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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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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贝尔？你怎么来了？”朵尔斯从文件里抬起头，惊奇中带着惊喜的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贝尔菲戈尔。“不是说很忙吗？”
贝尔板着脸移开身体，露出一直挡在身后的人。他咬牙切齿，“你最好解释清楚，这个东西和你是什么关系？”
顶着一顶可笑的青蛙帽子的面瘫少年冲瞪大了眼睛的朵尔斯挥挥手。
“弗兰？！！”朵尔斯激动地跳起来，扑到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出一截的少年怀里，“你不是在电话里说今天要正式上班吗？怎么现在就过来了？工作不要紧吧？”
虽然对于弟弟的意外到来开心的不得了，就连一早被逼着批改文件的郁卒感都烟消云散了，但她还是担心的询问：“怎么了，公司里有人欺负你？”这种恶狠狠的语气就像是只要弗兰一点头，她就会冲出去帮他拼命似的。
贝尔菲戈尔的脸绿了。
“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迟钝哩~”少年的语音平静无波，只在尾音处带着和他姐姐相似的语气词。
他眨巴着绿宝石一样无机制的眼睛，俯身抱起朵尔斯，把拖着一条伤腿的她放到床上，特意用手抬了抬下滑的巨大帽子。
朵尔斯对贝尔怒目而视，“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弟弟！他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你这么舍得对他做出……啊咧，这不是我友情赠送的雾守专用帽吗？”朵尔斯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青蛙帽子的右眼，上面果然有三道裂缝。那是昨天贝尔扎的。不过今天的裂缝似乎增多了哩，朵尔斯目测帽子上大概有二十多条裂缝。
“啊—姐姐果然也是幕后黑手—”弗兰伸手指向她，用略微提高的声调来表现他恍然大悟的情绪。
“什，什么？”朵尔斯抓住弗兰的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好伤心，好伤心~~me的心都要碎掉了哩—”弗兰用手指抹了抹干干的眼角，把头埋到朵尔斯的胸前撒娇乱蹭。
不过大得不可思议的帽子让这种可爱的动作变成了朵尔斯的煎熬，笨重的帽子不时撞上朵尔斯的下巴，她皱了皱眉，伸手打算把这顶碍事的帽子拔下来。
闲闲的依靠在门口，看着这两个长得一摸一样的姐弟亲热的贝尔一把小刀射过去，阻住了朵尔斯的动作。
“嘻嘻嘻~王子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哟，笨蛋。”看到弗兰变本加厉的搂住朵尔斯的腰，几乎要和她长到一块儿去了。贝尔菲戈尔爆出一个十字：“死青蛙，快点放手！”=皿=
替弟弟挡下贝尔的小刀和看不见的钢线，朵尔斯拧起眉头：“这个是给那个傻缺雾守戴的吧？你干嘛要给我弟弟带上这玩意儿？看着自己的脸顶着这个东西很不爽诶。”
“嘻嘻嘻=皿=”贝儿脸色发黑，“蠢货动动你的脑子仔细想一想帽子为什么会戴在他的头上？”
=口=
朵尔斯一愣，随即崩溃状看向弗兰。
“没错哩。”弗兰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摆出一个奥特曼变身的姿势。“me现在是巴利安的雾守——弗兰•瑞德。”他伸手，“巴利安的云守朵尔斯维特•瑞德，请多指教。”
……
“啊！！！！！！！！！！！！！！！！！！！！！”疗养区的病房传出了一道凄厉之极的尖叫。
贝尔和弗兰都没想到，今天的第一次合作只是未来乱七八糟生活的开端。
和白痴前辈联手制服了自家化身咆哮马半疯癫状的姐姐，弗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趴在床上，用和朵尔斯相同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她。
“肿么办肿么办好萌啊（¯﹃¯）”“可是弗兰是新任雾守。”“但是他是你唯一的弟弟呀。”“你想过玛蒙的心情吗？”“弗兰，弗兰才不是那种坏人哩。”朵尔斯的内心激烈的交锋着，在弟弟和玛蒙之间犹豫不决。
“啊咧，姐姐的眼睛翻白了哩~me真是超担心哩—”弗兰在朵尔斯的上方缓缓低下头，撅起嘴巴怪声怪气地说，“听说人工呼吸可以包治百病~来试试吧~~”
“死青蛙，你在干什么？”贝尔手疾眼快地一排小刀飞过去，“扑哧”，“扑哧”的插进了弗兰的帽子里。
贝尔一张俊美的脸孔上跳动着鲜红的十字。
“白痴前辈，这还用问吗？”弗兰停在空中，缓缓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当然是为了姐姐做出巨大的牺牲啦，这个可是me的初吻哩~”
“谁问你这个！”要做也轮不到你=皿=贝尔一脚踹开弗兰，挡在严重精分的朵尔斯身前，“从刚进来起，你就故意在激怒王子呐。”
“啊——”弗兰拖长尾音，用手抬了抬帽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贝尔，“被堕王子看出来了哩，好聪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朵皱巴巴的小红花作势要给贝尔戴上。
“混蛋你以为你是幼稚园的老师吗？还有，谁是堕王子啊！=皿=”贝尔忍不住往这张和朵尔斯，玛蒙一模一样的脸上扎上几刀。
弗兰退后几步，避开锋利的刀子，却没有避开随之而来的钢线，鲜血从白皙的脸庞上流淌下来。
“流血了？”弗兰仿佛没有痛感似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湿热的液体，放到眼前，“好痛啊——”依然是虚假的声音。
闻到血腥味的朵尔斯立刻从恍惚里清醒过来，指尖暴涨。
“贝尔菲戈尔！”她第一次用这种充满怒意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你要做什么？我不管弗兰是不是那个倒霉催的雾守，他可是我弟弟，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他！”
贝尔顿时感到了一种带着讽刺意味的背叛感，从来没有过的酸楚在心里泛开。他扯起嘴角冷笑一声，“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兴致勃勃地打算杀掉新任的雾守吗？嘻嘻嘻，就因为是弟弟，所以下不去手？真是可笑呐~”
朵尔斯无言以对，贝尔说的对极了。她怎么舍得伤害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送到巴利安的那天，那个在草甸上不断摔倒又不断追过来的孩子，他是多么凄厉的哭喊着，请求她留下来。
她低下头。
“抱歉，贝尔。”
朵尔斯感到贝尔那越发冰冷的目光从她的头顶一直扫射到她的脚尖，她不知所措的捏紧被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无法开口。
处在他们身后的弗兰像是稳坐在观众席上的看客，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阴影覆盖在他的膝盖处，缓缓向上升高，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拖进那冷人窒息的黑暗中去。他听见精神世界里六道骸古怪的笑声，华丽低沉的腔调像是诱人堕落一般。
“kufufufu，小鬼，你有一个好姐姐呢~”
毕竟，因为曾经打伤玛蒙，他当年可是差点被做成真正的盐水凤梨呢~那个护短的小丫头是怎么潜进复仇者监狱的？！！
“这没什么可道歉的，瑞德云守。”贝尔似笑非笑的看了弗兰一眼，“王子对你的家务事不感兴趣。”
朵尔斯猛地抬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了贝尔快速离去的背影，浅金色的发丝消失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中。
“姐姐，me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弗兰不解的歪了歪头，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拿出一朵更大更红的小，不，这个或许应该被称之为大红花。他拿出这个东西，左手握拳捶右手，“果然白痴前辈是嫌小了吧——”
朵尔斯收回目光，勉强勾起唇角。
“对不起，弗兰。我不知道新任的雾守是你。”
“嗯~~”弗兰摇了摇头，巨大的青蛙帽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摇了摇，“me没关系，反倒是这个……”他再次把帽子往上抬了抬，“me很高兴这是姐姐亲手做得哩——以前姐姐总是能把自己的裙子和被单缝到一起。”
他的语气里带着心酸，“姐姐也长大了啊——”
朵尔斯想起被她撕碎的另一顶帽子，决定对这个美丽的错误保持沉默。毕竟，哪个姐姐不希望自己在弟弟心中是温柔贤淑，心灵手巧的呢。（作者：= =你就死心吧）
弗兰走到朵尔斯的身边，像是小时候一样把头放在她的腿上，扬起和姐姐一模一样的，只在眼睛下有所区别的脸蛋。他伸手拉住朵尔斯的手。小时候牵着他的这双手，不再比他的大，而是像一枚小巧可爱的珍珠一般被他包容进手心里。
“姐姐——”他撒娇似的一声声唤着她。
“嗯，我在。”
“姐姐——”
“嗯，我在。”
“姐姐——”
“有完没完！”
弗兰咂咂嘴，意犹未尽的打算继续。
“死小孩，不许再叫了！”朵尔斯一拳砸进弗兰的青蛙帽子里。
如果弗兰不是经由六道骸教导的幻术师，此时恐怕已经被她打成了重伤。朵尔斯和普通人的生活脱离了太久，她几乎都要忘记应该怎样和她年幼的弟弟相处了。
“好痛啊——姐姐好狠的心哩……”弗兰面无表情地叫疼。
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啊啊，是在那个时候……
六盘菠萝冰，你给老娘等着！！
“弗兰，姐姐不想你加入巴利安。”朵尔斯叹了一口气，把弗兰抱住，蹭了蹭弗兰光滑的小脸。
两张一摸一样的的脸在阳光中融合到一起，界限模糊不清，像是因为视觉错误而产生的重影。
“我原本有一个好朋友，我一直怀疑他是我们家族的一员。你知道，我们家族的人都长得一摸一样。他是个超级大财迷……”朵尔斯开始讲述前任雾守的故事，像一个在巷口强拖着行人听她年轻时候风流韵事的老太婆一般絮絮叨叨。
这是完全不符和她性格的，他的姐姐从来不回去计较过往，她只会看到当下。弗兰觉得紧张，他的笨姐姐又想做什么？
但他能和分别了将近十年的姐姐说什么呢？弗兰呆愣愣地听着，和他的姐姐亲密的拥在一起，两个人相视橱窗里摆放着的精致人偶，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真实的，虚幻的气息。
玛蒙其实留下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用她惯用的暗号写的，她看完之后就动手处理了。而在另一封信的问题上，她说谎了。她是看得懂的。
玛蒙大概是用自己的想法来揣度她了吧，她怎么会为了那一大笔钱停下脚步？更何况那些钱最终又落不到自己的腰包里。（喂！）
他甚至把这件事写在了第二封信里，想要告诉贝尔。可惜，他算漏了一点。
朵尔斯轻柔的拍打着弟弟的背部，从他孩子气的睡颜上移开视线，望向窗外。
夜幕低垂，黑丝绒的天空看不见一丁点星光，都被天空上那深重的阴霾覆盖了。
再过几天，又会有一轮血月降临。
她低头笑了笑，把金坠子从颈子上取下来，戴到弗兰的脖子上，拿出另一个和贝尔的小刀一模一样，只是型号袖珍的项链戴在脖颈上。
前方黑暗难明，但是我们的心会指引我们，他会把我们带领到正确的方向。
而我们，只能在战斗中死去，即使这死亡，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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