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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玉剑 ...

  •   爱新觉罗·胤禟是“我”的未婚夫?

      听到这个信息后,只感觉单薄的身子被夜风吹的愈加颤抖,一颗心仿佛被一瞬间掏空了。

      史书中九阿哥的嫡福晋是董鄂七十之女,如果我与九阿哥有婚约,那为什么我却是董鄂彭春之女?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我是否拥有搏击它的力量?

      “可是瑾儿与九阿哥的婚事是当年太皇太后在世的时候亲自指婚的,虽然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恐怕皇上也不会同意取消指婚的。”额娘不无忧虑的说,在她心目中皇子福晋都不以为意,她只想要自己的女儿平安喜乐。

      “皇子大婚一向是皇上做主的,前些年妹妹年龄小无法举行大婚,可是妹妹今年已经十七了,按常理说皇上早应该下旨大婚,可是九阿哥却一直称病拖延,婚事才一拖再拖,让我看哪里是生病,根本就是我们家已经没落了,配不上他,……想必九阿哥的额娘宜妃娘娘也定是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皇上才如此对九阿哥的婚事放松。”哥哥悲切的话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的传进我的耳朵,“额娘,阿玛清明一世,我们何不自动请旨退婚,切莫不要让九阿哥寻出莫须有的名头来毁婚,沾污了阿玛的名声。”

      良久,额娘无比疲惫的说,“那明儿你就写折子吧。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了吧,我去看看瑾儿。”

      我闻言急忙转身小跑回房,迅速的关上房门钻进被窝里,以至于额娘进来后看到我通红的小脸又是一阵着急,还以为我又发病了呢,我只好骗她说是药性的缘故,她才稍稍放下心。

      被额娘用温柔的目光督促着闭上眼睛睡觉,可是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额娘,我好喜欢这样叫你,可是我不是她的女儿,以后也不可能嫁给九阿哥,我本不属于这里,我是为了一个人才放下一切来到这,可如今那个是我生命全部的男人却杳无音信……

      他是否穿越成为太子?是否安全无恙?

      此刻,再多的牵念与泪水都被额娘轻软的手轻轻揉进梦里,我终于朦胧睡去。

      没有目标的等待对于我来说无疑是万分难熬的,这种心境我之前从未体验过,从小到大我都被大哥保护的很好,从未受过一丁点伤害。

      与嫂嫂坐在庭前的石桌边,认真的看她拈针如飞的绣花,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和她说些家常。一切看似平淡而安好,只是我的心,时刻都在波澜起伏。

      这时敲门声传来,门房福伯去开了门,跨步进来一位和哥哥年纪相仿约的二十岁出头的男子,身材魁梧,相貌端正,见到嫂嫂先嘻笑行行礼,道:“嫂嫂有礼了,我来寻玉禄兄一道进宫当值。”看来这位应该算是常客了。

      嫂嫂自然的起身还礼,“德安兄弟来了。”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却迎来那人打量的目光:“看来玉瑾妹妹的病已经痊愈了,这真是大喜事一件,这下玉禄兄在宫里就不必每日为你担心了。”

      我低头一笑,答道:“是我不好,劳哥哥惦念了。”

      “一家人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时哥哥从书房走出来,声音爽朗的嗔怪我,暖融融的秋阳下,哥哥一身银灰色马蹄袖长袍,腰束黑色腰带,身材颀长,肤色白皙,一幅文雅的名士风采,倒一点也不似武将后代。

      嫂嫂一时间忘了有外人在,流露出一幅恋恋不舍的小女儿姿态,“这就要走了?”

      哥哥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柔声嘱咐道:“我不在家,额娘与瑾儿就交给你了。”

      “玉禄兄,你们夫妻俩话别要不要我和瑾儿妹妹回避一下。”德安在一旁打趣道,目光却在我身上流转一两个来回。

      我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对着哥哥,他微笑着轻巧的越过我不着痕迹的挡住德安的视线,他对着我和嫂嫂道:“额娘那里我已经道过别了,我们这就走了。”然后又有些不放心,凝重而心疼的在我耳边小声嘱咐道,“瑾儿,以后不准再犯痴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要记住你还有哥哥呢。”

      我刹时便想到了昨晚他和额娘的话,知道他是在暗示我与九阿哥取消婚约的事,心里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于是冲他微微一笑,轻声道:“哥哥放心,瑾儿懂。”

      哥哥听完我的话之后显然精神一振,笑的很释怀,然后便和德安并肩朝大门走去。

      “玉禄兄你知道吗,太子要废了!”德安的语气透着黑云密布的压抑。

      德安的一句低语震惊了我浑身上下所有的细胞,我呆在原地无法移动分毫,却感觉天旋地转。

      废太子?没想到大哥心心念念了十九年,竟然在这样一个契机下穿越回来,他能接受这个打击吗?

      我看着哥哥和德安二人低语着即将迈出大门,突然叫了一声:“等等!”

      两个人同时站定回身看我,我压抑着胸口剧烈起伏的心跳走上前去,我望着德安一脸惊愕的表情整理好自己的心绪,柔声问他:“德安哥,你刚才说太子要被废了,那他现在在哪儿?”

      德安不知我一个小姑娘为何突然对政事这么上心,愣愣的看着我,嘴巴张了又闭竟不知从何说起。

      哥哥显然也有些惊讶,他轻轻的揽过我的肩头,安哄着:“瑾儿,这些不是你应该了解的事情,听话,快回心休息。”

      可是这并不能缓解我心中激动的情绪,我相信大哥已经穿越成为太子,我愿意把这种盲目的肯定当成现在唯一的希望。

      德安在接到哥哥的示意下结巴的说道:“昨日皇上已经在布尔……布尔哈苏台行宫召集诸王……及百官宣布要废太子,任何人不能为太子求情,现在行围的大队人马已经动身回京了。”

      康熙四十年,康熙巡幸塞外,途中太子与康熙的矛盾激化,终于使康熙帝下定决心——废太子!九月初四,康熙在布尔哈苏台行宫上诏诸王,下召大臣、侍卫,文武官员齐集宫前,痛诉太子种种恶迹,宣布欲废斥太子。九月十六日康熙帝回到北京,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将废皇太子胤礽幽禁咸安宫,二十四日颁诏天下。

      清史,我早已烂熟于胸,只是没想到一切竟然从一废太子开端。

      大哥说他穿越回来只是想让事情是它本来的样子,可是事情本来的样子究竟是什么呢?

      当年他年未弱冠便才倾于朝,心思清明为人谨慎,是他的皇阿玛引以为傲的儿子。如今,当年对他宠爱至极的皇阿玛已经对“他”的种种恶绩痛心疾首,以至于将他的太子之位不得以而废之。

      皇阿玛、兄弟情谊、太子之位,一切的一切在他消失十九年之后以一个全新的姿态呈现在他面前,有多少在他意料之中,有多少是他难以承受之重!

      我轻轻握住哥哥的手,强做轻松的对他一笑,“哥,你们快去吧,我没事,你放心我会听额娘和嫂嫂的话等你回家的。”面对疼爱自己的人,无论怎样也不能让他为自己伤神、伤心。

      “嗯。”哥哥点点头,双眼之中有着无尽的溺爱,又有些不确定的歉意。

      目送着哥哥他们离开,我站在门外看着眼前这条陌生的街道,我告诉自己这不是我的世界。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回石凳继续绣花的嫂嫂,脚步竟不知不觉的往前迈去,自从穿越而回,我已经在这个世界呆了十一天,一个没有大哥在身边的十一天,每一天每一夜对我来说都是漫长而无望的旅程,我看不到终点,看不到光明。现在迈出大门有一条路摆在自己的面前,我有种错觉,仿佛大哥就在路的尽头等我,一如每次接次放学时,安安静静的站在校门口,在看到我之后会冲我温柔一笑,那笑如似水骄阳,温暖迷人。

      穿过熙攘的人流,天空一碧如洗,空气干净清新,街道上的酒楼茶肆林立,这就是大哥生活了十六年的世界,更是他心心念念十九年想要回来的世界。大哥,也许这里的一切一如你梦中的繁华盛世,但是此时此刻你不在我身边,这一切于我又有何意义?

      思绪迷蒙,脚步也愈发的凌乱,这幅身子仍是虚弱不堪,我伸手扯了两下领口,好让浑身的虚热有发泄的出口。

      正在这时迎面奔来一匹黑色骏马,我眼睁睁的看着它越来越近,周围一下子寂静下来,虽然仍有人们不及躲闪的惊呼和提醒我躲避的叫喊,但是此时只有那马蹄声一下下传来,一下下的踏在我的心口上,那一瞬间我对自己说,是不是我不躲闪,我就可以解脱了。

      可是就在我眼前一片黑影的时候马上的小厮竟然及时拉住了马缰绳,然后他整个人从半立起来的马背上滚了下来,一顿骂自然是少不了的,我自己也被吓得蹲在了地方,我捂着狂跳的胸口后背冷汗涔涔,我竟然会有那种念头,我怎么可以,难道我要弃大哥而去吗。

      我怎么可以。

      突然手臂被人用力的抓住,我惊慌的抬眼,却看到刚才马上的小厮一脸的愤怒和恐惧,他一手抓着我的手臂一手指着我狠厉的骂道:“你是哪家的疯丫头,想找死也别来寻我的晦气啊!天杀的这下你让我怎么回去交差,掌柜的一定会扒了我的皮的!”

      我挣脱着小厮颤抖的手,眼神却猛的看到了地上一支碎裂的玉镯之后,明白了自己一时的恍惚竟为他酿成祸事,看着他吓得脸色发白对我又隐忍着狠厉的模样,心里于心忍,他救了自己的命,我怎么能害他因此受连累呢。

      “你先放手。”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睛真诚的说,也许他被我冷静的眼神点醒,也许他看我穿着不凡怕万一是哪家有身份的女子,最后他忿忿的松开钳制我手臂的手。

      我从地上站起身,向前走两步重新蹲下身子,将碎裂的手镯一片片捡起来放在旁边的锦盒里,又后包袱皮重新包好,然后我起身对他说:“带我去和你们掌柜的说清楚,这祸事是我惹的,我会赔给你们的。”

      “赔的起吗你,你可知道这手镯是……”他鄙夷的看着我,将没说完的话咽在了腹中,也许是真的别无他法,最后他只好将我带到了前方不远的一家古董店。

      从刚才小厮未说完的话中可以猜测到这手镯来历不凡,京城重地,任这是哪个府里的物件都价值不扉,如果真要赔偿的话恐怕以董鄂家现在的家资会有些吃力吧。

      额娘、哥哥嫂嫂,请原谅瑾儿的莽撞,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走出府院。

      那名年轻的小厮在向掌柜的交待了事情的经过之后结结实实的挨了掌柜的一记耳光,老掌柜的看着摆在柜台上的碎玉镯,痛心疾首,“你个狗奴才,你知道这手镯可是八爷特意吩咐我们去搜寻的,现在碎了我们怎么向八爷交待,就算八爷他宏量不为难我们做奴才的,爷那里也决对饶不了我们!”

      我看着那名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字也不敢说,心里歉意更甚,如果他真是仗势压人、有恃无恐的暴奴,恐怕我现在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掌柜的,请你不要责备他了,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我知道这件祖母绿翠玉镯是件难得的极品,但事已至此,还请掌柜的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我上前一步对着年老的掌柜虔诚的求情。

      老掌柜灰色的眼珠转而看向我,锐利而严肃,“听姑娘的话好像懂玉,既然懂得就更应该知道这件玉价值连城,如此你还敢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

      “莫不是我要揽,只是我不想因为我的无心之失而连累这位小哥,如果可以的话,您看我这件玉坠如何?可否抵这支镯子。”我心知这件玉镯的价值,更从刚才掌柜的话语中窥其份量,所以便打消了让告知额娘从府里拿银子来赔偿的念头。不得已将自己脖子上戴的玉坠摘了下来,这是我从穿越醒来之后便一直戴在身上的。

      我虽对玉器不精,但那么多年在大哥身边难免耳濡目染,我知道这柄雕刻精细,美轮美奂的玉剑材质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它的价值就算比不上那支镯子也应相差无几了。

      掌柜的本来满脸的不屑,他许是从我的样貌上断定我是拿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但是他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却在看到我手掌心中的羊脂白玉剑时整个绷紧了起来,只见他时而皱着眉头探眼打量我手中的玉剑,时而不可思议的抬头看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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