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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幸会幸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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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有个年小他将近一轮的兄弟,据说两人并不是亲兄弟,当然老爷子的爹娘我的曾外公外婆颇喜游历,有次出外游山外水返回的当儿在西辽边界遇到我的二叔公,据当时我的曾外公外婆说好像是当时只有三岁的我的二叔公的亲生父母在正要出西辽边界的时候,可能是马车和随行颇为富贵之故遭遇了山贼的窥觊,被那些丧心病狂的贼人给杀人越货了,一家老小十几口全部罹难,我的二叔公应该是睡着了或被人为弄晕后被藏在马车里的暗夹中才幸免于难,而后被我的增外祖父母救了下来带回家中,看他小小年纪孤苦无依我的曾外祖父母就把他认做了自己的孩儿,而当时我家老爷子已是十四岁高龄了。
或许是年少的阴影我这叔公性格颇深沉了些,总是一副严肃逼人的样子,我原是不甚待见这样的类型的,但闻说在他十八岁那年跑遍了周国边界把当年那伙杀害了他们一家十几口人的贼人一一揪出并亲手杀死替自己的父母报了仇这件颇为令人传道的壮举后,我对他的感情就颇复杂了些,是以我这些年对他是又怕又敬。怕的是以他当年十八岁的少年竟如此大的心在大家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竟能如此神通地把当年那些毫无迹象可循的贼人一一找出来,并手刃当年牵连在内的百二十号人,这其中不乏有已经金盆洗手的,我以为一个刚刚十八岁的少年做出这些的事也颇会算计了些;敬的是,三岁的他竟能把父母的仇铭记于心并如此神通地在自己将将成年时就能报得如此大仇委实有些神奇与神力。
诚然我对这位颇具神力的二叔公的感觉有些复杂,他待我却是相当明了,那就是他真儿真儿的不待见我。他精通医术时常会出去采药,他采药的地方可远可近周边各国都是他的药材库,据我推测他倒很喜欢走远点,因为我多半时间在族里是见不着他的。可就在他颇少在族里待着的时候我女性强烈而又准确率颇高的自觉告诉我他就是不待见我,我曾一度怀疑是不是我让他从外面给我带新鲜东西的次数太过频繁的缘故,后来想想不对,就算我有事忘了说他还是会给我带东西回来的。难道是那次我一时不小心差点把他药房给烧了?可老爷子说我亲娘小时候真给他烧过一回他还反倒安慰做错事的我的亲娘,这样看来,这个也不是我不招他待见的原因。
我糊涂了,这些年做的乱七八糟对不起他的事通共没几件,数在他药房点了把火最严重,这都不是原因,那我到底是哪儿出了错?
这两年他倒是不再上赶着往外走了,安心帮着老爷子打理些族里鸡毛蒜皮婚丧嫁娶打架斗殴老婆出轨的事,颇省了老爷子的心,只是最近总觉得他们破有些刀光剑影,每月通共不过三次的长老级议会二叔公都是最后一个面带愤恨地出来,有次我进去给老爷子送茶发现老爷子拿茶具的手都是抖的,看来两人应该都气得不清,问起来只说一点小事,我虽不信也不好多问。
最近的一次他们瞪眼睛后老爷子特特把我叫去陪他喝了会茶,言谈之间颇踢冰刀男惋惜了一番,他捋着胡子如是说,梁先生这些年甚是得我的意,事事干得漂亮,唯一的败笔就是你这个徒弟,你那些屡教不改醉猴似的招式生生地毁了人家的一世英明,现如今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了,只是若有人问起你这出处,就别提梁先生了吧,他面皮到底不像你这般……听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诚然我是他亲外孙也脸上火辣了一番,这老爷子也太……太菲薄了我些。
我觉得老爷子也忒奇怪,特特把我叫来列举了我这些年干过的不甚给他争气的事,我尴尬至极,他浑然不觉直说道日落西山月露尖角,最后还从怀里掏出一条溜紫溜紫形状怪异的水晶坠子,说是我那亲娘以前的贴身之物,非让我妥善保管,我见那坠子色泽甚剔透做工颇为细致应是颇值些银子的样子我十分欢喜也便高高兴兴地,心想听一下午唠叨换一样这样质地的宝贝儿真真划算,正往怀里塞,就听他特特嘱咐了一句,平时贴身带着不可遗失断不能让你二叔公看到。
听他最后一句我心头生生麻了一下,乖乖这两人可真是闹大了,连个坠子都开始计较了?回去特意研究到半夜出了颜色太过生动了些也没发现什么地方比其他坠子特殊。更更奇怪的是连着三天老爷子都特意把我叫到他的书房,让我拿出那坠子给他看,嘴里还念念有词,在就好!在就好!好好收起来吧!
我见他这个样子甚是不忍,心下也知道这未必是我亲娘的东西,却肯定是他不想让二叔公知道的东西,既然这么重要不如他自己保管,不想他却执意要我拿着。虽然以后没再让我天天那给他看,我却因知道了它的重要性每每见着二叔公就心里不自在,总感觉是偷了他的东西,唯恐那东西从身上掉出来被他见到,或许因着这般心里暗示我最近愈发感觉二叔公的目光怪异,好像看穿人似地令我森森然。
如今这两个人凑到一起,我怎么看他们怎么像两个不安好心的人在预谋些不怀好意的事情。
我东门一带颇多产药材,连被医学界称为神品的虫草都不算少产,只是这里交通不甚方便又不大与外界交流大多药材都在自己手中白白浪费掉,是以早些年经我二叔公引介少量周边各国陆续有从族里收购药材的,只是碍于路途遥远数量颇少,此次听说有个大主顾要和我们长期建立合作关系,大量收购我们的药材,我颇觉欣慰,想在21世纪的我见都见不着的药材年年就这么自生自灭颇有些浪费,于心早就不忍,今儿一听说,这些药材可以大批量卖出去时我颇激动,是以特特跑过来看看。
竟没想到那个打算收购我们药材的人竟是多年前得死变态。我甚感诧异,不是说他是什么冷面玉手嘛怎么转行做起药材生意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就问了出来,他似是刚刚看到我一般,惊讶地停住喝茶的动作:“二当家,这位小姐是?”貌似他真的不认识我一样。
“月儿,不得无礼。”我那二叔公严厉道。“白老板,还请见谅,月儿从小随意惯了。”
“月儿?莫非是族长家里的那位小主”那死变态白羽楼煞有介事地将我瞧了几眼,那表情像是说,初次见面,幸会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