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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五章 硕亲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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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和弘时一起,坐着马车走在前面,硕王府的位置不是很好,毕竟来京城的时间不长,家产不是很丰盛。
“弘珺的这手做得还算不错,只不过用处不一定很大,弘历是你阿玛教出来的,多疑的性子绝对不好弄。只是原本弘历就不怎么防备她,倒也还好。”外面赶车的不是弘珺的人,胤禩放低声说话。
弘时点点头,“他确实对小妹不错,只是这件事?”
“一个公主能做什么,主要不是看她有多少本事,而是看老四,到底会对她怎么看。这件事早在一开始,弘珺就可以告诉弘历,至少是在弘历有选额驸的意愿时,她就可以说了。但那并不是一个好时机,弘历或许不一定会信任,即使信了,也还是会想试探一下的。现在弘历不知道情况,她说了,一来是说明她能听到很多消息,这些消息对他还有用;二来是想说,她和他关系很好,至少弘珺很愿意亲近他。而且,她不需要担什么责任,这样的事情,胤禛难道不该事前打声招呼吗?”
胤禩扬起嘴角笑了笑,不知是想笑谁。
“况且要知道,摔过跤,才能记得疼呢。”
弘历这次算是摔过跤了,被胤禛骂得很惨。自从做了皇帝,也只有胤禛能这么骂他了,太后为了拉近母子关系,就算什么事不太如意,也只平心静气地说说。现在背后最大的掌权人,还不是他,他还没那个本事架空老爷子,胤禛的脸色对他很重要。
不过也还好,不算太糟,弘历心里自我安慰,“小妹,关于这个皓祯,阿玛还说过什么吗?”
弘珺闻言,好奇地看了看弘历,“四哥,阿玛没和你提起过吗?那要削硕王爵位的事呢,阿玛提过没?没有,怎么会呢,我还以为他肯定会跟四哥说的,难道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看着弘珺一脸疑惑的样子,弘历也很悲催,阿玛不会提一些具体的事情,不过是让他注意朝政、要勤政、要克勤克俭等等等等。总之涉及到某一件事,他都不会多说什么,即使去问,答得也是很简单。皇帝这个工作,它不是容易的啊。
“是这样的。”弘珺答道,“阿玛说,他查到这个皓祯出生的时候,发生了点奇怪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他看起来,非常的不正常。所以阿玛以为,可能是当年的时候,硕王嫡福晋做了些手脚,唔,狸猫换太子。”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极低。
弘历呆了一下,“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阿玛也没有多说,只是说如果是真的,直接处理掉,不过不宜声张,让那个皓祥袭个辅国公就行。即使不是真的,也可以给他安个罪名,反正是不能留着。”异性王这种东西,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事。
弘历点点头,“这次就去先挑个错再说。”
马车行到硕王府门前,胤禩和弘时下去叫门。胤禩看硕王府的规格确实不大,甚至还比不上自己的郡王府,果然不是宗室,就是不行。
硕王富察岳礼听到通报,从府里出来,“怡郡王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硕王爷这可就说错了,来硕王府的,其实是主子爷,主子爷今日微服出宫,硕王爷还不去接驾?”胤禩身形一让,看向身后的马车。
硕王一听是皇帝上门了,赶忙走过去迎驾,弘历从马车上下来,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又转身扶弘珺下了马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王府。
“岳礼啊,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刚坐下,弘历就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岳礼一听,很想当然地以为是说长子,回道:“奴才儿子愚笨得很,当不起主子您的夸。”
而一旁的福晋雪如,也是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
坐在上座的弘历可没有好心情陪着这两个,直接点名:“富察侍卫,看来你阿玛和额娘也很为你骄傲呢,是不是?”
胤祥走上前头跪倒,“能给主子效劳,是奴才的福分。”
见到小儿子走过来,硕王也没什么反应,等想起皇上是在夸他的。是了,这个小儿子是在宫里做侍卫,而长子,还大了一岁,似乎什么差事都没有呢,皇上也不过御花园考较的时候见过。
此时雪如就不平了,皇上夸的,是那个翩翩的儿子,明明皓祯是比他强百倍,他不过是在长公主那里做个小侍卫而已。可是她还有点清醒,知道不能和皇上唱对台,只能心里有些不平。
“可是相比之下,你的那个长子,就不怎么样了。青天白日的,居然为了一个卖唱的歌女,和一个贝子大打出手,还是在龙源楼。说起龙源楼,还是和朕、皇父颇有渊源。”
其实也没什么渊源,就是这铺子,原本就是胤禛的。当然当年的时候,是孝敬皇后盘下的,后来又划归到粘杆处,现在自然就是流到了弘珺的手上。这在八旗里大多数人,不是能知道究竟,也是能明白一点,这个地方的主,不能碰。
当然像硕王这种才搬来没多久的,自然人生地不熟。
不同于盛京,京城是个人多口杂的地界,一个四九城,大大小小这么多人,说起哪个都能扯出点关系。尤其是大一些的店面,背后的势力,都是要一般人掂量掂量自己分量的。至于皇亲国戚,一大把的红带子黄带子,一个异性的亲王,真的不是多高。
岳礼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的长子惹祸了,而且还让皇上逮个正着,连忙跪下来哀求:“奴才没能教育好儿子,是奴才有罪。”
见弘历没有说话的兴致,胤禩道:“硕王爷,皇上已经命人将祯贝勒押去了刑部大牢。”
雪如一听这话,心里猛地跳了一下,跪倒了岳礼身边,“皇上,奴才的儿子一直都是很好的,一定是被冤枉了,或是被人挑唆的。”
“硕王福晋这话就不对了,当时的情景,是我皇兄亲眼所见,你这么说的意思,不就是说我皇兄是非不明?”弘珺横插一句,眼睛狠狠瞪了一眼。
雪如一听这话,也没敢起身,趴在地上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一时心急……”
“硕王福晋还是小心些的好,就算是一时心急,也万万不可冒犯皇上才是,这才是做奴才该有的本分。”胤禩一眼扫过雪如因不甘握起的拳头,又添了一句,略重地点了点奴才两个字。八旗都是爱新觉罗家的奴才,不只是对皇帝是奴才,对长公主也是一样。
雪如嘴里称是,心里却更怨恨了。
再教训几句后,弘历带人离开了硕王府,而胤祥,则是被赏了假,直接留在家里了。
送走弘历等人,胤祥冷冰冰的走回来,面对岳礼一张盛怒的面孔,道:“阿玛,儿子有些话要说,能去书房吗?在这说不太方便。”
止住怒火,岳礼直觉认为事情不太对劲,只是为了一点小事,皇上是不会这么兴师动众跑来的,难道有什么更严重的不成?阻止了雪如说话的动作,几个人一起去了书房,“说吧,最好你能说出点什么,否则……”
胤祥也不啰嗦,直接把腰间的牌子拿了出来,递给岳礼看。
“御景亭”三个字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岳礼差点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但是不幸的是,他没有。稳住心神,“这就是你在宫中的职务?”
“是,因为四爷查到硕王府,有问题。”
岳礼这次真的是觉得大祸临头了,御景亭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做什么,他还是略微有所耳闻的。四爷自然是太上皇,查到什么问题,会把他儿子都拿过去,只能是大问题了,“是什么事,咱们家还能有什么事?”
“这件事,还是嫡额娘最清楚。”胤祥没有回答,而是推开了。
“说!”岳礼冲着雪如吼了过去。
雪如吓得打了个冷战,尽管心虚,还是顶了回去:“妾身能做什么事,皓祥就说了几句话,爷怎么能就凭这个,就指责起妾身来。”
“嫡额娘一定要皓祥说的话,皓祥自然愿意效劳。只不过在此之前,想问您一个问题,当年那个被您烙下梅花烙的女儿,您还记得吗?她回来了,儿子还见着她了,您想见一见吗?”胤祥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的事,不过是如今日天气一般的闲聊。
顿时一张脸全变了颜色,雪如完全呆住。
胤祥继续说:“四爷说,嫡额娘当年生下的,乃是一名女婴,如今的大哥,只是当年从别家抱来的孩子。刚开始儿子也不信,只是后来有越来越多的证据,现在嫡额娘的情况,阿玛也看见了,请阿玛定夺。”说完话便跪了下来,只是方向却不对着岳礼。
岳礼先是呆住,等再清醒过来,一脚踹向了雪如,大声骂道:“自你入我硕王府,我何曾有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做出这等祸及满门的事来!”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宠爱翩翩那个贱人,还让她怀了身孕,而我呢,怀着身孕你都不看一眼。如果我没有一个儿子,如果不是因为皓祯,你估计都能忘了我这个人。你还说没有一点对不起我,你什么时候对得起过我?”眼见没有办法了,雪如也毫无顾忌。
毓庆宫
弘珺再次扫了一眼折子,扔到了一边。嫡福晋确实是不能休,宠妾灭妻也确实是罪,可是这也没有用,只空空余下一个位子,再也无半分爱意。她不喜欢雪如,也更不喜欢岳礼,再看到这件事,她只想丢开手去。
“三哥,这个世界,留给女子的,怎么就这么少呢?”上天这是何其不公。
弘时接不上话,只能拿了件衣裳,给弘珺披在身上。
弘珺转头看了看弘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果然我这个样子,还是不行的呢。”说完话,又拿了份折子看了起来。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