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八章 荆州之“乱” ...
-
胤禩深深呼吸一口二月的空气，又埋头于事务。南巡的队伍已经走远，他也要继续自己的事情，岳钟琪的事情，他也有了点眉目，是对弘历提起的时候了。
而弘历这里，却更难受了。如弘珺、弘时所愿，胤祥离开了粘杆，可是他的新去处，恰恰是弘历的养心殿。弘历也想不透这个新侍卫的来头，于是做什么事情，他总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即使是隔着一道墙，他也睡得不是很安稳。
加上刚刚报上来的荆州之乱，弘历整个人都很不快活。
他不快活，就会有很多人跟着一起不快活。
满朝文武大臣都不敢多说一字，生怕说错了什么，就直接撞在枪口上。胤禩倒不觉得这一定是个完完全全的坏事，有兵权的和硕亲王，对于朝廷本就不是好事，更何况这还是一个异姓王。朝廷如果利用得当，不但可以成功削去王爵，而且还是完全正当的理由。
当然，既然是叛乱，就要有人去镇压，于是还没来得及动作的胤禩，就被先惦记了。
“皇上，效犬马之劳，本是应当，只是熙良年少，担不起主将的重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弘历的脸色，胤禩看出了一些端倪。
平定苗疆，张广泗主帅他为副，这是明面上，也是实际上的事。
弘历不在意道：“这次不过是民变，主要还是端王自己惹出的事端，再派个副将同去就是。至于端王府的人……”
全死光了才好呢。
胤禩下想着意思倒也只能是这样，就是这个副将人选嘛，“皇上准备选谁为副将呢，熙良年纪尚小，如果让八旗将领一起随同，恐怕……”恐怕心里也不怎么服气，当然这不是主要的，是他想，干脆就这么直接复起岳钟琪多好，还能在这次战事中，多了解一下。
弘历想到这个情况，也觉得是个问题。八旗将领也不算少，可是一个两个，有年纪而且有功劳，就是最年轻的傅恒，那也是三十出头的人，跟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心里估计是不会太平衡。至于汉将里面，似乎也没有什么出色的。
对了，有一个呢，不过是被他爹削下去的人，就是岳钟琪。弘历初登基时，就想到过这个人，可是胤禛削下去的人，他一上台就复起？打脸都不是这么打的，他没敢做。
“皇上以为，岳钟琪如何？”
弘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了一下，“谁，你说谁来着？”
“岳钟琪。”又重复一遍。
咀嚼了一下名字，弘历觉得有些不大对劲，他怎么会想到这个人，而且还是跟他想的一样。
胤禩看弘历看向他，心下更是一片坦然，“回皇上，熙良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也是长公主的缘故，这是长公主给的东西。”从袖口抽出那张折子，递给弘历。
粘杆的印章不可仿制，尽管见过的次数不多，弘历也还是识得的。大致看过一遍之后，他认为这还是胤禛的授意，心里有了底子，自然是敢下决断。“那么就是他了，先看看这次行事如何，就点个参将的衔，拟旨吧。”
得了令，胤禩拿着旨意就前往岳府。尽管时隔多年，岳钟琪接到复起的旨意，还是激动万分，对着今后的很是年轻上级，也没有一丝不悦。
“岳大人，此次出兵皇上也交待了几句，皇上说‘孟子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此乃圣人之言。’荆州之乱，实为民意之怒，却非朝廷之误。”念完了圣旨，胤禩不多不少地提了几句，以提醒岳钟琪，也看看他的心思。
岳钟琪心下了然，连声道谢。
于是初一见面，胤禩就对岳钟琪留下了好印象。
四月初大军出征，另一道旨意打得他措手不及——令任命他他拉努达海为副将。
岳钟琪这个副将是胤禩选的，可是这个努达海，却是熹太妃家侄女的夫家。军功永远是最耀眼的，尤其是在满清这个重武的朝代，熹太妃知道自己家没有拿得出手的人，只能把努达海拿出来。弘历想着有两个很靠谱的，添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应该也无所谓，一点头就答应了。
于是胤禩头疼得很。
岳钟琪刚刚复起，虽同是副手，可是官衔没有努达海高，又是汉人，两个人一比身份差的不是一点。可是论起能力，胤禩还是比较信任岳钟琪一些。一个靠功劳的汉人，一个靠裙带军功微小的旗人，只要还长点脑子，都知道怎么选。
最要命的是，岳钟琪是被削过的，还是因为文字狱；而努达海算太后家的人，这是他最不喜欢的。可是他不能表现的更偏袒岳钟琪一些，至少这次不可以。
可是你让他用，他实在是不知道，除了一身武力，还能让他做什么。
一路南下，乱民组成的农民军明显实力不足，仅仅靠着努达海的一些武力，加上少许策略就能平定。可是越靠近荆州府，胤禩就越要把握行军的速度，因为端王府，是不可以留下来的。
“怡郡王，眼看就要攻入荆州府，怎么能突然停兵不动了？”努达海提出质疑。
胤禩黑着脸，他们的行军速度，太快了点。端王府自身有一些兵力，再加上叛乱时间不久，说不定端王府人还没绝，这个时候怎么能继续行兵？这样的理由虽然不足道，但他还是主将，“努达海副将，行军作战，是听你的，还是听本王的？”
很少抬出来的郡王称呼，也用了出来。
努达海不依不饶，“虽然是要听主将的命令，但是身为副将，也有协助的职责，向主将提出问题，也不是错吧。”
“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端王府地处荆州中心城，也是此次叛乱的中心点，如果此时贸然攻入，势必会给端王府带来影响。敢问努达海副将，如果因为一时失手，损伤了端王府的人，这笔罪责，你担得起吗？”
胤禩就纯粹是胡扯了，荆州之乱不是一天两天，端王府的人早就七零八落，不早些攻入还等待，那纯碎是嫌端王一脉死得不够绝。当然，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努达海身边的心腹扯了扯主子，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怡郡王摆明了是不会动作的。
行了个礼，努达海只好先行告退。
努达海处
“你刚才是什么意思，眼看已经打到这个地方了，不继续前进，反而在这里按兵不动，这绝对是不行的！”一回到自己的地盘，努达海就吼了起来。
刚刚扯他的那个心腹，却没像他一样，他是钮钴禄氏家的包衣，混到现在这个位子，只是靠着些小聪明，对行军打仗也没什么了解。可是胤禩刚才的话，他还是听懂了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那说下去也不过是浪费口水。
实话当然不是用来说的。
脑子打了个转，他答道：“将军您是没看出来，怡郡王不过十五，尽管有过一次出战的经历，却寸功未立，这一战靠的还是副将。岳钟琪尽管既没本事又是个汉人，但是皇上点的人，将军历经数战不假，却是太后推荐的。这种事情，旁人可能不知道，可他怡郡王不能不知道。这次作战，他还是信任岳钟琪多些，这个主意，十有八九就是他出的。”
“那又如何？”努达海说得不咸不淡。
关系大着了，太后力荐努达海，还不是想往自己家族加分，要是最后出了什么事，怡郡王保准什么事都没有，扛罪的就是你喽。
“做奴才的，最重要的是为主子分忧，而将军最大的主子，不是主将怡郡王，而更应该是皇上才对。荆州之乱一日不平，将军受罚还算不得什么，让主子爷忧心，那才是最大的事。”说好的谁不会，主忧臣辱嘛。
努达海一听觉得不错，忙又询问对策。
这回他就很郁闷了，行军作战的事情，他连个边都不懂。他刚刚真是说错了吧，没本事的那个哪是岳钟琪，明明是眼前这个主才是，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倒霉也得往下扯。
胤禩这边送走了努达海，才觉得可以稍作休息，问题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弘珺派人送了信来。因为是微服南巡，所以根本不知道胤禛是去了哪，胤禩听到信，也有几分兴致。待到信拿到手上的时候，哪是一点兴致也无了。
太薄了，薄到里面只有一张纸。如果只是普通信件，弘珺的话痨功夫虽然比不上胤禛，也至少能洋洋洒洒写五六张，只有一张纸的信，绝对是出问题了。
拆开信封，果然不出所料——“当心努达海”，总共就这么几个字。
心头猛地沉了一下，感觉是要坏事，一个奏事的人进来了，“报告将军，他他拉副将一早率一千将领，不顾岳副将阻拦，攻向荆州城。”
果然是不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第八章 荆州之“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