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文盲一人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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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有个慈善拍卖晚宴，许冉几天前就收到请柬。
　　早晨黎小莉为他确认行程时又再次提醒许冉，并告知他有不少明星会出席此次宴会。
　　“张总会和您一起出席，另外……”黎小莉顿了顿，“是关于新产品的广告代言人选，具体情况张总会在路上和您说明。”
　　许冉翻看着手里的文件。
　　“意思是要让我去看明星？”
　　黎小莉点头。
　　“知道了，我会和张总沟通。”
　　许冉合上文件夹。

　　张悠然是个很强势的美女，不过当她穿上最新订做的晚礼服时，似乎连笑容都变得温婉起来。许冉也换了身衣服，依旧是西装，黑色，修身，越发显得身形挺拔修长。
　　两人从特别安排的通道进入场地，前来迎接的主办方负责人看到他们后一叠声表示遗憾。
　　“许先生和张小姐如果携手走一段红毯，一定轰动。”
　　张悠然挽着许冉的胳膊微笑。
　　“林小姐真是说笑了。”
　　负责人引领他们来到安排好的座位，两人坐下后许冉抬腕看了看表。
　　“还有十五分钟。”
　　张悠然看了看四周，已经有不少商界、娱乐圈人士入场。
　　“许总要不要……”
　　她低声问他。
　　许冉摇头，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不想过多应酬。
　　“嗯，那许总可以多注意一下路上我和您提到的几位，”张悠然顿了顿，“或者许总也可以看看有没有其他人选。”
　　许冉知道这次的广告代言总部非常重视，合作方也一直很紧张这个人选。
　　这时有人过来和张悠然打招呼，她起身走开和来人去了一旁说话。

　　许冉觉得有些无聊。
　　他还不熟悉国内的行事方式，当然，今天涉及的这个圈子对他来说也很陌生。
　　也不是没人想要接近他。能坐在他现时所在位置上的人肯定都有一定的背景和实力，但许冉看上去并不是一个有亲和力的男人，甚至连周围散发出的气场都显得有些冰冷。上前来的人话说不到三句便只能自动退开。
　　许冉静静看着刚走完红毯入场的一位男星，张悠然和他提过的候选人之一。面孔非常英俊，微笑时甚至还带了一点点媚态，可惜身高略微有些遗憾。
　　就在他全神注意那位明星时，有人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
　　“嗨，原来是你。”
　　许冉转过头。
　　一张笑脸出现在他视线中，那双流光溢彩的黝黑大眼再次令他呼吸微微一窒。

　　“方可。”
　　许冉定神后叫出他的名字。
　　漂亮眼睛微微一愣，然后笑起来。他笑得很开心，眼睛也随着弯起来，毫无保留毫无防备的模样。
　　“你知道我的名字了。”
　　“是，我看了你的戏。”许冉不自觉微笑着看他在自己身旁座位坐下，“虽然只有十分钟。”
　　方可想了想。
　　“我知道了，一定是丁香绽放。”他又笑，“这个是好几年前拍的了。”
　　许冉微笑，并未答话。
　　“再认识一下吧。”方可伸出手来，“我是方可，方正的方，可以的可。”
　　“许冉。”许冉握住他的手，“许多的许，冉冉升起的冉。”

　　之后方可一直坐在许冉身旁和他说话。
　　许冉没想到他们能聊那么多，天南海北、政治经济、游戏电影……不管什么都能说几句，说完以后发现两人喜好还很一致，于是越发兴致勃勃。
　　期间有不少明星过来和方可说话，他都笑眯眯与他们招呼并寒暄。
　　在他和别人说话时，许冉转头看了看周围，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圆桌旁，张悠然正和一个男星说话，是她提到的候选之一。
　　张悠然注意到许冉的视线，她朝他微笑后，和那男星就近坐下。

　　拍卖正式开始了。
　　其实就是个自娱自乐的活动，明星贡献出自己的一些私物进行拍卖，拍得的款项全部捐做贫困地区中小学校的教育资金。
　　张悠然举牌拍下一件戏服，是件旗袍。据所有者介绍说她在一年前的民国戏里只穿了一次，因为太喜欢就自己买下了，一直收藏着。
　　方可低声问许冉看过这部戏没有。
　　许冉摇头。
　　“我回国才几周。”
　　“拍得很不错，可以看看。”方可向他推荐，然后他大眼珠一转，眼睛弯起来，“我也有客串，不过只三场戏。”
　　许冉失笑。
　　场内气氛不错，大家竞相叫价，许多在许冉看来完全无法理解其价值的物品都以高价拍出。
　　接下来的拍品是一个玉扳指。
　　大屏幕上的投影中呈现出它的全貌，玉制，但材质非常一般，如果在市场出售价值不过几百。

　　“相信很多人都认出来了，”主持人介绍，“这是今年年初最火的一部清宫戏中男主角的所有物，请欢迎我们的十三爷。”
　　灯光下，方可出现在台前。
　　许冉一愣，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从自己身边离开。
　　掌声过后，方可开始对玉扳指的来历进行说明。
　　许冉静静注视灯光齐聚下的挺拔男子，他几乎和他一般高，头发比他初见他时略长一些，但他似乎是天生的卷发，黑发打着旋，连同额前很短的刘海显得有几分孩子气。
　　方可把扳指戴起，然后举手示意。
　　投影中出现一只非常漂亮的手，五指纤长，指腹圆润，指甲修剪得短而整齐。
　　出价前方可笑问主持人，他可不可以也参加竞拍。
　　“我还真舍不得，”他做唏嘘状，“自己如果拍到照样还可以收藏起来。”
　　主持人安慰他。
　　“没事，你可以去和拍到的先生或者小姐协商一下，请他或者她再把扳指送给你不就行了。”
　　方可睁大眼睛。
　　“你也相信我有这么大的魅力？！”
　　全场笑。

　　许冉也笑。
　　玉扳指底价一千。他举牌加价。
　　加到五万时，举牌的人已经很少。除了许冉，还有坐在靠近台前桌旁的一位中年男子。
　　两人把这枚玉扳指的价格抬到了十万。
　　方可在台上趴到主持人肩膀上做晕厥状。
　　最终许冉以十三万的价格拍下了这枚玉扳指，那位一直与他竞争的中年男子转过身，遥遥和许冉打了个照面。许冉微笑着向他点头。

　　方可走下台，亲手把拍品送到许冉手中。
　　“你可真有钱，十三万啊……都能买多少个了……”他嘟囔着，“不过也好，既然是有钱人嘛，就该多拿点出来帮助那些孩子们。”
　　许冉收回正在看着台上介绍新一件拍品的视线，他接过方可递过的扳指，那上面似乎还带了他的体温。
　　“送给你。”
　　许冉把玉扳指放回方可手中。
　　方可很诧异看他。
　　“嗯……”许冉微笑，“也许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魅力。”
　　方可一怔之后大笑起来，他用力拍许冉的肩膀。
　　“许冉，你真不错，你这个朋友哥们儿我交定了。”
　　许冉伸手回拍他。
　　“我也是。”

　　接下来的时间里方可也拍到他喜欢的一位明星的烟斗，那是位老影星，连许冉都知道他。方可还向他要了签名，然后满脸开心回到座位。
　　到此慈善拍卖晚宴已算是圆满结束，各位嘉宾开始离席，也有的依旧聚在一起寒暄谈天。
　　张悠然回到许冉身边。
　　“方可你好。”
　　她与方可握手，笑容温婉柔和。
　　“哇哦，”方可赞叹，“许冉你都没给我介绍这位漂亮的小姐……女朋友？”
　　许冉微笑，却未答话。
　　这时有人朝他们走来，却是那位和许冉竞拍玉扳指的中年男子。
　　“可可。”他朝向方可，“你这臭小子，整晚都没来和我打招呼。”
　　方可炸毛。
　　“都说了不许在公开场合这么叫我！”
　　许冉先是一愣，然后差点笑出声来。张悠然也在忍，一张俏脸憋得通红。
　　“哦，那叫萌萌行不行。”
　　中年男子走到他们面前，他比方可稍矮一些，但身形挺拔器宇轩昂，脸型和方可不同，五官却有几分相像。
　　“不行！”
　　方可边吼边哥两儿好一般搂住那男子的肩膀。
　　“许冉，来和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方森木。”接着他转向父亲，“爸，这是许冉，刚把玉扳指拍下那人，哦，扳指他又送我了。”
　　说这话时方可满脸得意。
　　“看吧，我都说了我魅力大。”

　　许冉和方森木握手。
　　“方先生，您好。”
　　他看得出来，这男子并不是普通人。
　　“你好。”
　　方森木也在暗自打量许冉，面上却不露声色。
　　“真是不好意思，让许先生破费。”
　　“没什么，只是个顺水人情罢了。”许冉微笑，“最主要是能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
　　“方先生。”
　　张悠然也和方森木打招呼。方森木看到她倒显得有几分惊讶。
　　“张小姐？”
　　他又再看看许冉，想是想到了什么，倒有几分恍然大悟的表情。
　　“许先生刚回国不久吧……年少有为啊。”
　　许冉明白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一行人于晚宴会场外道别。
　　方森木先行离开，方可趴在车前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最后挥手道别。回过头以后他朝许冉扮个鬼脸。
　　“我爸啰嗦吧。”
　　“还好。”
　　许冉微微一笑，心里却隐约有几分羡慕。
　　“那我也走了，许冉，别忘了我们说好的啊，下次有机会一起去喝酒唱歌。”
　　助理把车停在方可身边催促他上车，已经有不少粉丝突破保安朝这方涌来。
　　“嗯，一定。”
　　许冉和他道别，看他上车后渐渐驶离。
　　片刻后他们的司机也将车开了过来，许冉与张悠然上车离开。

　　“许总认识方可？”
　　其实张悠然是有几分惊讶，许冉回国没多久，看起来他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今天却和一个半红不红的明星聊得非常开心。
　　“嗯，因为一个意外认识的……”许冉笑了笑，“他很直爽。”
　　张悠然迟疑片刻。
　　“看得出来许总对他印象不错，不知道许总是不是对广告代言人有了初步意向了。”她顿一顿，“其实方可形象的确不错，可就其走红程度而言……他还不够。当然，如果我们真能请到他的话，可能又会有另外一面的好处。”
　　许冉转头看她。
　　“许总也见到方可的父亲了吧，就是那位方森木先生。方可是他的独生子，事实上……公司一直希望能与方氏合作。”
　　许冉明白张悠然的意思，他沉吟片刻。
　　“不，我并没有把方可和广告代言的事联系在一起，我已经注意了那几位候选人，各有优点，另外还有几位男星……明天我会让安娜把相关资料给你。”
　　“好的我明白了。”
　　既然许冉已经很明确把方可划归为私事一方，张悠然自然也就不再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