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之回眸》然心

5、第 4 章

　　没想到陷入心魔时听到的那个声音，会是殷六哥所出。
　　惊讶地看着殷梨亭之余，莫瑶微微愣了一会神，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双手仍扣着殷梨亭的手不放，脸上又不觉泛起一抹红晕，忙松了开。

　　而松开手的一瞬间，莫瑶更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步。待双脚一合，余光顺势往两边瞥过，此时身侧除了三个看守蛛儿和曾阿牛的峨眉弟子，其他人均已加入前方厮杀。青书之前与人过招并未受伤，是以也在其列。每招每式，大都护着身旁的那个峨眉女弟子周芷若。

　　旦看边上五人注意皆在正派与魔派交手上，没人看得刚才之景，莫瑶轻吁了口气。

　　将莫瑶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殷梨亭眸光悄然往被捏的有些发麻的右臂一扫，不知怎地，莫瑶松开手时他心底也跟着暗暗松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她是七弟的姐姐，且与他一同长大，两人自也是有兄妹情谊的。

　　是以，在灭绝师太抽出长剑大喊“诛灭魔教妖人”那刻，他下意识的往莫瑶这边看了一眼。本意是想在动手前与她说不必勉强，却没料看见她呆瞪前方、脸色苍白异常。故在他人跃入战场之时，他走了过去。如此，便有了现在一幕。

　　思潮略微起伏一番，殷梨亭未忘记身处此地之因，他深深地望了一眼莫瑶，留下一句“再此等候”后，转身向魔教弟子跃去。

　　有了灭绝的加入，倚天剑的威力可想而知。不过片刻，魔教已死伤无数，活着的被峨眉弟子用剑指着靠成一圈。

　　莫瑶因之前被深藏的心魔所扰，眼睛虽盯着前方战场，心绪却一直未凝。等到她恢复些许精神，一旁的五人已不再身侧。再往前方树林看去，那名名叫曾阿牛的少年正巧被灭绝师太打趴在地，吐血不止。

　　也许是觉得那少年有几分面善，又知灭绝为人行事向来狠绝，看见此幕，莫瑶秀眉忍不住一皱，缓步朝前走去。

　　恰时，那峨眉派弟子周芷若因帮曾阿牛讨些休息时间而被自家师姐质问，脸色气得发白。
　　莫瑶走近时，她又轻轻答道：“本门武功天下扬名，这位公子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他根本不会是师傅的对手，师傅是仁侠宽厚之人，岂会与他计较养一会伤的时间？何况他若到时起不来，也怪不得师傅诛杀这些邪魔外道了。”

　　闻言，站在人群中的殷梨亭点了点头，朗声道：“这小兄弟虽分不清正邪，说话举止却是仁义之士。且让他休息一会，谁若动他，我殷梨亭第一个不答应。”

　　他话音方落，那曾阿牛已兀自站起。

　　擦去嘴角的血迹，曾阿牛双手抱拳，朝灭绝躬了一身：“多谢师太让晚辈疗伤，现在晚辈再挨师太最后一掌。”

　　灭绝师太冷冷一哼，见他年纪轻轻竟有此深厚内力，心下暗起怜才之心。但想这少年是为魔教挺身而出，实在不值可怜，内劲随即向抬起的右掌聚拢，作势欲挥。

　　“且慢！”
　　几乎在这一刻，莫瑶与远处观战的殷野王同时出声。

　　因莫瑶距离最近，大伙在看了眼殷野王后，齐将目光转向于她。
　　莫瑶不以为意，缓步走到曾阿牛身前，淡淡地与灭绝笑说：“师太，这小兄弟年纪小，固执成性。我看您大人有大量，别与这孩子计较了！”

　　早在之前就对莫瑶心生怀疑的灭绝一听，心中极是不悦，面色自不予以好看：“莫姑娘，你与这小兄弟应是恕不相识，他与魔道为列，怎帮他说起好话了？”

　　“师太误会，我并非帮他说好话。只是看他眼神，想起张五哥的孩子无忌。若师太不愿听，便请当莫瑶没说！”听她这么一说，莫瑶立刻摇头，而后转身面对曾阿牛，“小兄弟，我看你年纪轻轻，何必命丧在此？如今你要死了，我与你相识一场倒没什么好送的。”

　　说着，莫瑶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予他道：“这样吧，你等会伤势必然会加重，万一一时半会断不了气。我这瓶里还有一丁点的药，你若是哪有外伤，到时倒点在伤口上，延缓一些疼痛倒也好走得舒服些。”

　　接过药瓶，听莫瑶将药的用途说完，曾阿牛本因她言而闪烁不止的眸子里，更尽透出感激之情：“阿牛就此谢过好心姑姑赠药。只是……这里实在有比阿牛更需之人。”语毕，转身便将药瓶递给了魔教受伤最重的弟子。

　　灭绝一瞧，眉心一蹙，不由讽道：“莫姑娘，看来你的好心是白费，这小子并不领你情。”

　　将曾阿牛此举看在眼里，莫瑶点点头，口中随之附和：“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却多了几分探究。

　　这小兄弟穿的虽是破破烂烂，但言行举止无不透着儒雅之风，可见他也并非如他所说的般，只是个乡野小子。何况，他还接下了灭绝的两掌。以她对灭绝的了解，这两掌决计不轻，而能接灭绝两掌不死，且在他这个年纪的，江湖上恐怕是没有。

　　心中越想，看曾阿牛的眼神就越发觉得此人深藏不露。莫瑶缓缓地将目光移向灭绝，而后又看向她手中的倚天剑，唇畔略张半晌，终是沉默地向着站在人群里的殷梨亭走去。

　　殷梨亭静静地望着莫瑶，许是因先前看见她脸色苍白似要昏倒，担心自己回去没法与七弟交待，从莫瑶自草丛中走出到出声阻拦，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又听她言及无忌，心中亦有些伤感，这会见莫瑶失神走来，深藏在心里的话也不禁轻轻叹出：“无忌若是还在，应与这少年一般年纪，他聪明伶俐，定然有番作为，可惜……那孩子福薄。”

　　此刻，几乎所有人的注意都凝聚在灭绝师太发出的第三掌上，这声叹息也就莫瑶听着。她愣愣地抬起头，一双妙目方方对上那张清隽温润的脸。良久，才幽幽地说：“只能说，命运弄人。”

　　她说这话时，恰逢殷野王哈哈大笑，而她声音又轻，等殷梨亭确定外围的天鹰教徒不会来攻后看来，莫瑶已闭双唇，凝听灭绝与殷野王的对话。

　　曾阿牛能接上这第三掌，显是出乎灭绝预料，再看这小子半点外伤也无，顿觉面上无光。可若再打，江湖人又定当笑她言而无信。无奈之下，只得冷着脸一挥手，领着弟子向西行去。

　　昆仑、华山、崆峒各派的人此时已是精疲力尽，见灭绝师太一走，也迈开步随去。
　　殷梨亭一如最初，慢步走在最后，心忖着莫瑶说的话。刚才他隐约好像听见了一个“弄”字，弄什么呢？

　　殷梨亭暗暗沉吟，却在不经意间把心里的想法说出，被走在他身旁的宋青书听见，好奇地问：“六叔，你在想刚才的事吗？”

　　宋青书年轻气盛，今日得见那少年与灭绝师太对了三掌而无事，又见峨眉那位周师妹对他似有几分另眼相看。心里正气闷着，此时听到殷梨亭一人喃喃低语，误以为六叔是在想对付那少年之法，遂而好奇。

　　“事？什么事？”思绪一散，殷梨亭从思索中回神，双眸应着本能前后一望。

　　宋青书见他如此，知自己是误会了，可又不想说明，只得默然不语。幸殷梨亭瞧四周并无魔教的人来袭也没刨根来问，自恼一阵后心境也就平复下来，澄澈的黑眸又慢慢移向了那走在灭绝师太身后的女子。

　　轻轻地瞥了眼宋青书，殷梨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淡笑，他虽是出了会神，可有些东西却是看得明白——青书这般，分明是对那位周姑娘动了情。不过他可不是七弟，不爱主动探问这些事儿，素来都只是猜得出便猜，猜不出的……

　　思忖至此，眸光不偏不倚的对上前方回首的莫瑶。不免又想起自己出神的原因，殷梨亭在心底暗暗一笑：“猜不出的，那定然就不是自己该想的事，还是不要多想。至于自己现在最该想的……”

　　一霎间，纪晓芙的身影在殷梨亭脑中闪过。双目不期然的扫过光明顶，原本温润的眼眸，登时迸出冷冽的寒光。

　　他此刻最该想的，是杀杨逍为芙妹报仇！

　　看着满目被仇恨占满的殷梨亭，莫瑶什么也不能做，终究只能在心里偷偷地一叹。

作者有话说

　　我果然不擅长跟原著剧情走，一跟原著就感觉食之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