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郭]独一无二》洛兰舟

2、第 2 章

　　“郭嘉……奉孝……”
　　曹操把这四个字在口中念了几遍，总觉得有点耳熟，却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听过，带着玩味的表情再次上上下下的把这个叫郭嘉的人看了个遍，才发现他的大腿上也有隐约的青紫痕迹，这回老狐狸笑得更加明显了，对上他的眼睛毫不避讳的问道：“你是袁绍的人？”
　　这话问的很是暧昧，但同时也可以有很多种理解，你是袁绍的朋友？袁绍的手下？还是……袁绍的情人？不过在四处都散发着意乱情迷的味道的酒吧间里，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要看你怎么想了。
　　郭嘉也不在意这句话背后的多层含义，更不在意这句话背后的暧昧，只是再次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桃花眼微微向上一翘，沙哑着声音以更加暧昧的语调反问了一句：“曹老大认为呢？”
　　曹操低着嗓音笑了笑：“你可别告诉我你仅仅是袁绍的床伴，我可不信。”
　　“那曹老大以为……我还应该有什么身份？”
　　曹操被那人笑的有点心痒，干脆移开了目光，盯着面前舞池中不停摆动着腰肢的男男女女们，“袁绍对他手下的那群人管得可是很严的，每个人身在什么职位该干什么事，他可不容许有半点逾越，更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你若只是个床伴，可不该知道这么多得事情，他虽然有些优柔寡断偏听偏信，但是对他老爹留下的那套制度却是奉为圣旨，不容有丝毫的违背或者改动的，”说到这里曹操显得有些不屑的嗤了一声，“一个守着那么大家业的人却只知道墨守陈规，你还能指望他有什么长进？而你——能知道我的事，还知道的那么详细，若只是个普通人，说出去谁信呢，你可别和我说你是个私家侦探，”说到这里曹操想起之前远远望着这男人的时候对他的一些猜测，这时候也趁机问了出来，“或者，你是个律师？”说完曹操很迅速的又把目光从舞池中那些男男女女的身上移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上，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郭嘉只是低着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曹老大说笑了，你看我这身装扮也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律师了，不过……我对法律也算略有研究罢了。”
　　曹操挑了挑眉，对自己的猜测落空也没有什么太大表示，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安静的看着郭嘉等着他的后文。
　　果然郭嘉沉默了一下后继续开口道，“曹老大刚才说，袁绍对他老爹留下的制度奉为圣旨不做改变，不会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可是……”郭嘉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了曹操一眼，凑到他身边，对着耳朵一个字一个字轻轻的道：“据传曹老大和袁本初少年交好，那是否也该知道，袁绍这个人耳根子可软得很，又把感情的事情看的比军国大事更加重要，曾经因为自己的小儿子生了病，舍不得离开床榻半步而就此放弃了夺取屯门袁术地盘的大好机会，那我如果是他……最宠爱的情人，在他耳边吹吹风，想知道什么，你认为他会不告诉我么？”
　　曹操被那人口中呵出的带着酒气的湿热气息吹的一下子失了神，直到感到那人的气息渐渐远去才回过神来，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十分肯定不容置疑落地有声的道：“你不像。”
　　这回倒是郭嘉有些诧异了。
　　“曹老大何以见得？如此肯定？”
　　“我说你不像，你就肯定不是，我曹某人自认看人还是不会出错的。”
　　郭嘉举起酒杯，将表情隐藏在红色鸡尾酒的背后，“曹老大倒是对自己自信的很。”
　　曹操不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道：“听闻年前袁绍倾尽手下一个堂的力气去捣了一个小帮派，然后带回了一个人，奉为座上宾的对待，人人都道此人有绝世才华惊采绝艳，所以袁绍才不惜大动干戈的要把人带回来，只是这人姓甚名谁，长什么样，竟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似乎年前那一场干戈过了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人都道这位大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作风……如今看来……”曹操轻佻的撇过郭嘉颈间和大腿上的青紫，“却是被袁绍养在深闺了？奉孝是何时与袁绍有的这段情缘呢，竟有本事让袁本初为了你冲关一怒？”
　　郭嘉听了这明显轻薄的话也不恼，反而像是配合般的轻叹了一声，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像个犯了错学生一样小心翼翼的道：“曹老大觉得在下不值得么？”
　　这话出口，就是承认了曹操的推测了。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现在这样虽是装模作样却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棉花糖一样甜甜柔柔，曹操斜着眼看着身边随意坐着一下一下晃着双腿的人，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碍眼极了，猛的一伸手把人往怀里一揽，郭嘉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猝不及防就整个扎进了曹操的怀里，怀中的人身上冰冰凉凉的，和这酒吧中热闹喧嚣的气氛格格不入，曹操伸出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放肆的摩挲着，带着毫不掩饰的火辣辣的目光打量着，“值得，当然值得，奉孝……可是美人呢，为美人做事，有什么是不值得的？”说着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慢慢下滑，在脖颈处的那篇青紫处停留了很久，“不过这本初，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郭嘉在最初的意外之后很快也镇定下来了，听了曹操最后一句话之后在他怀里低低笑了一声，“曹老大倒是怜香惜玉的紧，当初张绣那嫂子大概是真国色天香吧，曹老大为了她可是连自己儿子也舍得了。”
　　这话说的是当初曹操刚刚占领九龙城的时候，对新收服的手下张绣的嫂子“一见钟情”，不顾众人的反对硬是要和那位夫人双宿双飞，结果导致张绣愤而起兵反叛，杀了曹操一个措手不及，那是一场恶战，虽然最后在众人的全力反击下制服了张绣，但曹操的长子曹昂和心腹典韦却是都折损在了这一仗中，事后曹操在典韦的葬礼上嚎啕大哭，为自己的过失自责不已，而这件事也成了真个九州会的禁忌，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去戳自己老大的伤疤。
　　而如今这块伤疤却被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毫不客气当做玩笑一般的揭开来，曹操第一反应就是想将面前这人掐死。
　　郭嘉却像是预料到了曹操的反应，在他的手掌发力之前，就灵敏的从他怀中钻了出来，“怎么，曹老大难道不是敢作敢当之人么？”
　　这话一出口曹操就算再想掐死眼前的人也下不去手了，他只能打着哈哈的笑道：“不错，我曹某敢作敢当，当年那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没什么怕承认的。”
　　郭嘉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微微笑了一笑，重新拿起高脚杯，却发现杯中酒早就空了，一边招手向酒保又要了一瓶来，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头道：“曹老大若是能有一个恰当的时机，怕是会让人意想不到吧。”
　　曹操看着眼前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人并不简单，他仿佛每一句话都不经意——甚至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那么随性——但是他的每一句话其实都恰到好处的落在了点子上，自己几次挑衅般的嘲讽都被他软绵绵的打了回来——这个人，若是袁绍能把他放出来好好的物尽其用的话……怕才会真的让人意想不到吧。
　　还想再聊些什么多了解眼前的人一点，门边此时却传来了一声粗嗓门的大吼：“郭先生！你在这里！”
　　曹操注意到郭嘉听到这声呼唤后端着酒杯的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顿，脸上是一闪而过的不耐烦，曹操看着他跳下了吧台，转身很是随意的往柜台上一靠：“颜良，你怎么来了。”
　　被称作颜良的人向郭嘉行了个礼，一板一眼的道：“袁先生让我来找你。”
　　曹操知道他口中的袁先生除了袁绍别无二人，更加认真地注视着郭嘉的面部表情——郭嘉却仿佛从转身之后脸上就没有了什么表情，只草草的点了点头，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对颜良说道：“我这就随你回去。”
　　曹操也不去阻拦，只是看着那人一步一晃的往前走，这样从背后看起来那人的确是太瘦了，那件宽大的衬衣简直随时都会掉下来，曹操眯着眼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看着颜良从后面跟上解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给那人披上，那人似乎有些不情愿，但似乎是真的很冷，也就没有拒绝，又走了两步曹操杯中的酒也被一饮而尽了，刚准备也起身离开，却看到那人的脚步停了下来，毫不避讳的用他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在下可是相信曹老大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在暗地里厉兵秣马，在将来是绝对能有一番大成就的。”
　　曹操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边上的颜良，淡淡地回了一句：“郭先生过奖了。”然后起身目不斜视的大踏步的走出了门去。
　　那人还在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挪着，擦身而过的时候，曹操仿佛听到了那人带着咳嗽的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