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翼》渡葬

13、遇袭

　　第十三章（遇袭）
　　季琛一惊，自知心事瞒不住李溙，恭恭敬敬的道。“殿下既然如此，我便直言不讳。”季琛深吸一口气，倒身拜在地上，将想说的一字一字慢慢道来“殿下，赫罗莲玉。。。。不可留。”最后一字还未落音，就听见嘭的一声巨响，马车猛的停了下来，外面转瞬间传来刀剑的碰撞和□□的撕杀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拉车的马一声悲鸣，巨大的震动瞬时袭来，整个马车猛的倾斜，温在茶炉上的茶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季琛勉励把住车窗，大吼一声“保护太子殿下！”四周竟然无人响应！！他顾不上多想，赶紧用力扯下车窗，将头伸出窗外，大惊之下竟然发不出声响。
　　车窗外没有一个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一个活人。整整六十人的太子护卫队，不过须臾，没留下一个活口。季琛一惊，赶紧转身挡在李溙身前，却听见李溙好整以暇的叹了口气，幽幽道，“可惜了这壶好茶。”李溙将车厢内破碎的茶壶片收在掌心，抬脚下了车。
　　季琛连忙跟上前，两人下了车。地上横七竖八尸体的里，只有一袭黑衣蒙着面的一个男人，和他手里拿着的还淌血的长剑。见两人下了马车，那男人不动声色的向前走了几步，季琛赶紧挡在李溙面前。那黑衣男人在离他们五步之处，身形一顿，竟然单膝拜在地上，“殿下，属下已完成任务。六十人死五十九，剩下的一个”那男人一个转身压住那人复又叩拜下去“在这里。”
　　看到这里季琛终于明白，刚刚这场袭击不过是李溙亲手安排的一场戏，他素来心思剔透，却也不明白这是为何，只好默不作声的退到李溙身侧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李溙淡淡看了他一眼，说不出喜怒“把他压上来。”“属下遵命”。那黑衣男人一把将那人压倒李溙身旁，待看清那人面容，季琛饶是早有准备，也不禁还是惊了一惊。这人不是别人，竟是日日伺候在李溙身边的贾公公！贾公公从小伺候李溙，与李溙情分非比寻常，但不知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只听李溙声音极为冷淡“贾公公，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跪在地上的人身体抖了抖，头更恭敬的低了又低，以极慢的语气答道“回殿下，老奴十四岁净身入宫，三十四岁开始伺候殿下，到如今，十七年。”李溙点了点头，冷淡的声音拉长了音调“自从父皇派你伺候我，到如今，你跟了本宫十七年了。。。。”他看向远方，以一种极其漫不经心的冷淡继续道“可是本宫不知，这十七年时间能否敌得过之前的二十年啊。。。”
　　跪在地上的贾长喜猛的颤抖起来但却没有申辩，季琛看见贾长喜身上慢慢渗出的冷汗浸湿了衣服。李溙没有再开口，他以极冷的眼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贾长喜跪在地上颤抖的身体，过了半刻，李溙云淡风轻的挥了挥手，他手势还未落下，就见那黑衣男人迅猛地举起长剑向贾长喜一剑刺了过去了。千钧一发之际，地上的贾长喜忽然起身，以诡异的身法错开剑锋，黑衣人一击不中持剑返身再刺，贾长喜抬起左手两指，双指一并立刻夹住了黑衣人迅猛而劈的长剑，黑衣人贯力向下下，雄厚的内力震碎了两人踩在脚下的土地，尖锐的剑锋却在贾长喜手上一动不动。“老奴。。。。有话说。”贾长喜用力讲出这话，僵持的两人头上都出了一层汗。李溙似乎很满意，薄凉的唇角稍稍上提，一挥左手“李乾，放手吧，你不是他对手。”“属下遵命。”黑衣男人立刻收回长剑立在一旁，噤声不再说话。
　　李溙上前一步，“长喜，你说。”
　　贾长喜也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先向李溙拜了一拜，复又抬起头来，“殿下明察秋毫果然一分都不错，老奴三十七年前受锦妃娘娘知遇之恩，伺候娘娘的同时练了一身武艺。十七年前被皇上指给殿下做贴身太监时，锦妃确实要老奴暗中监视殿下。但请殿下明察，自跟从殿下以来老奴若有做过背叛殿下的事，老奴愿自刎谢罪。”他说到这又拜了下去，用恭敬至极的语气继续道“在老奴心中，老奴既然跟了主子，就是认了主子这个人，以前的是是非非，老奴不想过问，也无权过问。这次殿下所谓何事，老奴是明白的，但老奴只求伺候好主子，不敢多嘴多舌。殿下要的，老奴今日在此发誓，老奴拼了性命都会给您维护。如有违誓，犹如此掌！！”贾长喜抬起左掌运足十分功力向右手拍去，李溙眸光一闪，立刻出手轻易压住了他的左掌，“留着吧，以后少不了用着。长喜，切记你今天说过的话，以后，他少不了你照料。”“是。老奴谨遵殿下旨意。”贾长喜从地上站起来，立在一边不再说话。李溙随意摆了摆手“李乾你也退下吧。”黑衣男人转瞬不见。

　　于是，又剩下太子殿下和内心极度纠结的季琛大人。李溙眼睛淡然的看着季琛，他似乎想了一想，过了片刻，才对季琛说道“季大人请跟我过来吧。”
　　季琛随李溙跨过地上零零落落的尸体，走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殿下。啊！！！”季琛立刻右手捂住右颈，锐利的疼痛滑过颈边，马上透过指缝流下血。李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身上横扫而过，疼痛走过全身，最后一招停在大腿上。季琛这时才看到李溙手里的凶器，居然是刚刚他握在手里的茶壶碎片，他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李溙，“季大人，得罪了。”李溙回看住他，季琛刚想说什么，就见完好无损的李溙“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殿下！”他赶紧上前一步，李溙摆了一下手，“我没事。季大人，我们就在这继续刚才的话。”季琛赶紧在他面前坐下。
　　李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恭敬的对季琛施了一礼“李溙未能说明情况，刚刚得罪大人了，李溙在此给大人赔礼。”
　　“殿下不必如此，这究竟是何事？”
　　“是大皇子李涟要杀我。”李溙慢慢道，“这六十人护队里有一半是他的人，甚至，你刚刚也知道的，连贾长喜也曾是李涟母妃锦妃的人。他们都在伺机而动，这回京之路少不了要动作一番。我只不过在他们动作之前解决了这些麻烦。李涟的人也快来探风头了，在他们过来之前我们怎么也要狼狈点，所以，刚刚得罪大人了。”
　　“原来是这样。”季琛连忙问道，“那贾公公刚刚怎么未曾出手？”
　　“长喜到底在我这十七年，情分自然不一般，”李溙眸光一闪“只不过，他在这之前也少不了困扰，我只不过告诉他，他到底应该跟哪个主子。”
　　季琛听到着额头上直冒冷汗，“那万一贾长喜刚刚突然发难殿下岂不是有危险？”
　　只见李溙连动都未动“这世上，还没有谁能伤了我。”他微微抬了一下唇角，盈满了不可一世的自信，“大人可知我师承何地？”
　　“不知。”
　　“大人可知赫罗莲玉师承何地？”
　　“据微臣查证赫罗莲玉出自北冥。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留下。。。。。。”季琛一惊，“难道。。。。。”定定看向李溙。过了片刻，他看见李溙以极轻极轻的动作点了一下头“大人莫要张扬，此事不能声张。”
　　“臣自然明白，只是，认识赫罗莲玉的人太多了，带他回京恐。。。。。”季琛说道这突然停下了，他猛地抬头看着李溙安定的坐在对面，心里忽然清明一片，恐怕，这五十九人即使不是大皇子的人此刻也已经毙命了，理由只是，他们见过赫罗莲玉的真面目，而洛阳那边的人应该没事，因为，大家都以为赫罗莲玉死了。想不到这季琛禁不住呼出一口气。“所以，现在知道赫罗莲玉还活着的，天下间只有三人，殿下，贾公公哦，还有微臣。”
　　李溙摇了摇头，“大人错了，赫罗莲玉早已经死了。现在在我身边的是太子护卫，北冥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