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之醉染尘》墨葭圆子

28、第二十八章

　　唐柒染看着它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一笑。“逗你玩的呢。”说完后她缓缓朝着地面降下。
　　一靠近地面，不等唐柒染说话，小澜浦立马就撒开缠着唐柒染的枝条，躲得她远远地，生怕一个不慎又被她拽了上去。
　　没办法，它什么都不怕，唯独恐高，一飞在天空上，就算不向地面看去，它也是觉得头昏脑胀，枝条抖动都成筛子了。
　　小澜浦在一旁颤抖着它的小枝条，委屈道：“红莲真是坏蛋，坏蛋。”
　　瞧见远处吓得哆嗦的小澜浦，听见它的责备，唐柒染连忙说道：“好好，我是坏蛋，对不起哦！ 小澜浦，我没想到你真怕成这样。”本来她是不知道它怕高的，只是有一次听它说过，所以刚刚她才会灵光一动，吓唬吓唬它，却没想到它竟怕成这样。
　　唐柒染放缓脚步，慢慢朝着它走去，待走到它跟前，伸手抚摸上它的叶子，还能感受到它在轻轻的颤抖。唐柒染眼底的歉意更深，她沉默的把它重新抱回怀中。
　　她真是太不应该了，本来它就告诉过她它怕高，她却不当一回事，还拿来捉弄它，竟然令它如此的恐惧。
　　许是感到了唐柒染那无声中的自责，小澜浦扭了扭它的茎，别扭的说道：“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只是随便说的。”它顿了顿，而后才小声的继续说道“红莲一直对我都很好的，我都知道，真的。”说完后，它重重的点了点它的三片叶子。
　　“真的吗？”她对它很好吗？唐柒染望向夜空。
　　星星点点的繁星洒满半空，为这夜幕增添了几许活力，身后桃花林传来阵阵的桃花香，令人心神喜悦。小澜浦的声音再度从空中传向她耳际。那童稚的嗓音说道：“对啊！这几个越来都是红莲一直在陪着我的。”
　　唐柒染低垂着头，金色的眸子隐藏的那长长的睫毛，只听她似是回答似是自言“你何尝不是陪着我。”
　　她只是习惯了孤独，却也害怕孤独。
　　在那漫长的时光中，在她未为遇见那些改变她的人前，她曾一度的封闭着她的心房，没有人能够进入，而她，也一直孤单寂寞着。
　　百年的孤寂似是蚀骨的毒药，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皮肤，她的骨髓，她的血液里。最终使她逐渐变得冷血起来。
　　然后，她可以毫无感情的屠杀着一座城池，也可以冷眼旁观的看着眼神清澈的稚子在她脚下惨死，更可以不顾那苍生，令整个人界变为修罗场。
　　抬起那白胖胖的小手，唐柒染凄然一笑，她的手早已染上多少的鲜血，染红了几座城池，这样子的她，还能算好吗？
　　眼底的情绪复杂万千，却最终化为一抹释然的微笑。
　　她忽然起忆曾经的那个人对她说过的话，他说：“染儿，你只是你，不管你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可是不管怎样，只要你的灵魂依旧在，只要你的记忆仍然在，就永远不会改变你的存在。”
　　“我不管你手上沾满了多少的鲜血，也不管曾经你是怎样，我只知道，你就是你。”
　　是啊！不管怎样，她始终是她，好的，坏的，美的，丑的。她就是她。
　　“红莲，我们回去了，好吗？”在她手心里的小澜浦忽然开口说过。
　　不知为何，在它刚才讲完后，它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传来一股沉闷的气息，令它的心情毫无缘故的变得沮丧压抑开来，现在的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令它不舒服的地方。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它已经长成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妖时，它才恍然明白：并不是因为那个地方的气息令人令它难受，而是那个幼年的女孩散发的悲伤让它也感同身受。
　　只是彼时的它还不懂，也不明白。
　　嗯了一声，唐柒染这才又把它轻轻放置在地上。
　　“那我走了哦！小澜浦。”唐柒染说道，停顿了片刻，她又说道“刚才真是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吓你了。“
　　轻快的扭动着它的茎，小澜浦说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红莲才不舍不得吓我呢。”
　　“那好，我先走了。“
　　“好。”
　　转身退后几步，唐柒染开始调动体内的妖气，向上飞去，只是再飞到一半时，空中却突然小澜浦的叫声。“停一停，红莲，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怎么了，小澜浦？”唐柒染停在半空中，有些疑惑的看着地面上的小澜浦。
　　“你刚才不是问我知不知怎么走去这困阵吗？”小澜浦问。
　　“对啊！”唐柒染说道“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
　　点点头，小澜浦解释道“虽然我是真不知怎样走出这里，可是我知道这个困阵每百年就会开启一次，这一次你们进来，刚好就是遇见这百年一次。”
　　唐柒染一愣，半晌才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离开这里的话，就要在等百年？”
　　“嗯。”月光下，小澜浦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可是此刻唐柒染沉浸在百年后才能出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打击下，所以匆匆丢下了句我先走了后就瞬间闪得没影了。独留下一株看似柔嫩的小草在波光粼粼的河边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
　　她，终究也会离开吗？
　　小澜浦抬头望天，孤寂的气息环绕在它的周身。

　　唐柒染回到山洞的时候，杀生丸还没回来，虽然有些担心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但一想到他又不是普通的孩子，唐柒柒便也静下心来。
　　没有进去，背靠着洞口，唐柒染并笼着双腿而坐，仰头望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脑海中再次想起刚才小澜浦的说的一百年。
　　“一百年，还真是久呢！”她喃喃道。
　　虽然她说过，如果她还在话，她就会一直陪着小澜浦，可是，她仍想出去看看，她想看亲自看看这个妖怪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可能的话，她希望小澜浦能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出去看看外面的精彩，如果一百年后，它仍旧希望回来，她便会和它一起回到这里。
　　而杀生丸，唐柒染微微一笑，她想，如果一旦他们可以离开这里的话，他们便可能就此分道扬镳了吧！
　　寂静的夜晚，唐柒染一个人蜷缩着腿，托着腮，望着空中的月亮儿，听着林中传来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鸟叫声发着呆。
　　看着看着，一阵困意袭来，唐柒染的头猛地一点，瞬间清醒过。看看四周，虽然此时的月牙儿已害羞的躲进云彩中，但凭借着她现在的身体，她仍旧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山洞里面仍旧寂静一片，而外面，唐柒染用力嗅了嗅，仍旧没有杀生丸身上那独有的味道。
　　失望的把她埋在腿间，唐柒染不禁担心道：已经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这几个月来，虽然言语间可能不像从前那般亲密，但唐柒染自认为其他一切都仍旧同从前一样。
　　而他除了人更加冷漠了点，话更少点外，也是同她初认识的他一样。
　　可是不管怎样，以往不管她回来的多晚，他那小小的身影仍然会这里等着她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不见踪影的。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唐柒染一惊。
　　就算唐柒染打算站起来，空气中忽然却传来一阵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是。。。。。。？唐柒染的眼眸划过一丝担忧，怎么会是带着血的清香味呢？
　　这一刻，原本隐着的月牙儿终于又露出了它的脸蛋来，在这淡淡的月光下，唐柒染清楚的看见杀生丸一脸的苍白的朝着她走来。
　　“杀生丸，你怎么了？”唐柒染惊呼道，连忙跑上去将他搀扶着。
　　在近距离的观察，唐柒染才发现杀生丸的脸色不仅仅是苍白，更是毫无血色，就像是．．．．．．唐柒染猛地一惊，连忙往他的衣服看去。
　　因为杀生丸本身就是穿着绛红色的华服，所以唐柒染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此刻这一看，不由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受到如此重的伤？唐柒染的眉微蹙。随着视线的往下一去，她的眉毛越皱越紧。
　　只见杀生丸身上竟没有一丝完好的皮肤，原本白皙光滑的手臂此刻翻飞着血肉，从胸膛，到腹部，腿部，再到脚跟，脚裸，一处处狰狞的伤口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的衣服早已破烂不成样，原本绛红色的衣服竟被那鲜血浸透，看上去就像是一大株妖异的玫瑰花般。只是这却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丝毫的唯美，只让人觉得一阵阵揪心。
　　他的脸色因失血而显得苍白无力，当唐柒染伸手扶着他是，明显看到他的脸上冒出一阵阵的汗。
　　“杀生丸？”眼看着杀生丸的眼眸涣散，唐柒染顾不得他身上的伤势，连忙用力摇着他，便摇便叫着：“杀生丸，你看着我，我是红莲啊！你不要谁。”
　　这一刻，看着似要永远闭上的他，唐柒染原有的淡然瞬间破没，只听她哽咽着道“杀生丸，你不要死。”
　　曾经也是有谁？像他这般慢慢在她的怀里，永远的闭上那双灿若星辉的眸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