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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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润生双臂一勾，毫不费力将阿莹抱在胸口。
他语气淡淡地与台长道别，然后又紧了紧手臂，转身向外走去。
赵润生拥抱的力度恰到好处，以一种保护珍惜的姿态，可是又担心自己会让怀中的人感到哪怕一丝丝的不适。
感受到赵润生的僵硬，阿莹蜷了蜷身体，伸出手臂反手轻轻环住赵润生结实的背，又将头埋进的更深。她静静伏在赵润生怀中，感受着从他心口处传来的有力心跳。他的胸膛很结实，衣襟上有淡淡薰衣草香。
而赵润生察觉到阿莹的动作，手臂不自禁一滞，但不过一瞬，转而又将阿莹环的更紧。
没有了视觉，眼前是漆黑一片，但其余的感官反而变得照往日更加敏锐。四周喧嚣的吵闹声以及谈笑声此时更较往常嘈杂，一波波传入耳朵。
阿莹紧闭着双眼，感到赵润生不知为何忽然停住脚步，定定站在原地半晌，一双手臂将自己箍的更紧，几乎恨不得将阿莹揉进胸膛。
一道冰冷目光打在背上，竟然都觉背后发冷。
阿莹本能地紧了紧环住赵润生后背的手臂，手指蜷缩地攥住赵润生衣襟，然后缓缓抬头，侧目向身后望去。
不远处是长身立在那里的罗叙。
他不知何时来到那处，只静静站在那里，双手插在裤袋，一袭黑色西装将他周身气质衬托的更为冰冷。
阿莹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淡淡地看着罗叙抬起腿，起步，准备走向这边。
阿莹不动声色，然后又看到左侧忽然出现的何蕴竹，一边微笑着仿若不谙世事地快步走过，轻轻环住罗叙手臂，一边伸出如玉右手，歪着头调皮地上下比划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十分有趣的故事。
这灯光将大堂里的一切照耀的美轮美奂，本来就已是尤物的何蕴竹，此刻更加的光彩夺目，白色衣裙晕出淡金色光辉，真的好像一个天使一般。
纯洁又妩媚，顽皮又动人。
她身上的一切，真的可以满足所有男人，对于女人的任何幻想。
阿莹于心中轻笑一声，好一个艳福不浅的罗先生。
然后错过罗叙直直望过来的目光，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个错觉。
酒店大堂里的璀璨灯火，似乎都能够感受到暴露在外的头顶有些发烫。
赵润生看着怀中的阿莹，几不可查的叹息。
他抬起脚步，向门外走去。
赵润生的车已经由侍者开出，眼下就停在门外。他疾走几步，转头向彬彬有礼为其开门的侍者致谢，然后一探身，将阿莹放在车中，细细系好安全带，反手将车门关紧。
阿莹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缓缓睁开已近清明的眼睛，安静地看着赵润生开门、坐进、关门，然后转过头来，目光莫测地看着自己。
四目对望，无声半晌，终于还是由阿莹打破这份缄默。
“你想说什么？”
赵润生抬手，轻轻将阿莹的手握在手心。
这世上最大的冒险，就是爱上一个人。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全身心的投入，最终会换来什么。这就像是一场轮盘赌，你明知可能会输，但又忍不住想投身其中。
其实，你真正需要的，并不是赌赢，而是一个能令你收手的人。因为最终征服你的人，会令你失去爱其他人的能力。
阿莹此刻就在眼前，但赵润生仍旧感觉她离着自己十分遥远。四周人来车往，灯光璀璨，但都不及眼前的一抹倩影来的动人心弦。
他闭上双眼，复又慢慢睁开。也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拥有，什么才是切切实实地将幸福握在手中。
往日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和不实际起来，似乎只有此时此景，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真实。
五彩霓虹的灯光照下来，阿莹无名指上的钻戒反射出夺目的光晕，往常华美的宝石，如今照在眼中，只觉得一阵刺目。
他紧了紧手指，微微低下头，渐渐靠近阿莹耳畔，将头轻轻靠在阿莹颈间，语气轻微的几乎都没想过要一个回答。
“阿莹，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说出那样的话，你别生我的气，我只是……情不自禁。我看到你那样无助的站在他们背后，真的十分生气，我气自己不能够保护你，不能够帮助你。我刚才太冲动，但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我想娶你，想分享你的快乐，承担你的忧愁，想一直在你的未来里，你，你愿意吗？”
只是单纯的叙述，又像是一场无望表白。
他叹息着，喃喃自语，话语中的悲哀让阿莹心中一滞，小心的情绪教人心底生出一种无端的疼惜心酸。
她试探地想说没关系，可这样的深情面前，又觉得这礼貌来的十分无妄可笑，张了张口，最后缓缓闭上双眼，只得一句。
“我醉了，润生。”
阿莹当然没有醉，赵润生心知肚明。
他听到她的回答，身形一滞，然后缓缓回身，慢慢又坐好。
这个男人，不自私地去占有，也不蛮横地去掠夺。温柔精明，给予的每一次爱，都是恰到好处，不动声色。以他能够承担起的所有，用尽一切能力，只为了换得阿莹的一次会心笑容。
不想让她困扰，不想让她因为爱得名义，而生出一丝一毫的倦怠恐惧，他每一次出现在阿莹面前，几乎都是温文尔雅，潇洒妥帖，最狼狈的一次，也只是寂寞坐在车中，默默抬头张望头顶处的那一抹不可及的橘色灯火。
只是在这一个瞬间，赵润生周身流露出的颓废挫败，几乎已经叫阿莹点头同意。
阿莹目光徘徊犹疑，张了张口，还是选择沉默。
感动终究不是感情，每一次的感情用事，换来的只能是更加不堪和难以圆满的结局。
她于心底处几不可闻地叹息，然后慢慢倾靠在靠背上，缓缓收回目光，茫然地向窗外望去。
==============我是情之一字最伤人的分割线===============
不用上班，阿莹反倒醒的很早，宿醉的感觉着实不好受，但这并不是第一次，也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起身，揉了揉额角，想为自己做一些醒酒汤和清淡早餐。
可是旋开煤气，才发现久不在家里开伙，冰箱里已没有什么可食的材料。
伸手拿出冷藏室最里处几棵已经发黄的菠菜，转手扔进一旁垃圾箱，阿莹直起身，环顾四周，复又想起储物柜里还有半罐上次妈妈来时带来的荆条蜜。
有总是胜于无，阿莹舀了两大勺，和着温开水，略微稀释，做成简易的解酒汤，配着一小盒酸奶，慢慢啜饮。
从这个角度，阿莹看得见小区里早起的老人做完了晨间运动，三三两两活动着胳膊，说笑着慢慢向回走。目光不经意扫视，看到上一次赵润生来时停车花圃旁的空地。
那里此时空旷，只有冷风吹起一片孤单黄叶，无规律地打了个旋儿，渐渐飘落，然后一眨眼，又不知被风吹向了何方。
微微闭着眼，鼻尖是房子太过大而空旷生出的冷清气味。
阿莹想起自己昨夜几乎逃也似地上楼，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不留一丝余地与机会，也不知是对谁。
当时到底是为了逃避还是没法面对，阿莹自己也说不清。但留下赵润生一人，自己给予的无数次挫败，还不知要让他怎样凄清苍凉。
阿莹想到这里，心中盈满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无奈酸楚。
只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变化就已经同过去好似翻天覆地。仿佛是在偿还她过去的平淡时光，这几日几乎都已经耗尽她一生的痛苦纠结。
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小腹处，阿莹双手情不自禁附上那里。
何尝不知，眼下的境况，嫁给赵润生将会一生无忧。不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会自有一个妥帖归宿，一切将是一个新的开始。
以赵润生的人品，就算有一天自己青春不再，爱情褪色，到那时感情无关情爱，他也一定会对自己负起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责任。
心底处那个最晦涩不为人知的自私自己在对着阿莹叫嚣：嫁给他，嫁给他，那样你将什么都不用背负，你还是过去那个潇洒无忧的你。
但这个自己，终究还是做不到。
阿莹轻轻呼出一口气，不知自己落荒而逃，赵润生黯然离开，那样算不算是冷战拉开帷幕。
努力不去想那些羁绊纠缠，阿莹缓缓将目光收回，想要出去吃些东西，但在此时听到门口门铃的叮咚响声。
心头微微一滞，她抬脚向玄关走去。
居然是那个实习生灯光师。
心底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庆幸。
男孩有些拘谨地站在门外，一张稚嫩俊脸上被深秋的冷风吹得有些泛红。精短的寸头配着只有年轻人才能担当起的运动外套，满身的青春逼人，周身是室外清新冰冷的气息。
他的年纪不大，可个子却很高，站在阿莹面前，黑压压竟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阿莹心中奇怪，面上不动声色，她笑着，想要招呼男孩进门，可是此时才发现，自己就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男孩似乎察觉阿莹的犹豫，一开口就是介绍自己。语气照比上一次，异常流利。
“主播，我叫叶海，是台长让我来看望你的。”
阿莹闻言有些有些奇怪，台长一向不是多事之人，如今怎会派一个没什么资历的实习学生来呢？
但转念一想，也许昨日事情真是闹得有些严重，不能明目张胆的找些相熟同事，就只好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青涩学生来了。
她也曾年轻过，刚刚到台里时的艰辛自不必赘述，假若那时没有嫁给城中贵公子，一跃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灰姑娘，自己也许此时还在某个不知名地方辛苦出外景，忍受前辈打压，打落了牙齿也要活血吞。
想到这，阿莹不禁有些同情眼前叫做叶海的大男孩，
男孩外表的早熟掩饰不了内心的青涩，面对着只到自己胸口处娇小的阿莹，说话时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话一出口，叶海也为自己的笨拙讪讪，只好逃避似地移开目光，但立刻又转移回来，小声道：
“主播，你叫我小叶就行。”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会对自己眼中所谓的成功人士，有一种近乎盲目的向往崇拜。
阿莹十分理解眼前少年的拘谨羞涩，看着眼前的叶海不禁想到自己老家的小表弟，也是这般年纪，也总是闷闷地不吭气，因为年纪的差距，面对自己这个大表姐时，总是怯怯的，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她善解人意地快速移开目光，笑着邀请他。
“进来吧，还要麻烦你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叶海勾起嘴角勉力笑笑，一双黑亮的虎目笑起来竟然出奇的天真好看。他一边走着，一边转过身向身后关门的阿莹认真道：
“不辛苦……主播，我叫你阿莹姐可以吧？”
阿莹微笑，取出冰箱里的果汁递给他。
“当然可以。”
阿莹端起还未喝完的蜂蜜水，缓缓坐在叶海对面的独立沙发上，试探地道：
“真难为台长百忙之中还记挂着我，他要你来，有什么话带给我么？”
叶海正低着头，垂着眼睫喝果汁，闻言抬起头来，睁大眼睛迷茫地看着阿莹，脸上一片懵懂。反应半晌，转而有些闪躲。
“哦……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将养身体，不用担心台里。”
阿莹没有注意叶海眼中的游移，闻言心中有些讪讪，看来台长这是正话反说，昨夜的事情真的往心里去了。但又不好得罪赵氏，只好旁敲侧击的透风声给自己。
她于心中微微叹息，抬脸又是笑的明媚。
“恩，帮我谢谢他，我身体还可以，明天就可以去上班了。”
叶海似乎有些恍惚，阿莹话音落了好久，才低低道：
“恩，放心吧阿莹姐，我会的。”
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安静地坐在那里，浅浅啜饮着果汁，一下一下地咬着吸管，样子十足地孩子气。
阿莹看着眼前还这样稚嫩的大男孩，不禁有些失笑。就快晋升妈妈的女人总是会有一种冲天母爱，她勾起嘴角，微笑道：
“小叶，我还没有吃饭，如果你一会没有事情，要不要一起？”
叶海似乎还在神游天外，闻言怔怔看向阿莹，眼睛瞪得老大。
阿莹心中更加好笑，只道这孩子真是个天然呆，拒绝竟然都不会，只好又道：
“没关系的，你有事你就先……”
“阿莹姐，我没事。”
现在的孩子真是心思百转，阿莹自认跟不上，索性也不去猜测。只笑着起身，转头对叶海道：
“我去拿外套，马上就走。我知道有一家茶餐厅的虾饺和蛋挞很好。”
叶海点头，合着门铃声一起。
阿莹外套穿到一半，只好一边穿着，疾走几步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阿莹自以为已经同他陷入冷战的赵润生。
阿莹一滞，乍一看见他，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想了许久，只憋出一句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废话。
“你来啦。”
赵润生微笑，缓缓道：
“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早饭吃，所以就来了。”
只这一句，就叫阿莹心中辛酸无比。
她低着头，侧过身道：
“进来吧。”
赵润生从善如流，目光一扫，看到屋内已经站起身神色莫辨看着自己的叶海，微笑招呼道：
“你好。”
叶海也点头示意。
“你好。”
阿莹这才想起刚才还邀请一起吃饭的叶海，对着赵润生介绍。
“润生，这位是我的同事，叶海。”
赵润生笑笑，抬起手中纸袋礼貌示意。
“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叶先生，要不要一起？”
叶海摆手笑着拒绝。
“不了，我，我一会还有事情，先走了。”
说着又同阿莹道别，转身向门外走去。
赵润生自动自发走向厨房，阿莹抬手指了指餐柜，示意他自便。接着便缓缓跟在叶海身后，微笑送他。
尽管是白天，走廊内还是有些昏暗。叶海略微低着头，眉目埋在淡淡的阴影中，有些分辨不清。
阿莹将双手插进衣兜，扬起下巴，真心笑道：
“小叶，今次真是对不住，不过欢迎常来玩。”
叶海闻言慢慢转过身，目光定定望向阿莹，然后低沉清朗的声音响起，竟有些低沉。
“阿莹姐……，你，真的要同他结婚？”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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