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谢几回春》言笑晏晏

7、第7章

　　总算到了放学，我急忙理好书包，因为和颜灵有约，我和赵韵兰说好让她自己先回去，便冲出了教室，发现尹皓君正靠在墙壁上，好像在等人的样子。

　　“你好。”我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准备离开，往离学校最近的银灿茶馆赶去。

　　“喂，柳凌。”尹皓君叫了我一声，我还没走多远，所以还是折了回来。

　　“这个，你的吧。”尹皓君伸出了手，手上拿着的是我的钱包，一个只剩下两角钱的钱包。

　　“是啊，谢谢你了。”说着，我便异常感激地从他手中拿走了我的钱包，接着又说了许多个“谢谢”。

　　“刚刚到车里看到了，不过举手之劳。”说完，他就转过身往教学大楼的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傻傻得愣了很久，直到他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想起此时的我应该去做什么事。

　　清幽的环境，眼前一杯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红茶，一种宁静的气氛在我们周围滋生。

　　这儿的气氛一直很好，可以让烦躁的人安静下来，可此时却让我感到有些宁静得可怕。

　　“姐姐，今天叫我来是为了说什么？”我看见颜灵姐许久呷着咖啡，默不吭声，我急忙打开了话匣子。

　　姐姐抬起了头，出乎我的意料，她的眼中蓄满泪水。

　　“姐姐，你哭了？”说着我丢下了手中的红茶，从书包里拿出纸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坐到颜灵姐身边，帮她拭去泪水，她靠在我的怀里，我伸出手抱住了她。她在不停地抖动，让人感觉很心疼。

　　“呜——呜……呜呜……”姐姐的哭声从我怀中传了出来。

　　“姐姐，不要哭！不要哭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好不好？只要我可以，我一定会帮你的。”

　　“呜……呜……呜呜……呜……”姐姐仍是哭个不住，她好伤心，真的，她虽然在以前也一直哭，可是我知道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那样伤心。

　　“姐姐，告诉柳凌好不好？到底是谁惹了你？不要哭了，知不知道？真的，听你哭，我心里也好难受！”

　　出乎我的意料，像急刹车一般，姐姐停止了哭泣，只是不停抽泣，而且最主要的是……

　　她推开了我！用力推开了我！！！

　　“颜灵姐～。”我有些不可相信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颜灵姐用手擦去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双眼朦胧地看着我。耳边略带伤感的歌曲，让我有些沉醉。

　　“你爱承翰吗？”姐姐边哭笑边问我，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伤。

　　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伤心？为什么你伤心时却宁可强颜欢笑，你知道我看了有多心疼吗？我真的很不理解。

　　“我只是把他……把他……当哥哥……看……待……”我还没有说完，就只听见玻璃杯破碎的声音，浓郁的咖啡溅了我一身。

　　“颜灵姐！！！”我大为惊讶，出于本能一下子叫了出来。周围的人去阿布静静地看着我们，目光淡漠。

　　沉寂慢慢地浸入空气，原本就感到的可怕寂静，此时愈加强烈。耳边能感受到的知识颜灵姐的抽泣声，还有的大概只有回味刚才的那一幕，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咖啡溅出的那一瞬间。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爱你，你却只是把他当哥哥看待？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为什么拥有时却不知道去珍惜？”

　　“我？”颜灵姐说的是我吗？我很疑惑地看着她，满脸疑云。

　　“是，说的是你，他为了你，在三年多，一个女孩也没去在意，拒绝了很多人。这些你……你都知道吗？而我，非常不幸，也是其中之一。”

　　“……”我猛地拍了桌子一下，把颜灵姐吓了一大跳，真的，我太惊讶了，真的是这样吗？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为什么不去珍惜那么好的人？今天我从他看你的眼神仍是看出他对你不变的心意，你……你懂得去回报吗？”颜灵姐很激动地说，脸色也越来越奇怪，她停顿了一会儿，“其实……不是姐姐说你什么，早上你的态度，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对他最大的伤害？最大的讽刺？他那么喜欢你，你却从来都不去理会，只当作不知道那样。你太自私了，你说说，你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是怎么想的？”说到这儿，姐姐的泪水又情不自禁往下流。

　　听着听着，我也哭了：“我哪里不懂珍惜了？姐姐，三年前……三年前……你要知道……那时受伤的是我啊……”

　　姐姐由于生性温柔，一下子被我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此时的眼中没有了愤怒。

　　“姐姐，那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我哭着摇了摇头，“为什么总是要我去体谅别人，却从来没有人体谅过我？三年前的事，姐姐你也知道。我根本没有想过放弃，可是……可是事实却告诉我，我最喜欢的人深深地伤了我！那段日子，对我而言，真的什么都没有了！连黑夜都没有。他，承翰，那么轻松潇洒地离去，而我，你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当时的处境吗？从此，我发誓我要变坚强，我要学会忘记！哪怕是忘记我曾经受到的一切伤害。可是，就当我已经几乎彻底淡忘时，上天却硬要让我想起！！硬要撕开我那隐藏在坚强外表下的伤痕……”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那么多，也许是因为压抑了太久，突然爆发，就是这个样子。

　　“……”

　　“难道上天就一点也不可怜可怜我？当时让承翰对我那么好，可当我慢慢喜欢上他，他却无情地抛下了我哦。最后，我还要故作坚强地欢笑离去，真的，又有谁理解过我？大家都认为我很放得下，我究竟怎么想又有谁知道？”

　　“……不要……说……说……了……”姐姐有些痛苦地说。

　　“我想挽留，我想求他留下，即使他留下我也只能看到他与李晓慧的欢声笑语，但是我仍想那么做，迫切地想。当时脑海中一切都很乱，但这想法却十分清晰。可是……可是……我又如何抛下我的自尊，去换取那根本一文不值的同情？我不要同情……为什么最终那样让我心痛……”

　　“……”

　　“原来爱情是那么让人无奈，如果不去伤害别人就注定要被别人伤害。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宁愿傻傻地被别人伤害？承翰真的伤害了我，而我，居然没有想到去报复，过去了就过去了。真的，感觉过去了，就不能去寻回。我……我是不是太单纯了……”我一边说，一边看着已经被我的一大串话说得又哭个不停的颜灵姐。

　　颜灵姐不可相信地看着那个说着说着几乎有些失控的我，半晌没有说话。

　　“柳凌，原来爱一个人，为他付出再多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最后。”颜灵姐苦笑了一下，“最后我却什么也没有得到。我为他放弃了那么多，甚至是我的前途，可他……他为什么还是不知道？”

　　“姐姐～。”我惊愕地看着颜灵姐。

　　“我为他连大学都可以放弃，为什么最终我还是那样受伤？”姐姐已是泣不成声。

　　原来……姐姐就是因为江承翰才放弃了上重点大学的机会！姐姐，你为什么要那么傻？要为他牺牲那么多？他不值得你那么做！就因为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的人，就放弃自己以后生活的目标，姐姐，你真的太傻了！

　　“你知道那个‘飞’是谁吗？”姐姐泪眼婆娑地问我。

　　飞？我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是啊，那一次，姐姐那样失态……

　　我正等着颜灵姐的回答，却发现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小店好像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了喧闹，唯一听到的只有颜灵姐急促的呼吸，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竟会如此变化，一下子如此寂静。

　　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一切，唯有呼吸声，还让我相信我仍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一切又是那么奇怪。

　　我回头去看颜灵姐，她正低着头，摸着手指，我看不到她的反应，因为光线的原因，光线很暗。

　　“颜灵姐。”我叫了一声，她没有抬头，仍是低着，好像想更加低下去。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我愿变成……

　　我听到了，颜灵姐的手机响了，歌曲是《童话》，她怎么会喜欢这种老掉牙的歌？

　　颜灵姐拿起了手机，看了看屏幕，我注意到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她接起了电话，那一刹那，她的表情异常平静，有些可怕的平静。

　　难道“飞”是……我不相信！天下哪有那样巧的事？

　　“‘飞’是……承翰……而她口中的那个女孩……是……是……姐姐……我……”

　　我震惊不已！难道一切事情就是上帝那样准确地安排好的吗？由不得我们去选择。一切都是那样巧，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姐姐你那么爱承翰，而我当时……

　　“姐姐，不要做傻事。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在这里却要那样顶真。”

　　“……”

　　“你会有自己的生活，要为了自己而生活，一首歌很有道理，蔡依林的《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听听。”

　　说完，我开始从头唱起了那首歌：“爱一个人
　　需要缘分
　　你何苦让自己
　　越陷越深
　　别傻得用你的天真去碰触不安的灵魂
　　每一天只能痴痴的等
　　爱一个人别太认真
　　你受伤的眼神令人心痛
　　没有一个人
　　非要另一个人
　　才能过一生
　　你又何苦逼自己
　　面对伤痕
　　我知道你很难过
　　感情的付出不是真心就会有结果
　　别问怎么□□才能长久
　　这道理有一天你会懂
　　我知道你很难过昨天是恋人
　　今天说分说就分手
　　别问你的痛
　　要怎么解脱
　　多情的人注定伤得比较久
　　爱若变成了刺
　　思念也成了痴
　　也许心碎是爱情最美的样子”

　　“姐姐，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比承翰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人，何必这样呢？”

　　“也许是吧，妹妹。”姐姐有些恢复了平静，睁大眼睛看着我。

　　“只要你尽力，那就一定可以。”我伸出手拍了拍颜灵姐的肩膀，姐姐，你那么优秀，一定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