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娑婆世界2222[机甲]》花暮年

12、第十二章 战无不败

　　天空早已失去了它应该留存的蔚蓝，万里无云，却时而飘过一些沉淀堆积的颗粒物。前一次来地面的时候，欧米伽告诉过皮艾斯，这是被现代人称为“恶兆之云”的东西，与宗教无关与黑暗科技有染。约莫一百年前，欧洲几大经济强国为了巩固自己的国防以及在世界上的发言权所研发的一种生化武器。凝结原理相同于云，使用方式亦如雨云。只不过他的杀伤力远超酸雨好几倍。
　　此刻，四片“恶兆之云”正停留在上空的四个角落，形成了四边形，潜意识将战场的范围限定了下来。
　　可以听到炮弹击毁目标物的声音，可以看到硝烟弥散在空中，却迟迟看不到任务战斗机盘旋于空中。直至飞机杯击毁后才会看到残破的机体飞速坠落地面。
　　隐形战斗机。军事白痴的皮艾斯勉强从大脑里搜罗出这个名词。无论是隐方还是显隐技术都已经发达到她无法想象的程度。
　　“是C-14。”沉默许久的娄特斯忽然道，“恶兆之云可以不必顾忌，它伤不了Tulku的机体，提防那几架C-14，它们的破坏力有点麻烦。”
　　“可是我看不到它们，连敌我都没办法判断。”回完这句话的皮艾斯看到挡在她身前的四辆坦克正被狂轰乱炸着，火苗迅速窜上天空，烟雾缭绕，险些烧到了Tulku的腿部。
　　“它们也看不到你。”
　　“诶？”
　　“刚才和你一起运输至地面的就是那几辆坦克，放心，是很廉价的诱饵罢了。在WHFO的几个出口处同时都装备了。”停顿了一会儿，在确定皮艾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后娄特斯继续道，“隐形技术才被Tulku采用不久，研究遇到了一些瓶颈，现在只能保证移动的时候可以完全隐藏，一旦开始攻击就会曝露行踪。”
　　皮艾斯一连往后退了三步，勉强多国几架灰蓝色的战斗机的炮轰。“那我现在需要先去找个隐蔽点得地方么？”模拟战争中，欧米伽曾指导过，在彼此都有剿灭对方50%的可能性下，要优先放弃快攻转而选一个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拖延时间用来思考策略。
　　“恩，你的判断完全正确。”
　　可是……这个战场真的有那样的地方么？皮艾斯左右探视了一下后，往右边跳了一大步，闪开了疾速飞来的炮弹。有过上一次枪战的经历外加自己正被耐轰炸的机器包裹住，她不如第一次来得慌张，却也仅限于没有腿软下蹲而已。
　　只是往右闪避攻击而已，她已经气喘嘘嘘宛如刚跑完长跑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了皮艾斯越来越恐慌的心情，娄特斯宽慰道，“别紧张，Tulku里是最安全的，机体一旦承受不住攻击就会立即回收，你不会受到丝毫伤害。”
　　“……恩。”可是如果她的精神此刻正和机器产生共鸣的话，机体上受到伤害，疼痛也会加诸于她身上的吧。
　　“不会的。”柔和的男音逐步平复皮艾斯狂跳不已的心，“现在试着打开地图，并切换至逃生模式。它会告诉你最安全和最危险的地方在哪里。隐形战斗机也逃不出它的扫描。”
　　“好。”
　　听从娄特斯的指示打开地图，屏幕上的地图被轮番扫描后，一连跳出好几个红大叉外加一个绿点。皮艾斯苦恼的是，要想抵达那个安全地带就必须越过三个危险区域。并且第二个红叉上还画了一个圈。
　　“要放弃吗？”几乎是在地图显示的下一秒，娄特斯温和的声音就回响在了脑海里。比起询问，更像是一种蛊惑，蛊惑她缴械投降。又或许，因为这是她心底的期望，所以听来特别顺理成章。
　　要。无比地想要放弃。
　　皮艾斯在心底无数次呐喊这句话。
　　轻叹一口气，娄特斯快速想了一下接下去该如何向WHFO递交报告书，再张口想告知皮艾斯你可以回来了的时候，却听到了女人异常坚定的语气。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回不去我想回的地方……所以我必须要活在当下，接受现实。”
　　适者生存。
　　这四个字哪怕是两百年后也依然是适用的吧。

　　娄特斯愣了很久都没有回话。他依旧可以感受到皮艾斯大脑里最深层的胆怯和恐慌，可是她在说那句话的时候又一点不是撒谎或者逞强。
　　过于强大的信念。
　　这似乎是所有被选者的共通点。

　　“恩，好。”再次找回声音的娄特斯淡然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至战争结束。”

　　另一边，欧米伽依旧坐在Tulku的专属领域外。
　　WHFO的基地宛若相隔于世的桃花源，感受不到战争的氛围，嗅不到火药的气味，也无从得知地面上的战争情况。WHFO的保密工作向来精确，除非亲自参加了某场战役，不然休想从任何人口中得知战况。
　　将左腿从废弃的铁板上放下，欧米伽扬眉看向被封死的窗户。半晌后，他勾唇哂笑，一双美目在基地中流连了一回。跳下铁板，他单手插袋离开了原地。
　　还是回房间等。如果那个女人回来了，那就是在等她；如果她死了，那就继续等下一任主人。虽然，他不知道下一任主人会不会像皮艾斯那么白痴。
　　如果不是的话……
　　多少会有点无聊吧。

　　前一秒还矗立在原地高耸入云的建筑，下一秒便被炸弹轰去了大半层。被火光包围着的两幢房屋间，皮艾斯喘着粗气在原地立定。
　　就在刚才，如果她跑动的速度再快一点点，那么现在着火的将会是她得头。
　　“真的不能用武器么？”目送又一架被击落的C-14，皮艾斯小声问。
　　“……以你现在的实战经验来看，不可以。一旦隐形模式消失，Tulku会在30秒内被击中并沉默。”
　　说到底还是她不合格。
　　轻咬了一下嘴唇，皮艾斯握紧手中的控制把手并重重踩住踏板。“我可以往下一个地点移动了么？”
　　“可以。”
　　娄特斯的可字才出口，皮艾斯就已然抬步向前跑去。

　　女人的直觉么？越是危险的时刻这种直觉就越是敏锐。已经逐渐可以掌握到战争的节奏了。
　　穿过第一个红叉区后，地图上将该地点转为了灰色。另一块屏幕上则跳出warning的提示并不断的闪烁着红灯。本想忽略机器的警告继续向前走，却在闪身离开停机场的时候听到了机器内部的提示音。
　　「已被敌人发现行踪」
　　同时，三种武器显示在屏幕上，防御值攻击值也都一同列在了一边。
　　“是R-3，皮小姐请后退一步回到原位。”
　　“R3？”
　　“转为战斗制造的全自动机器人，显隐技术目前是世界顶级的。”
　　世界顶级？皮艾斯终于发现她心中隐隐存在的不和谐感在哪里。只是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眼前忽然爆炸的大楼吓得避了开去。迅速选了荧幕上显示的攻击防御适中的TK—18。

　　TK-18是现在专为Tulku制造的伞形枪，距离枪口三十厘米的地方盾牌呈伞形张开，透明的材质，射击误差由瞄准器弥补。伞形枪被提议于五十年前的军事大会上，只是由于其体积过于庞大，质量过重不易携带而被发配到了战争的最后排作为掩护，作用类似于弓箭手。经过三场战役后，伞形盾便被视作最鸡肋的存在。可它的缺点与携带不便对Tulku这样的巨型机器人来说，一点都没有影响。
　　几番测试后，18正式只为Tulku服务。

　　架起类似狙击枪的巨型枪支，伞形盾即刻被迎面而来的两颗子弹烧出了两个窟窿。子弹与盾相触的那一秒，整架Tulku都曝露在了敌方的视野里。原先还在漫无目的准备进行地毯式搜索的战斗机和悬浮坦克都在十秒内将火药对准了皮艾斯的方向。
　　“诶，这下完全变众矢之的了啊。”
　　伸手拍掉一架探测机，皮埃斯再次抬脚欲踩扁一辆坦克。子弹疾速从导管里射.出，皮艾斯不得不放下脚闪向另一边的高楼。架起TK-18向那些可视的悬浮坦克扫射。
　　“那些杂碎不用在意，它们伤不到机体，现在只需要注意C-14就可以了。”
　　这样？
　　皮艾斯尝试着没有躲开坦克发来的攻击。果不其然，炮弹在触到Tulku的下一刻就被反弹至很远的地方，砸中了另一拨战斗车，随即便是爆炸声和熊熊大火。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再往那块绿色区域移动了吧？皮艾斯将TK-18如伞一般撑着，轻声道：“那么，我想知道我们的敌人究竟是谁？”她死都不会相信那些坐在机舱里向她扫射的都是外星人。
　　这根本就是内战。
　　娄特斯那边沉默了片刻，皮艾斯就只是撑着伞枪站在原地。
　　C-14的驾驶者在看到一个巨型机器人撑着伞的时候，不由愣了一下，差点忘了攻击。

　　“对，这是内战。我们正在对付人类，不服从WHFO的人类。”
　　娄特斯话音落下的同时，三架C-14同时从Tulku的背后笔直攻进。特质的炮弹擦破空气，伴随着白色的烟雾直捣黄龙。

　　『对，这是内战。我们正在对付人类。——娄特斯 2222/01/20』

　　躺成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