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醉染尘》墨葭圆子

36、第三十六章

　　寂静的山林传来野兽时不时的怒吼声，以及一些小动物的吱吱声。偶有微风吹来，与林中那些野兽声相呼应。
　　柔和的月光轻洒在山中那条狭小的道路上，为这寂寞的山林增添了一丝暖色。
　　接着天空中那轮圆月，依稀可以看见路上那个晃动的人影。
　　“杀生丸，我们明天去人类的村庄看一看好不好？”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着一身红色和服的女孩，女孩有着一双明显不同于人类的眼眸与发色，在树影的摇曳下，隐约可以看出女孩的眸色，那是一双泛着金色的眼眸。
　　女孩旁边站着的是一个身穿着绛红色的少年，同少女一样，少年的容貌以及眸色都不是普通人类所拥有的。
　　听见少女的声音后，少年微微敛了敛眉，而后才说道“嗯！”
　　看见杀生丸点了点头，一旁的少女，也就是红莲立马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高兴的说道：“太好了，终于可以看看人类了。”
　　这便是离开山谷的杀生丸和红莲。
　　红莲一边扯着杀生丸的手臂，一边继续问着：“杀生丸，人类与我们一样吗？”
　　也不怪乎红莲会这么问，自从他们离开山谷后，一路行走的都是杳无人烟的山林或是偏僻异常的山谷，除了路上会遇见几只阿猫阿狗记忆一些小妖怪外，红莲就没遇见过一个人类。
　　“人类怎会与我们一样呢！”杀生丸不屑的说道，红莲转身，看着他脸上那明显的不喜，有些疑惑的问过：“杀生丸，你不喜欢人类吗？”
　　为什么会不喜欢呢？红莲歪着脑袋看着杀生丸，她记得墨澜曾经对她说过，人类的世界有许多妖怪所没有的。他们会制作许多精美的美食，会弄许多有趣的东西。可是每次谈到人类，杀生丸好像都不怎么喜欢。
　　“低贱的人类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忆起曾经遇见的那些人类，杀生丸的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那些叹声怕死有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人类，怎么能与他们相比呢。
　　低下头，看着眼里闪着好奇的红莲，杀生丸原本冷漠的眸子渐渐变得温暖，他伸出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柔的抚摸在红莲那如丝绸般顺滑的发丝上，有些叹息的说道：“红莲，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如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的。”
　　自古以来，人类的寿命便不过只是短短的几十年而已，长的话也不过百年的时间，然而这点时间，对于他们妖族，却只不过是弹指间而已，因此对于人类来说，妖族在他们眼里，便是一个异类。人类敬畏他们，害怕他们，却也憎恨他们。
　　而红莲，她从小便呆在困阵里，那里面，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没有杀戮，没有争夺，因此对于红莲来说，一切都是美好而不然尘埃的。
　　想到这里，杀生丸的眼眸闪过一丝晦涩难懂的神情。
　　这样的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真的能够生存吗？
　　可是，当杀生丸看见少女抬头望着他时眼里的那抹全然的信任，以及脸上那灿烂如阳光的微笑时，他忽然觉得一切其实并不重要。
　　很早以前，他就曾说过，她是他的小狐狸，既然如此，无论怎样，只要有他在的一天，他便会护她一天。

　　清晨的空气分外的清新，无论是在山谷内，或是如今的这个小山林。
　　红莲双手叉着腰，深深的呼了口起后，暗暗想到，至少无论走到哪里，还是有一些她所熟悉的东西。
　　比如这空气，再比如那湛蓝的苍穹。
　　眉眼弯弯，红莲抬头遥望着早晨的天空，初春的天空格外明媚，不染一丝尘埃，只余几团绵绵的白云在自在的晃着，它们有时形似一朵朵娇嫩的桃花，有时又像山谷里她最喜欢吃的烤鸡，又有时，红莲好似觉得它们如同墨澜那张含笑的笑脸。
　　墨澜，想到这里，红莲眼神不觉一眼，也不知道没有他们在的日子里，墨澜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觉得寂寞。
　　从踏出山谷内，至今他们已走了将近十几天的路程，杀生丸说他的家在西国，即在这块大陆的最西边，而他们所居住的那个山谷，却是在最东边。因此他们一路便是一直往西边走去。
　　从出来以后，说不想墨澜是假的，可是既然她答应了杀生丸陪他出来，那么她便不会食言，再者现在的话，山谷也已经关闭了。
　　百年的时间，她才能再次见到墨澜。
　　想起那个总是一脸温润的墨绿少年，红莲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她肯定会回去的，到那时，就可以再见到了。
　　想到这里，红莲微微一笑。反正现在她都已经出来了，当然是跟着杀生丸好好的看一下外面这个世界。
　　可是，杀生丸呢？
　　红莲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好像从她醒来后，就没看见杀生丸了。
　　“杀生丸”用力大声叫了几声，可是好半晌都没听响应，红莲皱了皱秀眉，有些疑惑。一般杀生丸去哪里都会跟她讲，很少会玩这种失踪的游戏。
　　正当红莲准备下山去看看时，忽然她的秀挺的鼻子动了动。红莲的目光望着她身后的山脚下，那里有血的味道，以及杀生丸的气息。
　　虽然她的鼻子没有杀生丸那般灵，但是只要不是太远的距离，一些气味她还是能闻得出。
　　而现在，尽管杀生丸的味道极淡，但是空气中那刺激的血腥味却是直直向她冲来。没有多想，红莲立马向着山下飞去。
　　站在空中，山谷里那些矮小的灌木以及青翠的树木一闪而逝。红莲的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很快，远远地，红莲便看见了杀生丸那身绛红色的和服。
　　随着里杀生丸越近，那血腥味也愈加的强烈。
　　只一眼，红莲便看见那遍地的鲜血，如同染红的樱花，洒满了一地。而那妖颜银发的少年，只是眼神冷漠静静的立于那中间。
　　红莲数不清此刻的感觉是什么，从以前她便是知道，杀生丸对于弱小的生物总是毫无缘由的厌恶，无论是妖怪，或是人类。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看着这满地的惨状断臂，看着那些人类到死时脸上那惊恐的表情，红莲竟觉得这一刻的杀生丸是那样的陌生。
　　他就那样如同一名高高在上的王者，神情冷漠的俯视着他脚下这些弱小的生物。
　　“杀生丸为什么要杀他们呢？”红莲有些苦涩的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的人类，真正正正的人类，只是却没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们挡路了。”他冷淡的说道。
　　“挡路？就因为他们挡了杀生丸的路就要死吗？”红莲忽然有些不解，她抬眸直视着杀生丸那灿烂的金色眼眸问道。
　　“他们只是低贱的人类而已。”
　　“可是那也是生命啊！”
　　“红莲，我们是妖怪，而他们，是人类。”杀生丸走过来，轻声对着红莲讲到。尽管有他的保护，然而到底这个世界终究是强者为尊的世界，既然她跟他出来了，那么她的世界就不可能在如同从前那般单纯。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和墨澜讲的不一样的，他不是说过妖怪可以与人类和平相处的吗？”红莲紧拽着杀生丸的衣袖，有些难过的说到。
　　在山谷时，墨澜曾经对他说的，他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很美丽，那是一个充满奇幻的世界。所以她才会选择和杀生丸出来，如果早知是这样，那么她宁愿和墨澜呆在山谷里。
　　“你忘记了吗？墨澜他也是不曾出来过的，他所有的记忆都是他们那一族代代相传的，而那些，早已是几千年，或是更久远的事了。”杀生丸伸出手，拉住她拽着他衣袖的手，凝眸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少女“红莲，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的，在这里，实力弱的人或者妖怪注定是很难生存的，只有强者，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你要记得，弱者，是没有任何权利的。”
　　杀生瓦清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红莲环顾着四周那一个个人类的尸体，慢慢闭上了眼，“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像墨澜说的那样。
　　只是，红莲也知道，终究妖怪与人类不是同一种种族，怎会和平共处呢？
　　杀生丸轻拍着少女那纤细的背，没有出声，他知道红莲的那句话并不是要他回答，她只是在感叹罢了！
　　“好了，红莲，你不是说要去人类的村庄看一看吗？”想起昨天她说的，虽然他并喜欢那些懦弱的人类，但既然红莲喜欢，带她看看又有何妨。
　　摇摇头，红莲说道“不了，杀生丸，我们还是赶紧回你家吧！”
　　杀生丸那般厌恶人类，如果他们去人类的话，以他们两人的样貌，人们一眼就能看得出他们的身份，到那时，惹得杀生丸不高兴，又是一些生命的丧失。
　　看了眼地上那些死去的人类，红莲敛去了眼里的那抹难过，说道“我们走吧！杀生丸。”
　　从她跟随杀生丸离开那个那个如仙境般的山谷后，便注定她不能再想从前那般单纯。
　　这个世界，是一个战乱的世界，而妖怪，是不需要有太多的怜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