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一章 病中谈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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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了胤禛的体质，弘珺也是个异常畏暑的人，加上本身年纪小，体质不是太好，最终还是病了。弘历派的太医，来的恰到好处，一副药吃下去，人也好受了不少。等太医回到宫中一禀报，胤禛就不淡定了，其他也没什么大事，干脆还是回去看看吧。
弘历本来也想去，胤禛指了一大堆奏折，弘历乖乖去干活。
“我说八爷你就这么闲，我在这睡觉，好吧，是睡不着，那也不用你在旁边这么看着吧？你再我脸上都长不出一朵花来，别看了，再看小心长针眼！”弘珺晕晕地躺在床上，只能发发牢骚。
胤禩也不恼，又到了杯水，“你渴不渴，都中暑了话还这么多。”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就算伺候，也劳驾不起您，让人拿点盐过来。”再说两句话，确实是挺渴的，弘珺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就喝。
胤禩一出房间，就看见胤禛站在外面，装作没看见算了，还是叫人拿盐。苏培盛听说要盐，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潜邸一直没有人住，但还是有奴才在打扫的，所以油盐一类也还有备。胤禩拿到盐罐子，又回到房间里去。
“你要盐做什么？”
弘珺也不理他，打开盐罐子舀了一点盐，倒进杯子里。水是温热的，加的眼也不多，摇几下就能化开，一口喝就把剩下的水喝完了。
“在水里加盐，你这什么癖好？”一手拿着盐罐子，一手拿着又放回来的杯子，她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他还真成奴才了？
弘珺又躺下来，“你懂什么，中暑的时候，就是要喝盐水，我可是学过的。”
“说不过你可以吧，不过我听说，李卫又被罚跪，他也一把年纪，多折腾两下估计就能见阎王了。”特别还是这样的热天，好像上次是很冷的来着。
“我也很奇怪啊，我那时候书上写的，他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已经……”
不一样吗，不是大部分都差不多，怎么会多出个不一样的。胤禩觉得很奇怪，又问：“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恩，有啊，很多呢。比如说田文镜，还有二阿哥永琏、孝贤皇后，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就是三哥。史书上没有什么赐死的，过继有的恩，不过是放到了十二叔那里，大概因为史书上写孝敬宪皇后是雍正九年去世的，所以不大一样吧。”头还有点晕，不想了。
胤禩想了想她说的几个，说道：“其实也并没有不对，孝敬皇后是雍正九年去的，只不过后来又醒来的，对了，孝敬宪皇后，这个宪是老四的谥号？”
点点头，“是啊，清史稿写的世宗皇帝不是退位，是驾崩嘛。”
“世宗？”这个，不会是胤禛吧，那现在外面的那个，也不是鬼呀？胤禩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是挺想让胤禛死，可是关键不是只能想而已。“那孝贤皇后是谁？”还有个人呢。
她不是死了吗，弘珺被问得一愣，都一个月了，谥号还没出来？“就是已经没了的我四嫂，富察氏的那个，还是李荣保的女儿的，她弟弟傅恒不还跟着护驾了？这谥号，好像是没听提到过。”真是晕得，脑袋都反应慢半拍。
感觉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了，她自己现在还糊涂呢，胤禩想着帮她点忙，于是问道：“其实有些话，你直接跟老四说了也好，老让他听墙角，这也不是个事。”
“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劝着三哥的时候，我能说阿玛还是关心你的，他其实也没有不认你。可是算到我自己头上，做起来哪有说的那么容易。你要说他不把我当女儿吧，他对我其实挺好的，基本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教育的时候也是很用心；可你要是说他真疼我吧，可也看不出来，不说别的就说你吧，你从头到脚就没有一处没有坏心眼的，有这么选女婿的爹吗？”说完还撅起嘴，很是不满意。
胤禩这么说自己的时候，那是没有一点奇怪的，但是这话从弘珺嘴里出来，他哪里都不舒服。他有这么坏吗？那也要看对谁，对胤禛，再坏都是应该的。
“其实吧，当他的女儿也没有什么不好，我以前就很希望有个爹，不要对我多好，就这样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够。可是人总是很贪心，很容易得寸进尺，希望能好一点，就希望更好一点。当然了，说你不好，也不意味着我有多好，我也是完全的小人一个。”
听了这话，胤禩笑了起来：“你真诚实。”
“真小人和伪君子，也不知道哪个更招人厌。不过话说回来，你总是说我管得多，你不觉得你也够闲的，我是中暑了不错，但不是傻了。”弘珺说着，眼睛看向了房间门。
“该说不该说，反正你都说了，我可没有夹在你们父女中间的喜好，怎么是多事？”胤禩说完，走出了房间。
弘珺也不躺着了，她现在更想拿头撞墙，胤禛已经进屋，她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上帝啊、撒旦啊、犹大啊，谁来救救我，赐我一死也可以。
“好好躺着，病还没好就瞎折腾。”胤禛手扶在弘珺的后背，让她往后靠。
弘珺也没有抗拒，慢慢顺着他的手，重新躺在床上。“阿玛，对不起。”其实你可以有个更贴心的女儿，而不是她，她还是太自私了，很多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自己。
“有什么对不起的，现在知道说对不起，之前做什么去了。”
胤禛就坐在床边，手放在腿边，被弘珺小手拉着，脑袋还不时拱两下，很享受这样的感觉。“阿玛，我想说一点点实话，您千万千万地，不要生气。之前三哥有跟我提过，就是在心里他能想很多，想着要怎么解释啊怎么理解啊，然后等到再看到您的时候，想一百句话能说出来半句就不错了。剩下，都是不经大脑，犟着自己的脾气，直接顺口就说出来的。这样的话，说出来后悔，还硬着绝对不会收回去，两次这么一过，再看您这张脸，有话都没话了，干脆什么都不说。”
“但是要说三哥一点错没有，肯定是不行的。我以前虽然没有父亲，但是也看过别人的家庭，孝字当头，三哥的做法就很不妥。”看看脸色，好像还行，弘珺咽口口水。
胤禛也不说对错，只是揪着弘珺来说：“那你呢？”
“我和三哥还是有一点像，从真心上说，我们俩都希望阿玛您能好好的，可是光有一个希望没有用，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今天是晴天，明天就有可能下雨，阿玛的心意到底如何，您不说出来谁都不知道。这不是能猜的，万一猜错了怎么办，错了您要是生气了怎么办，您生气了会不会再出点事，那又该怎么办？
“说实话，我以前生活的没有这么舒适，但也没有这么复杂，对于很多事情我都应付不来。我也想适应这样的生活，可是我有时候也会想，以前的我究竟有什么不好，我到底要为这样的生活，改变多少才够。会不会有一天，我就不再是我自己了？”
如果忘记了以前的种种种种，是可以接受眼前的以前，可是没有，过去的一切，都深深地刻在脑子里。
所以有些事情，那是自己原则，是不可以改变的。
“那照你这么说，这样的生活，还委屈了你？”胤禛明显不快。
摇摇头，弘珺答道：“话却不能这么说，有些事情，在您看起来理所当然，在我看来就不一样，反之亦如是。好比说‘夺朱非正色，异种也称王’一句，史书上所写，这还是雍正年间的文字狱案，被理解的意思是反清复明。”
“哼！”这个案子胤禛也记得。
弘珺稍微坐起身，又道：“这句话确实可以这么理解，可是论语阳货言，‘恶紫之夺朱也’，如果要这么解释，可也不错。”
“你怎么肯定是这个意思？”
“所以，您又怎么肯定，那就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呢？说句不客气的话，论语阿玛您也是熟读的，您的第一反应却没有想到，是不是您自己也认为，满人是异种？满人夺了汉家的天下，其实本身是不配称王的。难道天下不是爱新觉罗的吗，满人怎么会是异种呢？”
虽然最后的两句，让胤禛面色有所缓和，但依然板着脸。“朕记得你自己说过，你上辈子是汉人，叫寒非明的，对不对？”
“是啊。”
“你认为，满人不是异种？”
“难道是？”
一个反问，到让胤禛自己先愣了。他当然不认为是，可是满汉的关系，好像从来没有好过，她怎么会这么说呢？“你那个时候……”
“没皇帝，也没有王朝，至于满人汉人都差不多，肯定跟现在不一样。当然这是那个时候了，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感觉，不过要说满清王朝，从雍正之后，估计没有哪个汉人会喜欢。这其中的原因，自然要从一八四零年的鸦片战争说起……”
弘珺话没有说完，苏培盛在外面禀报：“四爷，田文镜田大人，卒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一章 病中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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