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记事》随心随意

3、结识

　　三人快马前行，这对方威和楚潇轩来说倒是没什么，不过方思瑶却觉大腿内侧跟火烧一般疼痛，偏生她又是个倔强的个性，愣是不吭一声。

　　方威注意到她脸上难耐的表情，对着楚潇轩朗声说道，“累死我了，赶路也不是这样嘛，休息一下。”说着便拉紧缰绳，停了下来。

　　楚潇轩也不看他，瞥了方思瑶一眼，“前方一里处应该有个茶寮，到那里在休息片刻。”

　　方思瑶听到这话，松了口气。她可不想累死在半路上。

　　片刻后，果真有一茶寮，三人坐下，唤了三碗茶水，二碟小菜。

　　方思瑶看这茶寮颇为简陋，只摆着两张陈旧的桌子。那卖茶的老丈皮肤黝黑，双手指缝里仍残有污垢。那些器皿也不甚干净。她看到这些，对着面前的这碗茶水也就没了胃口。楚潇轩也没有动作，反倒是方威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无所谓的喝了起来。

　　楚潇轩站起身来，询问那卖茶的老丈，“敢问老丈，这里距风江城还有多远的路程？”楚潇轩看似彬彬有礼，却站的离那位老丈足有两米远。

　　那老丈声音沙哑，“公子要去风龙城。”说完看了眼方思瑶，“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莫去的好，风江城最近不太平啊。”

　　方威听到这倒是来了兴趣，赶忙起身问道,“老丈此话怎么说？”

　　那老丈又是看了一眼方思瑶，而后摇摇头。“我看这大姑娘生的如此模样，此去凤江城可是危险。城里现在颇有些脸面的人家都把自家未出阁的闺女送出了城”说到这顿了顿，像是不忍吓坏方思瑶一般，吞吞吐吐的开口道，“那些女子死相可是相当恐怖。”

　　原来风江城近来发生了一连串的杀人事件。被杀的人都是城中大家的女儿，且都是被人先奸后杀，然后剥光衣服吊在县衙门口。现在城中人心惶惶，凶手却到现在还未被抓到。

　　楚潇轩听到这微微皱了眉，这个人的手法倒是不像一般的采花贼，手段太过凶狠。人死后也不放过，还要将尸体置于县衙门口任人观赏，莫非是恨人入股。

　　方思瑶乍一听倒抽了口气，但毕竟不是闺阁女子，片刻后也定了神，只是心中有些惴惴，怕是这一趟不太平。方威对这样的事最是感兴趣，也未露丝毫害怕的表情，倒有些跃跃欲试。

　　那老丈看三人神态自若，想来不是一般人物，便也不再多言。

　　三人离开茶寮之际，便向着风江城前行。

　　三人到达风江城时，天色已暗，方思瑶原以为他们会去客栈中住店，却没想楚潇轩带着他们来到另一处——江府。

　　楚潇轩看着方思瑶诧异的表情，淡淡解释道。“我与江大公子是旧时，之前已书信告知他我与你会来拜访。”说完瞥了一眼方威，也不说话，甩了个冷脸给他。估计他没有想到方威会跟来，所以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

　　三人坐于大堂中，下人通报后，江翰匆匆赶来。他步履匆忙，面带喜色，“我已久候多时，早早的便备下客房。”说完转向方威，询问道，“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在下方云庄方威，与家姐一同前来，多有打扰请多见谅。”方威这时倒是颇有少庄主的派头。

　　方思瑶行了个礼，看江翰一身青衣，身材硕长，但却丝毫不显文弱，皮肤略黑，全身处处透露出精干。

　　“有客前来竟不予介绍，怎可匆匆扔下我前来。”语气颇有些嗔怪，声音轻软妖媚，到让人听不出是男是女。

　　只见一男子一身白衣，不同于楚潇轩的出尘，他给人以妖艳邪魅之感。他走到江翰身边，方思瑶这才看清楚他的样貌。唇红齿白，面如傅粉，一双丹凤眼煞是勾人。来人便是风雨涵。

　　风江两家是城中的两大家族，家族由来已久，这风江城便是两家祖上一手发展起来的，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边陲小镇到现在的颇有威名风江城。两家的关系也十分紧密，这些年来两家多有联姻。是以风家小公子风雨涵出现在江家也没什么奇怪的。

　　方思瑶看江翰表情有一瞬的怪异，但是再看时却见他仍是一脸笑意，暗道莫不是自己看错了。

　　“你们先随下人去客房，稍作休整。晚些，我这边准备酒菜给你们洗尘。”江翰颇为殷勤。但楚潇轩却并不显得特别热络。

　　“那有劳江公子。”楚潇轩谢过便示意方思瑶和方威跟上。方思瑶临走看了风雨涵一眼，却见他正好盯着她瞧，那眼神让她不觉心头一凉，却又说不出个缘由。她连忙收回眼神，微低着头跟着楚潇轩他们出了大堂。

　　江府不愧是风江城中的有名的世家，府邸占地颇广，里面亭台楼阁，富丽堂皇。方思瑶一行人跟着下人七拐八拐才到一院落——清风苑。

　　楚潇轩看着院中的景致，淡淡开口，“这里倒是有些清幽，布置典雅。”

　　方思瑶现在多少有些知道楚潇轩的性情，他现在开口就是喜欢这样格调的院落，不然只会不置一词。方思瑶看着他没有多少表情的脸，暗道这人怎么这么不露声色，看来她的那点心思是任重道远。

　　方威不耐烦的切了一声，真是受不了他说话遮遮掩掩的。拐过身便先行一步进去。

　　下人看楚潇轩脸色未露不喜，便开口道，“这里原先是大小姐的住所，前些年出嫁后便空置了。大公子知道您要来便让人收拾出来。”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里比较安静，无人打扰。小人就在院外靠左的小间内，若公子有什么吩咐可唤小人前来。小人先行告退。”

　　三人各自回房，稍作休息后，江翰便派人来请他们赴宴。

　　楚潇轩微皱着眉，双眼微眯，有些不耐这样的热络。其实他和江翰也没有太多的交情，早年江老夫人病危，江翰到药谷请他出谷诊治。那时他也是听从师傅的安排前来应诊，不想江翰竟如此感激，这倒让他有些不适。在方云庄上再次碰到江翰，他又十分热情的请他务必到府上来做客，楚潇轩不好推拒，想来只是住一晚也不会耽误行程。但现在却隐隐有些后悔。

　　三人来到宴会厅，看到桌上一青一白两位公子已然落座。方思瑶想到风雨涵之前的眼神本能坐在江翰这边。刚坐下，抬起头便看见风雨涵朝她凉凉的一笑，这一笑竟让她有些毛骨悚然。

　　方威看她哆嗦一下，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否觉得冷？”

　　方思瑶摇了摇头，转头看楚潇轩也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朝他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什么事。

　　楚潇轩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勉强露出个笑意。

　　这边方威已经和江翰谈的热络，方威本来就是多话的人，遇上一个热情的主人，场面倒是不会冷清。

　　风雨涵坐在一边也不搭话，只是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与他相对的楚潇轩也不怎么开口说话，偶尔搭上一句是为了不显得过分失礼。

　　方思瑶偷偷瞄了一眼江翰，想来觉得还是他看着让人舒服一些，没有风雨涵身上的那种违和感。不想她偷瞄一眼正好被江翰抓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红了脸。

　　江翰不在意的笑了笑，“方姑娘此番可是第一次来风江城？”

　　方思瑶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如此是否赏脸多留一日，在下可作为向导让姑娘领略一方风江城的美景。”

　　方思瑶看着楚潇轩不赞同的表情，刚想拒绝。那边风雨涵却已生硬的开口道出“不行”二字。

　　方思瑶有些诧异，怎的他反应如此强烈。看他两眼灼灼放光，隐隐有些怒火。

　　江翰脸色有些难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风雨涵恼怒的放下酒杯，甩袖离开宴会厅。江翰表情尴尬，颇为歉意的开口。“风兄可能喝多了，姑娘莫见怪。”

　　方思瑶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刚想说不必如此麻烦，明日他们应该就会离开。

　　方威这时也有些喝高了，朗声笑起来，“江公子果然好客，那明日可否搭上小弟，让我也见识见识。”

　　江翰笑了笑，说没问题，并询问了楚潇轩的意愿。楚潇轩表示自己对此不感兴趣，方威便在边上起哄要他明日一起出游。楚潇轩被他闹得没法，又不能太不给江翰面子，只能颇不情愿的答应。

　　方思瑶此时倒是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反正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多些见闻也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