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雪春来》梦翔天际

5、第四章 岁岁寒冬待来春。

　　瓷玉坊里，一位贵公子手持折扇，观赏着摆放着的瓷器。
　　身后的小厮，也被这些瓷器及玉石吸引的目不暇接。
　　林尚往见此连忙上前招呼。
　　贵公子只是淡淡笑笑，端起其中一件瓷器，“林老板，这瓷器我怎从未见过。”
　　林尚往热情的介绍，“这是昨日才出的新款式。”
　　男子点了点头，“那么这件也随同上次那批一同做出来给我。”
　　“好的，不知何公子什么时候要呢？”
　　“这个嘛，我将会在碧水镇逗留约莫十日，九日后吧。”
　　“好的，没问题。”
　　林苑里，傲雪独自坐在莲花池边，看着那些荷叶，茂盛艳丽，尽管未展却已掩藏不住它的夺目。
　　她不似这些荷花，天生娇俏。而是一度沉寂在这容貌的自卑之中，但是却发现反而失去了太多，躲在心里的壳中，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疏离这个世界，她不要再做那个窝囊的林傲雪了。
　　晓静拿着一条丝巾来到傲雪的身边，有些忧心的看着傲雪。自从那日以后，傲雪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身上总觉得多了一层寒冰，虽然她是敢于面对自己的这张脸了，但是与此同时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傲雪接过晓静手中的丝巾，戴在脸上，站起身就准备出门。
　　晓静有些惊讶的拦住了傲雪，“小姐。”
　　傲雪只是平静的看着晓静，说了四个字“我要出门。”
　　晓静吃惊的望着傲雪，傻傻的发愣。
　　傲雪当然明白晓静惊讶的原因，与她相处的这些年，自己一直呆在家里不肯踏出一步，忽然要出门这难免有些不可置信。
　　“走吧。”说着，傲雪便径自迈开步子，走出了林苑的大门，晓静见此连忙跟上。
　　走出林苑，傲雪便陷入一片深思，这是她自五岁那年后第二次出门，第一次是搬到林苑，第二次则是今天，这些年因为可怜的自卑不敢跨出大门一步，十一年来因此荒废了那么多的时光。
　　大街上，看着那些忙碌的人群，偶有几人将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打探。
　　街道的一边，有好几个男子围着一个摊位，轻眼撇去，那里有一个长相颇为清秀的女人。原来如此，男人都不过是重外表之人。
　　“小姐这是要去哪儿？”
　　傲雪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晓静那茫然的眼，“瓷玉坊。”依稀之间还记得瓷玉坊的位置，因此也不需要人指路。
　　晓静听到这话倒也明白了，只是看着街上的人群，一脸兴奋。
　　想想这六年来，晓静几乎一直陪着我，没什么机会出门，这也难为她了。“晓静，还记得回去的路吧。”
　　“记得。”
　　“难得出来一次，你去好好玩吧，身上有碎银子吗？”晓静高兴的睁大了眼睛直点头，“别忘记回去的路就行了，去吧。”
　　“真的可以吗？”
　　看着她那掩藏不住的兴奋劲，傲雪点了点头，“哈哈，谢谢小姐！那么我一定会在——嗯，申时前回到林苑的。”
　　傲雪微笑的看着晓静，也忍不住掩嘴一笑。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跑开的身影。
　　林尚往和何公子商量好了之后，便立下了字据，先付了一笔定金。
　　这时，有一个娇巧的身影走进了瓷玉坊，何公子转过头随意一瞥，却忽然睁大眼发起了呆。
　　林尚往察觉了何公子的不对劲，抬起眼顺着他的目光一看，竟是傲雪，连忙放下手中的算盘，走到傲雪面前，“你怎么来了？”
　　林尚往诧异的看着傲雪，在他的映像中，傲雪几乎从不出门，也不敢出门，怎么今天却独自来到瓷玉坊了呢？他没看错吧。
　　傲雪只是微笑的看着林尚往，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来看看爹爹。”
　　一边，有一双眼睛从傲雪出现在瓷玉坊那一刻开始，便痴傻的望着她，眼中尽是一片炽热。
　　仿佛感觉到了这目光，傲雪别过眼一看，正好对上了一张陌生的脸。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用手抚向了自己的面纱，面纱还好好的戴在脸上啊？
　　“公子，公子？”身旁的小厮叫唤着，这才将他拉回神。
　　林尚往想起还有客人在，连忙致歉“不好意思，这是家女。”说着又转身看着傲雪，“傲雪，爹先忙好手中的事儿，再和你细说。”
　　轻轻点了点头，看着爹爹的手指在算盘上快速的滑动。
　　何公子收回了那炽热的目光，但是却始终无法移开双眼，那张挂着丝巾神秘的脸，还有那双黝黑的眼。她叫傲雪吗？林傲雪？
　　傲雪的余光依旧感觉的到这双眼，皱了皱眉，抬起头冷冷的扫了一眼，以示自己的不满。
　　何公子这才别过眼，眼中却满是笑意。
　　傲雪只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却也没有想得太多。
　　“何公子，好了。”林尚往将一纸字据交给何公子……
　　不一会儿林尚往终于忙好了手中事，这才拉着傲雪走进了内堂。
　　何公子收起字据，转头看着傲雪那离去的背影——
　　见到傲雪的第一眼，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看着她渐渐靠近，轻瞥的那一眼。面带纱巾，一幅朦胧感。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清傲。特别是她的眼睛，黝黑的让自己竟有一种特别的冲动，不知不觉竟发起呆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望着她走进内堂，消失在眼前，心里顿时多了一分失落。她叫傲雪，林傲雪。想到这里，便浅浅的笑了起来……
　　浓浓的寒气在院中弥漫,树枝上也结了一层霜，空气里那逼人的寒风刺骨。
　　屋里燃着火炉，淡淡的暖气在让房间里如似春天。
　　笔下的梅红似火，娇艳欲滴，枝条上还覆盖着一层雪。放下笔，走到房门前，打开门，一股冷气逼近，望着梅园阁里的梅花，寒风袭来，却无法掩藏那勃勃生机。
　　傲雪淡淡的扬起唇，这是她的季节，寒冬。
　　晓静快步走来，看着傲雪站在门前，有些嗔怒的责怪，“真是的，这么冷的天，快进去，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办。”
　　“没事儿，赏梅呢。”晓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屋里，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走到傲雪的身边。
　　“晓静。”口中的气息变成白雾消散。
　　“嗯？”
　　“你今年也十六了吧。”晓静点了点头，“跟在我身边也有九年了呢。时间真快。”
　　晓静看着傲雪那双漆黑的眼睛，点了点头，“是呀，九年了。”
　　转过头，望着和自己一般高的晓静，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晓静，你可想过将来。”
　　听到这话，晓静有些慌了，“小姐你莫不是要赶晓静走。”说着，眼里便泛起一阵水雾，可怜兮兮的看着傲雪。
　　“傻瓜，女孩子总归要嫁人的，你要是——”
　　“不走不走，晓静不走，晓静要一辈子伺候小姐。”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
　　傲雪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抚着她的肩。“傻瓜，我可不会随意让你嫁人。”听到这话，晓静吸了吸鼻子抬起眼。
　　拿出丝绢擦去她眼角的泪珠，淡淡一笑，“即使要嫁的话，也得是个良人而且不许离我太远，不然我以后怎么找你。”
　　晓静的脸上多了一份羞赧，“小姐。”看着她那羞气的摸样，可爱极了。
　　远远望去，那抹红影与一抹白影相映生辉，在这寒冬下形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