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一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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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
在林齐犹豫的短短几秒钟内，已经有三条人命被凯尔干净利落地收割了。温热的鲜血猛地喷溅出来，凯尔从来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一般更让林齐觉得他是名副其实浴血而生的恶魔。
“对不起。”不知道是在对谁诉说，林齐带着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后院里响起。无论当初混□□那段经历如何疯狂，从小深刻心中的军人的原则仍然主导者林齐的价值观。哪怕是巨龙记忆传承中有着为数不少的屠城经历，他终是不忍用亲手收割生命。
“不用说对不起，这是我们世界的规则。”凯尔淡淡说道。要想在这个强者为王的世界生存下去，林齐必须也不得不遵守这里的规则。当那些佣兵向两人拔刀的瞬间，命运女神已经定下了判决——只有胜者才能获得活下去的权利。
“虽然我很想说：‘是那些佣兵先动了杀机，或者不把他们全部杀死，我们一定会遭到寻仇，也许还会暴露行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林齐出神地盯着一地的鲜血。
“不，没事”自暴自弃般狠狠甩了下头，林齐朝凯尔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故作镇静地说道：“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让我静一静，马上就好了。”
火舌肆虐，烈焰像是浸染了鲜血的养分，用最绚烂最决绝的姿态彰显自己的存在。两头科多兽急促的脚步声淹没在爆裂声，坍圮声和人们呼号救火的嘈杂环境中。由于林齐还没有掌握骑术，他们只能两人共骑一匹科多兽，牵走的另一匹则作为备用。
熊熊烈火不仅吞噬了满地的残肢血肉，也泯灭了屠杀的罪证，一切的一切，都随着冲天的火光化为灰烬。
“坐稳了，我们出发。”
身旁的景物飞速往后退去，身体和视线都不断颠簸着，不过此时专注于思考的林齐浑然不觉。
凯尔切断那些佣兵喉管和颈动脉的画面一次次在脑中回放，喷涌而出的血柱，狰狞的表情，抽搐的肢体，以及再也无法发出的呼救声。比起凶险的厮杀，这种杀死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猎物的行为更让林齐难以接受。任由活生生的人命从眼前逝去的负罪感占据了林齐所有的思维，他甚至搞不清楚这种负罪感究竟是出自他无法阻止的无奈还是不想阻止的犹豫。
心中留有的最后一丝道德底线正在剧烈动摇，林齐茫然的双眼中闪过一丝暴虐的杀意。
察觉到林齐现在的气势十分不稳定，身下的科多兽不断颤抖哀鸣，凯尔不得不干涉进去。
“你在害怕什么？”
心中巨震。
原来我在害怕吗？
杀人者恒杀之。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胆小鬼，不敢背负这些罪孽，不敢直视将要面对的并不乐观的命运。一头连杀人都下不了手的巨龙，没有存活下去的价值。
林齐长出一口气，本来还有点僵硬的脊背慢慢放松下来，双眼看着路旁的景色，很随意地问道：“凯尔，你第一次杀人后是什么感觉？”
林齐隐约知道凯尔是羡慕他的，从小生长在和平安宁的环境中的他永远体会不到魔王大人一次又一次挣扎在死亡边缘的绝望。凯尔其实并不嗜杀，但是在觉察到那些佣兵的杀意之后他反抗和保护自己的本能立刻激发了千百次战斗磨砺出的血性，至于之后有点失控的状态，则是拜多年屈辱的封印所致。
“记不清了，大约是害怕的……吧？”
“呵！”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松了一口气，林齐低低笑起来。原来这个冰山魔王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也是，谁要是一不小心捅死个人能不害怕。这么想来，他又是为了什么才纠结了半天，甚至还对目前为止的人生来了一次大批判，真是……
既然下了杀戮的决心，也就要做好被人追杀复仇的准备。呈自我放养状态的林齐终于有点紧迫感了。就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耍耍这些个三四阶的武士还没问题，要是对上高手就只能灰溜溜地逃跑了。
“想通了没有？”突然冒出来的话一下子打断了林齐好不容易下定的好好修炼的决心。
“嗯？”
“你没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在朝我们看了吗？让一个瞎子骑科多兽去蒙特港，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
连着两个挺长的问题，倒是让林齐小小诧异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魔王大人这是不满了。毕竟科多兽不是什么聪明的骑兽，还能具备老马识途的功能，把宝贵的魔力消耗在看路这件事上，对凯尔来说是相当奢侈的了。
“好好，我坐了这么久大概了解指挥这只笨蛋的办法了，你安心修炼去吧。”结果凯尔手中的缰绳，林齐笑着打发魔王大人继续他的冥想大业。
接下来的旅途终是在有惊无险中度过。期间，温顺的科多兽暴走两次，林齐得意忘形撞到商队三次，两人共计坠下三次，被三番两次打断冥想的魔王大人一脸寒霜，方圆十米之内已经没有任何生物感接近这个低气压中心一步。
当然，罪魁祸首还在不知悔改地继续“调戏”冰山美人中。
“凯尔！凯尔！你看！天，这城门太壮观了，原来中世纪的科技水平就能建造这样宏伟的城墙了，我真是小看了这个魔法世界啊！”
“我们快点去这里最好的餐馆，我天天吃面包和咸肉，嘴巴都快淡出鸟了，嗯嗯，我要烤肉烤肉！无肉令人瘦啊！”
“你说我们卖什么换钱好呢？八阶的魔核怎么样，九阶的太惊世骇俗了，还是说那些尸体比较好，反正我也不想吃。”
“闭！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凯尔终于在聒噪声中爆发了。他一手捂着林齐的嘴，一手拿着两人的身份证明和入城费，把那个喋喋不休的异世界来客拽进这座繁华的海港城市。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一路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