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忘了（原名：一季花开）》莲小小

57、第五十五章

　　“陆晓菲你告诉我，是不是？”
　　陆晓菲停了下来，回头看他，目光中有些江之予看不懂的情绪：“江之予，我们好聚好散好不好。弯弯是不是你的女儿根本不重要，她是我的女儿就足够了。至于你？”陆晓菲笑笑，目光穿过江之予看向后面：“对你而言，这不重要。”
　　她算什么呢？弯弯又算什么呢？
　　薛琦你明明知道她们一团乱，为什么还要把她们约过来？她已经没有经历再跟江之予爱恨纠缠了。什么都没有弯弯重要，她顾好弯弯就好了。没有爸爸，以后可以给弯弯找一个。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成为弯弯的爸爸。

　　“妈妈，不哭。”弯弯本来就被陆晓菲吓到了，看到陆晓菲又哭又笑，也跟在后面哭。小孩子对以前的记忆并不算多，但是终究还是记得那一次陆晓菲又哭又笑之后病了好久的。所以格外地担心。
　　白白嫩嫩的小手指在陆晓菲的脸上胡乱抹着。
　　陆晓菲叹了口气：“弯弯不怕，妈妈很好。”

　　江之予最见不得陆晓菲哭，跨上前想要安慰她，奈何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弯弯大喊“好看叔叔是坏蛋！”地推着江之予，
　　小孩子的世界里善恶很容易分，弯弯觉得妈妈是被“好看叔叔”弄哭的，“好看叔叔”就不是好人。

　　江之予伸手从陆晓菲手里抱过弯弯：“我是‘爸爸’，不是‘好看叔叔’”。
　　陆晓菲一不注意就被他抱走了弯弯，还在孩子面前瞎说，陆晓菲瞬间白了脸：“江之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让弯弯以后如何自处？私生女吗？你想没想过我们！”眼泪纷纷落下“算我求求你了，看在我那样爱过你的份上，放过弯弯吧？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私生女？”江之予冷哼一声，被陆晓菲的言语气得不轻：“我放过你？谁放过我？你骗我流产，自己带着女儿跑了。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提供孩子的精子的工具吗？”
　　吼完他就后悔了，明明不是这样的，他明明不想这样的。

　　陆晓菲被他一席话说到忘记哭，怔怔的望着他，看着看着又笑了起来。
　　“那弯弯就给你吧！给你吧！都给你！”她转身要走，弯弯扑腾着小手：“妈妈，你别不要我，你别不要我。我以后都乖——”
　　陆晓菲心口一滞，眼前一黑，就彻底没了知觉，最后听到的是女儿的尖叫。

　　******

　　薛琦在病房外面摔东西，乔宇哲扶着她不敢拦他，怕她动了胎气，他就知道陆晓菲回来就没好事，他就知道这是个不省心的。
　　“江之予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怎么能这么气陆晓菲！都多少年了你还欺负她？陆晓菲是怎么你了，你要说那些话。”
　　江之予抱着哭得睡着的女儿默不作声，睡梦中的弯弯还时不时地抽噎一下，小脸皱成一团。江之予轻轻拍着她，对薛琦的狮子吼充耳不闻。

　　陆晓菲因为生弯弯，有心脏病。他若是知道，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些话本不愿说，但是真的被气到了。
　　当年他都快愧疚死了，她却怀着孩子跑了，一副成全的姿态，谁要她成全。她只要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够了。他一直以为陆晓菲是不聪明的，可是他没有料到她什么都明白，可是那些本不要她担心。
　　“你知道什么？你跟陆晓菲在一起那么久，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都不说的人吗？你妈妈那样子逼她，韩奕他们也逼她，你以为她是没有感受的泥娃娃吗？你还怪她带着孩子走。她不走留下来做什么？就算不是被你妈你兄弟逼死，也会被你一巴掌打地流产吧？”薛琦义愤填膺，她当然知道陆晓菲走之前那次进医院是为了什么，她那时候自顾不暇自然更是管不到陆晓菲，现在翻起旧账。

　　江之予终于抬起头来，眼睛红得可怕。
　　薛琦被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
　　乔宇哲扶住薛琦，朝江之予道：“哥，你不要吓到她。琦琦，少说点吧，我哥心里也不好受的。”
　　薛琦被乔宇哲扶着，挺着大肚子底气十足“不好受？谁好受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跟他一样，我也带着孩子走。哼！”孕妇特别容易激动，乔宇哲终于“成功”的把战火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乔宇哲一副苦瓜脸，低眉顺眼地听着老婆的“训示”。

　　“你跟韩珂那档子事你不处理好，还赖陆晓菲了？陆晓菲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跟着你你还弄那些破事儿，你今天怎么不解释啊？你嘴巴被韩珂缝起来了么？韩珂不有她自己的男人么？那什么‘萝卜’什么的，自己媳妇儿都照顾不好干什么吃的？”薛琦说到激动的地方全然不顾坐在江之予旁边的韩珂。

　　韩珂的脸白了白，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乔宇哲轻轻捅了捅薛琦，这说过了。说说江之予也就算了，这可不能扯上韩珂。

　　薛琦瞥了眼韩珂，安静了几秒。
　　再想说话的时候，被韩珂噎了回去。
　　“我知道造成今天的局面，我脱不了干系。我跟阿予有没有我们自己比谁都清楚，不过是陆晓菲她自己也误会不少。有什么事儿不能说不出来？她给了阿予多少信任？不光光是爱情里的信任，还有对阿予能力的信任。她不信阿予。”
　　韩珂的话掷地有声，她不喜欢这些人那样说罗伯特。他们以为她喜欢跟着江之予么？她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做了一个旁观者，若是论罪过，她不过是冷眼旁观着陆晓菲怎么钻进自己的世界，怎么误会，怎么失望，怎么离开。这些她都经历过，凭什么陆晓菲不能经历，凭什么她高高在上无忧无虑地被所有人爱着宠着。她偏偏要看着她摔倒！摔得遍体凌伤才长记性。

　　韩珂恶狠狠地想。

　　薛琦双手叉腰：“你倒是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以后喊你‘韩圣母’好不好？”
　　薛琦现在是“谁怀孕谁最大”，才不管韩珂的弯弯绕绕，直接反击回去。但是多少还是顾及了一点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韩奕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猛地拉开，陆晓菲黑脸地站在那边，也不知道她听了多久，脸色阴暗，大概是因为刚醒，所以声音也有些沙哑：“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说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讨厌这个女人。”陆晓菲手指着韩珂，满脸的不愿意，仿佛眼里有韩珂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讨厌你老是赖着江之予，讨厌你跟他举行婚礼，讨厌你睡他的床，讨厌你住过那房子，讨厌你儿子骑在他的脖子上——”陆晓菲说得各种排比句，情绪激昂，细数韩珂的各种碍眼各种讨厌。不是说她不信任么？不是说她什么都爱放心里猜来猜去么？那就说出来好了。

　　“还有江之予。”陆晓菲走上前，抱起谁在他膝盖上的女儿。“你以为你是谁？帮这个帮那个永远忙不停，谁知道除了一个韩珂以后还会冒出谁？我们家弯弯绝对不能是个私生女，之前我错了，我没办法否认你是孩子的父亲我是孩子的母亲，但是我们的关系仅限于此。我希望你自己也能清楚。”

　　“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薛琦拉着陆晓菲不让她抱孩子，抱孩子可是个力气活。
　　陆晓菲瞥了学期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吼的山响，我能休息么？”
　　薛琦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没控制住。孩子你还是让江之予抱着吧，他多轻松啊这么多年，让他累累。”继而讨好的看着陆晓菲，看着她的表情，陆晓菲想到了爱撒娇的三个头。

　　弯弯终于被吵醒，迷蒙着眼睛找到了陆晓菲，顿时精神了起来：“妈妈，你起来了啊。”小孩子已经有了经验，知道陆晓菲但凡生病睡觉时间都比较长。
　　陆晓菲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口：“起来了。”
　　“妈妈抱。”

　　但是江之予就是抱着孩子不撒手，哄骗到：“弯弯，爸爸抱好不好？爸爸带弯弯骑高高。”
　　弯弯歪头想了好久才点头。
　　陆晓菲皱了皱眉头，这才跟江之予见面多久啊就黏上了？难道真是父女天性？
　　陆晓菲多少有些心理失衡。

　　折腾了一天，这时候天都黑了。陆晓菲轰走了薛琦让她回去好好休息，没见过精神这么好的孕妇。乔宇哲现在是老婆最大，感激不尽。
　　薛琦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还千叮咛万嘱咐：“菲菲你不许走，你要等我生完孩子。”
　　陆晓菲一一点头。

　　韩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她都说得那么绝了——韩珂一定生气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韩珂确实很过分就对了，她才没有什么于心不安的呢！陆晓菲气咻咻地想。
　　陆晓菲坐在病床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弯弯谁在陆晓菲床上的另一边。
　　江之予坐在椅子上，跟陆晓菲面面相觑，俩人沉默了很久。
　　江之予先开腔：“你没什么同我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