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砚笔墨浓》情浅两手缘

2、二 壮士出征

　　“汉王反，汉王反，不为皇位，只求江山拥得美人醉。”京城的孩子们呼啦啦地跑来跑去，嘴里唱着喊着不知是谁编的打油诗。汉王造反的消息已然传到了京城，不论是街头巷尾，或是酒家青楼，市井之人皆议论纷纷：汉王造反，全都是为了楚之梒。一时间，这个名字时过三年又重新成为人们谈话的焦点。无事可干的男人们更是用龌龊的言语互相调侃：“老子要是得了她，宁可一辈子不喝酒！”另一个立马就回：“这算什么，汉王为了她王位都赌上了。要是换了我跟她快活一夜，立马死都值了。哈哈”一阵又一阵放肆的笑和一波一波猥琐的言语全都指向那个他们从未谋面的江南才女。

　　此时的朱瞻基坐在殿上，低下眼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衣冠楚楚的大臣们。平时都是一副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现在一听到汉王反了，全部都心照不宣的沉默起来。他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朝廷至少现在还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也知道这场仗他和汉王都输不起，于是只是挥挥手。

　　“朕要御驾亲征，众爱卿意下如何？”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战死一个总是好的，到时只要投奔另一方，便可封官加禄。

　　皇帝亲征，太后亲自为他穿好一身戎装。“哀家一直不明白，吾儿为什么一定要亲征？”沉默许久朱瞻基才缓缓地问“额娘可曾听说过楚之梒？”太后停了停，轻叹：“吾儿真有当年成祖的雄风，莫为了一个女人留下千古骂名。”“儿子明白。”告退后转身离去，没有半点迟疑。

　　低沉的鼓声一下继一下敲着，不疾不徐，不经意间就使人紧绷起神经。宣德看到身后自己的兵士，看到他们眼里熠熠的光芒，他们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相信这个一身甲胄的皇帝会带领他们取得胜利，这都是精兵呵，都是我大明的精兵，宣德用力拉紧马缰。

　　出征。

　　乐安，城头。

　　汉王站在整个乐安的最高处，逆着风。城下是上千个屹立不动的人头，军士们握着长矛，骑兵们背着马刀，英武的高昂着头颅，浑身上下由内而外迸发着自信和雄壮。这是最精锐的三千兵马。

　　汉王的声音温润却坚定，声线划过每一寸空气，每个壮士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像一枚烙印，让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而颤，为之而振奋。

　　楚之梒就在汉王不远的后面，他厚重的头盔下青丝温顺地搭在肩上，她似乎还可以在风中捕捉到他身上特有的香味儿，就像小时候和伙伴们到过的一片艾草地，带着苦涩的香。

　　一封战书被他读的如此的豪情万丈。

　　同样都是最精锐的力量，同样都是输不起，同样心里都藏着同一个人，哪怕是出发的前一晚，梦里心心念念都是一样的面容。

　　梒儿，不要离开本王，永远不要。
　　之梒，你还记得朕么，朕还记得当年你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