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影伤

3、《地上的翅膀》

　　地上的翅膀
　　——给无影和恋火的结婚贺文

　　我讨厌下雨，特别是这样夜下着这样的雨。

　　手托着腮，无聊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在夜色灯光下的水雾让人很容易想起那些不快的事情。身前的咖啡已经凉了，轻啄一口，摩卡独有的酸味更强烈了些。机场的咖啡厅比平时热闹了许多，因为这样的天气，已经延误了十几次航班了，可是雨似乎还没有停止的迹象。
　　几年前，就是这样的夜，他走了。从此我讨厌雨，讨厌这样的夜。一记惊雷赶走了夜的寂静，蓝色的光亮划破夜空，在那眨眼即失的瞬间却可以让夜变的如此明亮。窗上印着自己的影象，暗黄色的头发曾经是他的最爱。咧了咧嘴，原来自己还没有忘记怎么去笑，自嘲的笑笑，是该醒了，风雨过后的天气注定了是清新的，为他封闭了几年的心，现在也该出来呼吸呼吸清新的空气了吧。重新要了杯咖啡，是蓝山咖啡，加了奶，觉得味道很不错，原来换个口味的感觉也不是那么差啊。
　　在太阳的第一束光亮洒向大地的时候，雨也终于停了，树上和地上的雨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被延迟的航班陆续起飞。进机舱前最后看了一下这个城市，或许我不会再回来了。最抱歉的是裴浚风，临走前我去过医院，他还在昏迷中，裴浚凡坐在他床边守着他，手上和头上的绷带有着点点嫣红。

　　巨大的铁鸟开始启动，舱外的景物在穿过云程的时候就彻底的消失了，身下是厚厚的云雾，天很蓝，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是透明的。松开安全带，顺了顺些凌乱的发。
　　“啊……拜托你，下次要走的话，请选者白天，要知道晚上是用来睡觉的，不是出走的，啊……好困，我先睡一下，到了叫我！”一句话连续两个哈欠，好奇的看了看我身旁的人。
　　“你……你……你怎么……”我的确吓了一跳，三人座位现只承担了两人的重量，很明显，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
　　原本已经闭上的眼半睁着，“怎么？看见我怎么激动？”调戏的语气坏坏的笑容，那个男人现在不是应该在医院的吗？
　　“激动你个鬼，你怎么会在这里？”对这是关键，我没告诉任何人我离开的消息。
　　他还是那样半躺着，闭上眼说：“谭耀，你认为我在已经对你表白后，还会这么轻易的放你走？现在在天平洋上，你也别想逃了，我呢，还可以睡2小时觉，别在中途吵醒我。”说完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

　　神啊！是，没错，我是说过要醒来，是准备改变我的生活习惯，但是也不用这么快就帮我实现我的承诺吧，而且还是他，这个小我4岁的学弟？神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照顾一下我呢？
　　身旁的人依旧熟睡着，机外的云层也只有偶然的几丝飘在空中，天平洋的蓝和天空的蓝相互辉映着，还夹杂着从洋面发射的阳光显得格外的美丽。只是现在的我可没有心情去欣赏这难见的美。许阳，他不是在开玩笑，虽然半眯着眼，可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认真。他说：“因为，我爱你”他用了“爱”而不是“喜欢” 。因为“爱”我，所以他公布了照片和录象，因为“爱”我所以即使他知道真相，也不要告诉我。因为“爱”我，所以才在我犯错之前阻止了我。也因为“爱”我，所以在最后他才会打破他每晚必睡觉的习惯来追我。
　　可是，这样的“爱”过于强烈，已过“血气方刚”年龄的我已经没有了可以回应这“强烈”的“激情” 。那份激情早已经随着改变习惯而一起丢弃了。

　　半月后
　　“喂，你可不可以不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冲他吼相同的话了，他还是咧嘴笑笑，耸耸肩。“我没有跟着你啊，只是我们恰好要走相同的路罢了。”看吧，他每次都是这样无辜的说。
　　说真的，他很烦人，每次要下雨之前，他总会打电话给我要我带雨具。每次吃饭的时候，他也总会出现在我眼前，带来的是我最想吃的东东。无论我怎么吼他，骂他，他总是笑笑，然后双手一摊，找所有可以找的借口来堵得我哑口无言。不管我愿不愿意，他总会出现在我面前。他象鸡妈妈的妈妈一样提醒我天气变了，要多加衣物。或是在我熬通宵觅食未果的时候，他会象“圣诞爷爷”一样给我带来一大堆的食物……

　　三个月后
　　“我要走一段时间，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哦！”那天早上，我在门口发现这张从门封处塞入的字条，庆幸自己终于可以回到以前的宁静的生活了。
　　但是奇怪啊，每次下雨被困的时候，总会放心的等他来接我，在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等了他好几个小时了。每次通宵觅食未果的时候，我都会趴在窗台等着他来送食物，直到天亮。每次走在街上，总会觉得好象缺点什么似的。原本期待中的宁静现在却静得有些可怕。
　　三个月的时间，我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被他鸡婆的“管着”，他已经走了2个星期了，突然好想见他，可是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联系方法。冰箱已经没有食物了，以前都是他买来给我。

　　结帐出来原本晴朗的天，已经下起雨，没有出租车经过。手中的东西很重，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从来不让我提这些东西。天还是很暗，看来雨还会下一段时间，还是没空车经过。
　　手中的重量突然变轻，有人从身后拿走了所有的物品，急急回头，看见的是他那张依然微笑的脸。
　　“不是告诉过你，变天的时候出门要带雨具的吗？”第一句话还是那一贯的鸡婆。久忍的泪止不住的夺眶而出，这吓坏了他，扑进他的怀中，任由泪水在他的体温下尽情的发泄，背后传来的是他手掌的温度。
　　“好想你。”模糊的声音他却听得很清楚。
　　“那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你没给我联系方法。”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耀，我爱你，好爱你。”头顶传来熟悉的话语。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这样说。雨还在下着，天也还没变亮。而我却找到了停泊终身的港湾。雨，看来也没有那么讨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