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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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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轩辕天一感到有人叫她,睁眼看到白玉堂正满脸焦急的看着展昭:“猫儿的身上滚烫,你快看看。”
听完白玉堂的话,轩辕天一迅速的翻身坐起,掌心已然抚上了展昭的额头,但见展昭一脸潮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嘴里不停的嘟囔着什么。轩辕天一二话没说,起身就向树林走去。
“喂!你干什么去?”白玉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时,轩辕天一早已走远,只沉声的回了句:“找药去。”
白玉堂虽然不放心轩辕天一一个人这么晚去树林,但考虑到展昭此时的情况拖不得,也只得作罢。焦急的等候多时,才见轩辕天一拿着草药回来,白玉堂当下也不多言,用木头削了一个简单的容器,从河边打来水。轩辕天一早已用树枝架在了火上,白玉堂将盛水的容器固定在架子上,轩辕天一把药放进水里。等水煮沸,轩辕天一把容器取下来,示意白玉堂扶起展昭,自己则将煎好的药给展昭灌下。将手中的容器放下,轩辕天一坐到展昭身边,从白玉堂手中将展昭接过来:“把他给我吧。”说完将展昭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怀中,右手环住展昭,左手掌心抵住展昭的掌心,将灵力源源的送入展昭体内。
白玉堂并不知道轩辕天一自幼便有灵力护体,原本只是觉得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别扭,才将展昭交给轩辕天一的,不想轩辕天一竟然用内力去逼展昭体内的寒气。想想展昭不准自己开他与轩辕天一玩笑时的表情,白玉堂心下一动,“天一……我可以这么称呼你么?”待看到轩辕天一点了点头,白玉堂接着说道,“你觉得猫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注视着展昭良久,轩辕天一温和的一笑:“他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听轩辕天一如是说,白玉堂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是啊,这只猫需要有人来照顾他。”
“只要他点头,愿意照顾他的人还少么!”轩辕天一轻笑着看着怀里的展昭,语气是难得的温柔。
白玉堂知道展昭的性格内敛,即使真的对轩辕天一有意也不会说出来,心想着不如自己替他探探轩辕天一的心意,于是开口:“那你呢?你可愿照顾猫儿?”
轩辕天一见白玉堂如此说,微微一笑:“我现在不就是在照顾他么?”
白玉堂没想到轩辕天一会这样说,知她不愿回答,但想到展昭那黯然的神情,心下不忍,下定决心要逼一逼轩辕天一:“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你也折腾一夜了,睡会吧。”轩辕天一不待白玉堂说完,出声打断了他。
这白玉堂原本就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儿,此事又关系到展昭,当下不为轩辕天一的话所动,接着说道:“你知道猫儿喜欢你。”
不想轩辕天一一笑,“我不知道。”待见到白玉堂的俊面上有了恼意才半是认真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白玉堂不觉急道:“猫儿对你那么好……”
“他对谁不好啊?”轩辕天一不待白玉堂说完就笑着接过了话头。
白玉堂知道轩辕天一的意思,有些无奈的说道:“他确实对谁都好,可是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他才会露出宠溺的表情。”
听了白玉堂的话轩辕天一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白玉堂会这么说。轩辕天一因为逍遥楼主的身份,从小大家便以她为中心,事事依着她,所以养成了她对凡事都漠不关心的性子,再加上对男女之大防不甚看重,自然也就不会去注意展昭对她的态度。此时听了白玉堂的话,方才明白展昭喜欢自己,想想赵祯那有意无意的安排,以及来南疆之前那刻意的试探。不觉微微的叹了口气,心下苦笑:祯,这一切就是你所希望的么?不错,在这个世上若是有一日连皇家都护不了的人,也就只有轩辕家可以护得周全了,祯,不想你的帝王之谋竟用在了这世上对你来说最亲的两个人身上。
正在此时,感觉到怀中的展昭睡得不安稳,轩辕天一忙低了头,左手撤掌,轻轻的将展昭那紧锁的眉头抚平,柔声道:“乖,安心的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睡醒后一切就都过去了。乖,睡吧。”
自始至终白玉堂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轩辕天一,望着她那温柔似水的表情,白玉堂有些拿不准轩辕天一对于展昭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此时此刻怎么看轩辕天一都像是在哄孩子一般,脸上偶尔露出的心疼也是稍纵即逝。
望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展昭,原本潮红的脸也恢复了苍白,轩辕天一长出了一口气。抬头对上白玉堂那探究的目光,轻笑道:“睡会吧,天亮还要寻路呢。”
白玉堂忙的错开眼神,将身子歪靠着,闭目养神,眼前不停的晃动着轩辕天一望着展昭时那温柔的表情,许久,才有了一些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堂感到有人靠近,顿时翻身坐起,发现天已大亮。面前紫影一闪,白玉堂来不及抽出画影,耳边就已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属下参见家主。”只见轩辕天一面前跪着一个紫衣女子,面容清秀。白玉堂知是轩辕家的暗卫,当下也不多言,只静静的坐在一旁。
“来了几个人?”轩辕天一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生怕不小心把展昭吵醒。
“来了五个,下来两个,十三去另一个方向寻去了。”紫衣女子压低了声音,显然是因为看到展昭还没醒。
“你们从哪下来的?”轩辕天一的声音里有一些沙哑,白玉堂知道是因为内力消耗太多,又一晚上未合眼的缘故。
“从西南方下来的,那里有蔓藤。”紫衣女子说完见轩辕天一挥了挥手,又开口说道,“清源公主昨日失踪。”
“知道了,你去吧。”轩辕天一对于段清源的失踪并未多问,她知道有冷莫言在,定不会出事。
待紫衣女子离开,轩辕天一才望向怀中的展昭轻笑道:“人已走了,你还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
白玉堂听到轩辕天一如此说不觉望向展昭,但见刚刚睁开眼的展昭一张脸已然红透,正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轩辕天一双手一紧,紧紧的禁锢在怀中:“慢点,小心头晕。你也是,就算那丫头嘴厉害,有我在她也不敢说什么,你怕什么。”
白玉堂再也忍耐不住,狂笑出声,惹得展昭的脸上有了一些恼意,白玉堂知道惹毛了这只小气的猫对自己没有好处,忙的忍住了笑,过来把展昭扶起来。因为强忍着笑意,白玉堂的脸涨得通红,招来展昭的怒目相对。白玉堂只好转过脸去,生怕展昭真的恼了。
展昭刚刚坐好,轩辕天一的掌心就抵上了展昭的后心,展昭刚要动就被轩辕天一止住,不觉开口道:“天一,我已没事。”
“还逞强,昨日那一掌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好的,一会儿还要攀崖,我可不想背你。”说完看向正转回头的白玉堂。白玉堂知道轩辕天一的意思,于是笑道:“那就我来背这只猫吧,反正也没二两肉,免得他一个不稳再掉下来,某人岂不是白照顾了他一夜。”
展昭听白玉堂这么说不觉转头望向轩辕天一,却见轩辕天一撤了掌,站起身招呼两人:“走吧。”说完当先朝着西南方向走去。
远远的看到山间垂下的蔓藤,轩辕天一将放于右袖中的蚕丝练递给白玉堂。白玉堂知道此物就是昨日缠住自己的东西,接过来正要将展昭负在自己的背上,却听展昭说道:“我可以。”
白玉堂待要开口,就听轩辕天一说道:“你若不想他背你,那就我来背你了。”
展昭见轩辕天一开口,无奈的叹了口气,趴到了白玉堂身上。白玉堂想不到展昭如此听话,看来轩辕天一将展昭制的是死死的。只是他不知道,别说是展昭,任何一个人,遇上了轩辕天一都只有听话的份,因为没有人愿意轩辕天一将那些整人的招数使在自己的身上。白玉堂将展昭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背后,把画影和巨阙一起交到展昭的手上,抓住蔓藤提起一口气向上攀去。轩辕天一则紧紧的护在白玉堂身边,为他挡去了岩石间伸出来的树枝。两个时辰后三人才爬到崖上。
早有轩辕家暗卫等在那里,白玉堂将蚕丝练解开放下展昭,三人整理了一下衣裳,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驿站。
大宋皇宫,御书房内,赵祯将手中的奏折缓缓的合上,墨色的眼眸中不辩喜怒,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暗卫,不同于朝堂上的唯唯诺诺,此时的声音不怒自威:“讲。”
“启禀主上,清源公主失踪了。”暗卫的声音暗沉低哑,不带任何的情绪。
“哦?”早已预料到的事情,让赵祯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玩味的表情,“天一呢?”
“轩辕家主在哀牢山。”暗卫的声音并没有因为赵祯的语气而有所变化,从出生起他们就知道,在他们的世界里不能有感情的存在,只能对主上绝对的忠诚,事实证明这也的确是他们可以活的长久的保命符,因为只有无情无欲动起手来才不会有所顾忌,高手出招瞬间往往可以决定生死。
“她终究还是去了!”赵祯嘴角上扬喃喃自语,随即望向暗卫,“展昭呢?”
“和轩辕家主在一起。”
“下去吧。”赵祯冲着暗卫挥了挥手,没有任何的吩咐,有轩辕天一在,赵祯知道段清源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没有人比他们两个更了解彼此身后的实力。
待暗卫退下之后,赵祯再次打开手中的奏折,一张素色便签掉落桌上:房州有变。短短的四个字,带来的是惊天动地的消息,是准备要动手了么?赵祯眉头微蹙,柴家两代人辛苦的准备,韬光养晦这么久,柴文义是真的有把握还是已然等不及了?想想朝野上下对柴文义的评价:酒色之徒。赵祯不觉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懂得隐藏自己的实力,以麻痹敌人。柴文义果然长进不少,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张扬帅气而又急公好义的少年已然不见。代之的是一个整日流连于烟花之地,不思上进挥霍无度的浪荡子。然而即使全天下的人,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但是赵祯不会,因为他眼中那偶尔一闪而过的霸气,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赵祯的。只是记忆中柴文义原本清明的眼眸是从何时变得深晦,让人一眼望去再难看透?
微微的摇了摇头,赵祯唤道:“来人。”
许遥听闻赵祯的召唤,忙推门走进御书房:“皇上,您有何吩咐?”
“传朕旨意,宣郑王柴文义明日申时入宫。”赵祯自始至终,嘴角都含着笑意。
“奴才遵旨。”许遥见赵祯不再开口,悄悄地退了出去,待关上房门后,轻声的吩咐候在门外的小太监张喜:“吩咐御膳房,给皇上准备燕窝粥来,今晚只怕皇上又要一夜无眠了。”
“是,许公公,皇上已然两日未曾合眼,如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儿,若是皇上的御体真有个闪失,我们这做奴才的也担待不起啊。”张喜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御书房那紧闭的大门,声音之中透着隐隐的担忧。
“谁说不是呢,哎……我们这做奴才的能有什么办法,看来明日早朝过后,咱家要请八贤王劝劝皇上了。”许遥无奈的叹了口气。
张喜听了许遥的话,紧张的说道:“许公公,皇上最忌讳奴才们传递御前之事,您去请八贤王,只怕会犯了龙颜。”
“放心,咱家晓得分寸,你先去吧。”打发走了张喜,许遥又吩咐了当值的太监宫女几句之后匆匆的赶往郑王府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