野……”
“被发现了呢。”化野正一脸平静的把饭盛到碗里，并没有回头看那个追过来的身影。
但银古还是说道：“怎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出售这种东西了？”
“虽然舍不得，但手里正好没有药了。”化野转过身来对银古说道：“完全是按照卖给我的那个人教的方法细心的交代过了。而且只剪了一点点给他。”
“处理不好的话会有不必要的麻烦的。”银古有些头痛。虽然时不时的他自己也在旅途中摆个摊子什么的，出售一点无伤大雅的东西，但那些东西都是他确定不会引起麻烦的东西。
“没关系的。卖给我的人说非常的安全哦。”化野走到银古面前，把银古攥着褐色碎片的手摊开，“不信的话……”化野伸出淡红色的舌头，把碎片用舌头舔在舌尖上。
银古被那湿热的触觉怔了一下，而没把“笨蛋！”的怒吼及时发出，化野已经把那个碎片吞咽下去了。
“那个人说过，这个东西这么一点的话，就算是这样直接吃下去也没关系哦。”化野并不担心，并进一步的说：“他说他自己亲自试过。”
“笨蛋！”银古非常想掐死眼前这个笨蛋。
“来买药的那个男人也很不容易呢！虽然已经五十多岁了，但没有男孩子。这个年纪了还是想努力一次，希望能留下能继承家徽的男丁呢！”化野今天的话仿佛格外的多。
暗叫一声不好的银古适时的把身体发软的化野一把抱住。从脖子附近传来的沉重的呼吸声，银古判断化野已经快撑不住了。
慢慢的把化野放到里屋被褥上的同时，银古在心里将那个把“人鱼的指甲”这种东西卖给化野的古董商狠狠的骂了个痛快：“老色鬼，什么吃下去也不要紧，那是你那种腰都直不起来的老色鬼吧！”二三十岁正值青壮的人胡乱吃下去怎么会没事。
虽然吃下去的分量非常少，但原本是应该用水煎来喝的东西却被这么直接吃下去的话……
“…水…”化野的眼睛已经迷离了，但手指还是紧紧拉着银古的衣服。
银古只好一边用手去掰化野的手，一边轻声道：“我就去拿水给你。”
但这样近距离的说话，气息离的太近。化野的额头分泌出了大量的汗水，手更是进一步的绞住银古的衣服，头拼命的往银古怀里寻找一个依靠。
在反应过来情况不对的同时，喉咙已经被化野狠狠的吸住了，银古浑身一振，正挣扎的时候，觉得喉咙有点痛，好像是破了一点点皮，有血冒了出来。银古还没来的及查看伤情，嘴唇却又被化野吸住了，并像是找到水源般，不停的吸吮银古的舌头。银古正要想办法让发疯的化野冷静下来，整个后背的脊椎却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让他的肌肤全部都颤抖了起来。
接着眼前一震，视线全部都模糊了。
难道……伤口……
这是银古最后的思绪。
耳边只剩下化野急促的喘息。和自己嘴唇发麻的感觉。
醒来时，屋里已经非常昏暗了，是么，已经天黑了。冬天就是这么的短啊。
银古的头很痛，努力的睁开眼，但眼前却只是布满红肿齿痕的胸膛。是化野。胸口的起伏很有规律，气息已经平缓下来了，但整个人像是虚脱般的睡的很死。
银古悄悄的想要退出化野的怀抱，但身体只移动了一点，化野像是感觉到了似的，进一步的把银古抱在怀里。
银古觉得后背有点痛，轻轻的把化野的手拿到眼前。
原本光洁的指甲已经全部裂开了。
是因为忍耐，而在地板上抓出的伤痕。
银古把化野的手放在自己的身后，往化野的怀里靠了靠，枕着化野的手臂，陷入熟悉的黑暗。
耳边，是比海浪更大声的温暖的心跳。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破裂的指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