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我的爱傻兮兮》月桦

10、第九章

　　秋日，温度有些骤降，这样的天气，穿丝质火红裙子出现在操场上的女孩子——又是极其艳丽的女孩子，怎么会不受人瞩目？
　　那个人有着一头褐色及腰长卷发，一举手一抬足之间，散发着万千风情。五官精致却极有特点，让人一看，就再也移不开目光。
　　“……那，那……不是萧璎珞小姐么？老大的心上人？”
　　“是啊，她怎么会来这里，莫非是知道老大下午有比赛，所以特意来给老大加油的？”
　　一班的一群学生，全都瞪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老大什么时候把她给搞定了？
　　“郑国林，许少稀，秦一鸣，武术，赵均，你们刚刚的篮球比赛很精彩，恭喜你们得了第一名。当然我答应过的给你们的奖品，不会食言的。”绮影一边朝众人走去，一边笑着说道。
　　萧璎珞小姐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名字？等等，她说要给他们奖品——
　　这！这！这！
　　莫非他们口中的萧璎珞小姐，就是班主任未老先衰的楚绮影老师？
　　一群人很有默契的抬高手臂，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不会吧，打死他们也不信啊，两人长的完全不像啊！虽然说声音很相似，可是容貌……一个人能改变这么多么？
　　“才一个小时不见，不认识我了？”绮影笑了起来，她的学生真是笨地可爱呀。
　　“你是……？”
　　“楚绮影，你们以前口中的萧璎珞。”她说地够明显了吧，这群笨蛋现在该相信了吧。
　　“璎珞小姐你一定在耍我们，对不对？”
　　“为什么？”
　　“因为楚老师那样，你又这样……完全没有可比性嘛。”
　　“楚老师哪样？我又哪样？”
　　“就是楚老师那么老，就一个欧巴桑，你这么年轻漂亮，电影明星都被你比下去了，两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呀。”
　　骂她欧巴桑，这简直罪无可恕，不过刚刚又说她比明星还漂亮……嘿嘿，虚荣心完全被满足了，那就功过相抵，原谅他们吧。
　　“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绮影耸了耸肩，不再多说。
　　千米长跑比赛快要开始了，她得找个好地方，待会为江大猴子加油。
　　微笑着绕过他们，绮影朝前走去。
　　待到她走远，一群学生几几歪歪的讨论起来。
　　“你们真相信，两人是同一人么？”
　　众人皆摇了摇头。武侠中的易容术是编出来的，现实生活中哪会有。
　　“不过她有说地那么真……。”
　　“听说市南高中的体育部长萧璎珞特爱整人，这才说不定也在耍我们。”
　　“——啊，谢谢你们如此赞扬我的未婚妻大人，我会转告她的。”不知怎的，罗启恒这好事的家伙突然从后面出现，就像幽灵一样呐。
　　众人皆害怕地后退一步，这人，走路怎么无声无息的？
　　很满意自己给别人造成的恐怖效果，罗启恒笑得像偷吃了腥的猫。“大家既然和我这么有缘，我就再补充一句吧，我的未婚妻大人呢，还要更加可爱，迷人，虽然身材不如刚刚那个大姐火暴，不过煮饭一流，性格当然是温柔贤淑，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声音有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好听，眼睛大又明亮……。”罗启恒说起话来，就怎么也打不住了，这翻形容词说了大概将近一刻钟，才堪堪停住，见众人一副忍受不住快要呕吐的样子，罗启恒才用一句话切入主题：“所以说，刚刚那位大姐根本不是我的可爱妻子璎珞。”扔下这一句，他才满意地扬长而去。
　　“莫非真的是……。”
　　“那应该是没错了。”
　　“怪不得上次老大对楚老师说，我是否该叫你冒牌的萧璎珞小姐，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到现在才明白。”王岷山点了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老大有说过这句话么？”
　　“有。”
　　“那你怎么不早说！”
　　“……”
　　***
　　五千米跑比赛终于开始，绮影拿着矿泉水，在江佑蘅会跑过的地方等待。
　　真是的，明明说了四点比赛，可是他却又迟到了五分钟。还好看在理事长的面子上，比赛延长几分钟，不然就等着弃权吧。
　　她真想不通，跟她约会的时候，那家伙有时间概念过了头，常常早到近一个小时，为了做别的事，却老迟到呢？
　　不过不可否认，因为对自己的特别，心中有些窃喜。
　　比赛哨声响起，八个选手同时起步。因为是长跑，众人都慢慢调整心率，开始尽量不让自己跑地太快，却又紧紧跟住前几位的人，不让自己拉下。
　　只有一个人像头蛮牛似的横冲直撞，飞也似的跑着。
　　这人不用点名道姓，大家也都知道是谁吧。
　　绮影摸着额头，隐隐发觉自己的头有些疼痛。
　　江大猴子到底有没有跑过长跑呀？仗着自己腿长运动好，就可以这样没有方法的乱跑么？如果一直以这个速度跑下去，不消几分钟，人就吃不消了，那时他大概只跑了四分之一。
　　“喂。”江大猴子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跑步方法的错误，还笑眯眯地朝绮影打招呼。“跑的很快吧。”
　　绮影只差没白眼。
　　“你这样下去，跑完一千米就会呼吸跟不上。”
　　也不顾自己的裙子会因为跑动飘起来，绮影还是一路跟着他的脚步跑着，顺便把矿泉水递给他，说道：“刚开始速度应该慢一点，你跑太快，一容易抽筋，二容易呼吸困难。你来参加比赛本来就迟到没做准备运动，再这么不注意，抽筋是迟早的事。”
　　江大猴子冷哼一声，这女人干什么这么罗嗦，明明是小看他嘛！说了会拿第一就一定会拿第一，跑快跑慢又有什么关系。
　　绮影跟了一段，渐渐停下脚步观望。
　　死猴子，臭猴子！根本把她的话当耳边风。气死她了！
　　这样下去，比赛根本赢不了……而且，人受伤就不好了。
　　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泛起浓浓的担忧。希望这一切是她杞人忧天，江大猴子会没事。
　　江猴子迅速的跑着，渐渐把其他人甩在了后面，而每跑一圈接近绮影时，都会露出灿烂的笑容。绮影渐渐放下悬着的心，看样子她的祷告有效了。
　　待到第五圈，也就是跑完2000米的时候，江佑蘅的面向绮影的笑容有些僵硬，而且眉心微微的蹙起。绮影心中一凉，忙跑着跟了上去。
　　“怎么了？”
　　“没事。”
　　会相信他有鬼了。绮影扬了一下眉毛，生气道：“是不是脚抽筋了？”她刚刚注意到他尽量左脚着地重点，而右脚明显轻了很多。
　　“没有。”反正他就是死不承认，不然就太丢脸了。
　　“弃权吧。还有三千米，脚会承受不了的。”
　　“我说了要拿第一的。”
　　“名次不重要，反正你给我弃权。”
　　“说了不要了！”江大猴子的脾气简直比石头还硬，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这个家伙！绮影简直想上前去揍他一拳，可是表现出来的表情却有着浓浓的担忧与悲伤。
　　“我不希望你受伤。”她说。心中有一刹那的感觉，江大猴子占领了她全部的心，不希望他受伤，喜欢他活蹦乱跳，偶而拽拽地气死人，但是这种关心，又绝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而是更接近于……恋人……
　　因为突如其来的这个想法，绮影呆楞住，她刚刚是不是急疯头了？
　　“没事的。”因为她的关心，江大猴子仰起了开心的笑容。这女人嘴巴那么硬，原来还是挺关心他的嘛。“脚不会有事，第一名也是我的。”
　　不就是脚抽筋么！他江佑蘅可不放在心上。
　　绮影知道拗不过他，只好不再多说话，免得两人因为谈话而扰乱了他跑步的呼吸频率。
　　渐渐停下脚步，她打开手机，朝坐在一旁休息的罗启恒唤道：“我需要一副担架与好的医生，十五分钟内在5000米终点那里赶到！”这个不是恳求，是命令。
　　罗启恒笑了一下，顿时心中了然。当然罗大会长除了整人厉害外，办事效率也是一流的。
　　江佑蘅显然让所有人大跌眼镜，居然以领先第二名半圈的成绩赢得了第一名。
　　只不过他到达终点的时候，脸却成了铁青色。其他人当然不知道他的情况，只道是跑完缺氧及缺水引起的。绮影指挥着人手把担架放下，众人皆大吃了一惊。
　　楚老师……呃，现在叫老师怎么都觉得有点别扭。不过先别管称呼，她对老大可真是有心呐，瞧，把担架抬来让老大休息呢。别班的选手可没这么好的待遇。
　　“说了不要勉强的。”绮影看着他的眼，话语虽然有责怪的意思，不过表情却是完全出卖了她。
　　“守住约定了。”江佑蘅朝她虚弱的笑了笑，“说了第一名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
　　“是是是。”绮影忍不住叹气，担心这小子干什么，一点都没有领情的意思。她刚刚可在一旁又生气又难过的，那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先别躺下。我扶着你走几步，跑完不能马上休息的。”绮影走上前，扶住江佑蘅的手臂。然后缓慢地移动脚步。
　　虽然被人扶着有些丢脸拉，不过对象是绮影的话，那他就忍耐一下吧。江佑蘅笑地有些贼贼的。
　　走了大约五分钟，绮影才叫人抬着他赶到医务室，而班级里的学生这才知道原来老大在跑到两千米的时候脚抽筋，可是他却足足坚持了余下3000米的路程，还以超乎想象地好成绩赢得了第一，这份执着与忍耐力，可不是常人能拥有的。不愧是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老大呀！
　　“真是令人感动呀。”罗启恒又三八兮兮地出现在一旁，“这样的学生，是所有人的榜样。所以我决定在市南也办冬季长跑运动会，社交部楚部长，有没有兴趣参加？”他的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喽。
　　绮影很合作地白了他一眼，挑衅道：“如果会长大人会以身作则也参加的话，叫我奉陪倒是没有关系。”旁边这家伙奇懒无比，会跑长跑才怪。
　　果然，罗启恒摸了摸鼻子，打消了主意。不过如果以为他放弃了看好戏外加整人的念头，就大错特错了。
　　“楚部长，江佑蘅同学这么有毅力的学生，真的是让我很佩服，所以下个礼拜的市南的的舞会，还请你转告他参加。”
　　“……”这家伙想干吗，笑地太贼了，想让人不防备也不行啊。“这个只自然，其实我上次问会长多要的入场券，就是给他的。”
　　“啊，那最好不过了。”罗启恒取下眼睛，优雅地来回擦拭着，“这个舞会，我校还邀请了全市各个学校的精英，相信到时一定会举办的非常成功的，也为我校建立的良好的校际关系。”
　　我看是想出风头吧。绮影冷哼一声，没有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哦，对了，别忘了，让江同学带好舞伴。如果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我校有很多优秀的女性，相信他一定很荣幸去结识吧。”
　　“不用了！谢谢会长好意，我会同他一起去的。”
　　“那最好不过了。”罗启恒重新戴上眼镜，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走向已然停下校内的私家车。
　　他倒忘记提醒楚部长，沈望晨也会参加这次舞会呢……不过他相信这次舞会一定会非常地有意思。呵呵。
　　“这只臭狐狸又不知道要搞什么花样！”绮影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情顿时恶劣起来，两腿也没闲着，狠狠地踢了旁边多出来的棍子一脚。
　　“哎哟。”一声缠叫声让绮影回了神。
　　完了，她踢的棍子，居然是理事长的拐杖。而棍子被她踢飞的同时，也好巧不巧地砸到了理事长的脑袋。
　　“理事长，没事吧。”希望这老头骨头硬点千万别死了，她这么年轻，可不想成为杀人犯。
　　“没事没事。”理事长揉了揉发红的额头，笑地有些和蔼，“这位小姐是……？”看她和佑蘅的关系，莫非是……
　　“我……我是江猴……呃，同学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只能随便找个词来搪塞。
　　“哦。”江理事长上下打量着绮影，这个女孩子长相上还是配得上他们家的不屑孙，家世的话，看她的穿着打扮也挺有品位的样子，应该也是不错。虽然人是暴力点，不过总地来说，他还是挺满意的。
　　“小姐，我家不屑孙性格有些粗暴，你平时要多担待些了。”
　　“……”这老头是干吗，看他的眼神，像是在打量未来的孙媳妇似的。
　　“平时要多劝劝他，别老想着玩，多看点书，学点东西，将来好接管企业。我是老了，再过几年就不行了，可是这不屑孙又不会体谅我，叫他学习，他偏偏喜欢画画，画画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能在商场混么？”江理事长牵起绮影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所以啊，你要多看着他一点。别让他走了歪路。”
　　这老头是怎么回事？说话乱七八糟。喜欢画画有什么不好？谁说靠画画不能赚钱了？她的死党璎珞画画很强，设计的服装还得到业内人士的肯定。还不是赚了很多的钱？再说，在商场混和喜欢画画有什么关系？
　　“小姐，怎么了？”见绮影一直低着头不语，江理事长出声问道。
　　绮影摇了摇头，没有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这老头子很固执，这一点江大猴子可能有他的遗传，所以她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再说，她其实也没有立场来说什么，毕竟，她说了她不喜欢江大猴子的。不过，心中的确有些为他难过就是：从小就被管束，不能拥有自己的兴趣，还要被逼着学那些不喜欢贸易类书籍。这一点，和她很像，家里也是什么都管着她，逼着她学习那些枯燥的礼仪，将来也不指望她能有什么大作为，只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富家子弟嫁了就行，可是她只对机械设计方面有兴趣，家里人却没一个支持她，好在她有一群同样特例独行的死党，日子才能过得滋润，可是江佑蘅他没有，怪不得养成了那样的一种怪异的性格。
　　“理事长，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失陪了，江……同学他的脚抽筋了，我去看看他。”
　　“什么？他脚抽筋？！”江理事长一脸震惊的样子。
　　绮影暗叹一口气，眼前的这位老爷爷，还真是不懂得关心自己的孙子呀。
　　不过她还是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便告退了。
　　***
　　医务室
　　江佑蘅粗暴的怒吼着，其声音的响亮度，一点也不像被抬回来的伤痪的样子。
　　“臭老头，不是叫你轻点么！”疼死他了，要不是他现在不能用腿，早把眼前的庸医踢飞了。
　　“是、是。”医务室的医生黄老先生不停的点着头，额头的汗水滚滚落下，这个学生一向是学校的问题学生，可是又是理事长的孙子，开除不得，处分也不得，所有的人都得让着几分哪。
　　“哇！你想拧断我的腿么！”
　　“是、是。”
　　“你的手这是在干吗？不会轻点嘛？白痴老头！”
　　“是、是。”
　　“死老头！你——。”骂人的话还想飞出，眼角却从窗外瞥见正在朝这边走近的绮影，江佑蘅马上把凶狠的表情换掉，瞬间成了乖巧的小白兔。
　　黄老先生顿时冷汗一滴，变脸可真快。
　　“现在还疼么？”黄老先生按了一下江佑蘅的腿，询问道。
　　江大猴子痛得紧皱眉头，可是嘴角却狠命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拽拽地说道；“疼？笑话！本少爷什么时候受伤来着，这简直是小CASE。”说完这话，却因为笑得太假，险些嘴角抽筋。
　　“你的腿怎么样了？要紧么？”绮影走进来，关心的询问。
　　“我说没事就没事，担心什么啊你！”江大猴子用眼角余光威胁其他的电灯泡统统走人，笑话，他们一个个像白痴一样的站在这里，他看着就烦。
　　等到众人识相地离开，江佑蘅才又问道：“我们班果然拿了第一了吧。这下你作为老师，可就能够在别的老师面前扬眉吐气了。”
　　绮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地好像就我一个人虚荣一样，你们不也有面子？”
　　“切，我们可不在乎什么名次的，当初可是你逼我们的。”
　　“是、是。是我这个做老师的虚荣。”
　　“不过拿第一名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江佑蘅咧开嘴开心地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所以说，我承认你是一个很合格的老师了，以后你也不用化浓妆，大家不会不听管教的。”即便敢不听，他的拳头也会打到所有的人都听为止。
　　“喂……你会一直教下去吧。”
　　“啊？”
　　“我突然觉得，如果所有的老师都像你这样，也不错。——所以，不要突然不见了！”
　　“……这个……”
　　“怎么？”
　　“过几天，市南的舞会就要开始了，你来参加吧——票子我上次给过你了。对了带好舞伴。”绮影适时地改变话题。
　　“不去。”
　　“为什么？”
　　“我没舞伴，我也不想带别人。”
　　“放心，市南有很多美少女的。你这小子一定会赚到的。”
　　“不要。我不想和别人跳舞。”
　　“真任性。”话虽这么说，绮影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
　　“你和我跳拉，那我就去。”聪明的人就要懂得把握要求别人的有利时机。
　　“……行拉。”绮影点了点头，“跳一支舞也没什么大问题。这样，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恩。”
　　“对了，”走到门口，绮影突然转身，强调着说道：“一定要来哦，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