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糖果法则》黑醋栗

8、08·交易

　　赫妮瑟斯并不知道那一夜，在斯夸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事实上，她很清楚自己在巴利安的情况自那天晚上之后，发生了改变。
　　虽然那并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赫妮的确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变了。

　　关于这个问题，她其实思索了很久，最终她把答案锁定为是所谓的“巴利安品质”在作祟。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只会承认强者，也只会接受强者，这个默认的事实在她所在的时代就一直是这样，只是没想到在多年之间也是如此。

　　巴利安……在这么多年里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虽然赫妮认为那一夜自己的表现其实并不能称之为出色，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只是在投机取巧，根本看不出什么战斗力。

　　但是这却是她唯一能够解释为什么斯夸罗的态度会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改变的原因。

　　而且那夜的任务没有能够让她像那个瑞斯一样一战成名，毕竟那是在夜间秘密发生的、没有留下第二个活人的战斗，最终的胜利归属自然便是一个谜。

　　况且巴利安原本就是一个秘密暗杀部队，太招摇反而会成为致命伤——当然，这一点在她所在的那个时代早就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因为在她的老爹的带领下，巴利安早就进入最“辉煌”的时代，无论是名声还是其他的。

　　不过有没有名声对于赫妮瑟斯而言并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如果名声够响的话，会有更多的机会接到更高报酬的任务，但是赫妮想要的，始终都不是名声这种浮于表面的东西。

　　“想说什么的话，就进来说吧，”坐在桌前喝着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赫妮突然开口，带着几分调侃，宛若和相识多年的老熟人对话一样
　　——事实上对于赫妮瑟斯个人而言，的确就是这样没错。
　　她和巴利安的关系得到改善的最好证明，就是她和他们对话时的语气和态度，渐渐地向她原本所在的时代靠拢，“一直偷偷摸摸地躲在外面，我会以为你是在暗恋我……”

　　将咖啡杯放下，面带笑意地看着打开的门的小婴儿，“玛蒙。”

　　“是么，”没有因为赫妮的玩笑而有所动摇，玛蒙始终都维持着他的淡定，“但据我所知，正在暗恋别人的人，不就是你吗？”

　　被人当场拆穿了自己的小秘密的赫妮也没有生气。
　　“真厉害，”非但没有生气，赫妮的甚至语气中还充满了赞赏，“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了。”

　　就好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从赫妮瑟斯的态度里，玛蒙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想法。

　　像是注意到了玛蒙的目光，赫妮笑笑，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向已经坐到她对面的玛蒙微微示意了一下，“怎么，你也要来一杯么？”

　　“不了，”冷淡地拒绝了赫妮瑟斯的邀请，玛蒙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哼了一声，“我和某个只喝黑咖啡的家伙不一样。”

　　“是么？”赫妮似乎是听懂了玛蒙的话中指的那个人是谁，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再一次开口，她又绕回到了先前的话题上，“那么，你还知道些什么呢？”

　　玛蒙没有回答。

　　“我想，你会特地跑过来找我，应该不只是知道了我喜欢斯夸罗这么简单吧？”
　　见玛蒙沉默，赫妮瑟斯主动开口，和巴利安的人相处多年，对于每个人应该用什么方式去交流，赫妮瑟斯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方法。
　　就比如说是玛蒙，在没有“钱”的前提下想要从他那里套出什么东西可一点都不容易。不过现在讨论的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可没有必要为了一些知不知道都无所谓的小事，而把钱用在玛蒙身上。

　　她很穷，就算上次那个任务的报酬已经划到了她最近才开的账户上，也改变不了她依然很穷这个事实。

　　“你一定是知道了其他什么的吧。”
　　否则以玛蒙的性格，就算知道可以在她“喜欢斯夸罗”这点上敲她一笔，也绝对不会贸然行动的。

　　“九代目说，你是BOSS的女儿。”见赫妮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了，玛蒙也不再沉默，直接把话给挑明了讲。
　　或许这样还更快一点。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你已经去见过九代目了么……”
　　没有表现得特别的惊讶，原本这个时代知道她身份的就这么几个人，赫妮瑟斯虽然能够想明白九代目告诉玛蒙的原因，却没想到玛蒙会直接去找九代目。
　　也是，如果没有人去问的话，九代目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
　　“那么，”她的双肘支在了桌上、十指交叉，“你怎么想呢？”

　　以这个时代的她的老爹的年龄，是绝对养不出她这么大的女儿的。

　　“你的眼睛和BOSS很像，长相也和六年前来到巴利安的那位孕妇相似到了极点。”这是玛蒙的回答，“要同时满足这两年的可能性太小了。”

　　“但是这个并不能成为理由，不是么？说不定那位孕妇是大众脸。”
　　偷偷地在心中对自己的母上大人说了一句抱歉，但是赫妮无论如何都不信玛蒙会因为这种原因，而相信她是自家老爹的女儿——虽然她的确是。

　　“六年前那个孕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雾守方面也曾经传来过消息，说是原本因为彭格列而成为孤女的小女孩，突然变成了孕妇。”
　　玛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虽然这件事情后来被压下来了，但是时间上是吻合的，就是发生在BOSS把那个孕妇带回来的当天。”
　　“而且在摇篮事件过后，她又离奇地消失。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我不得不开始怀疑她是否属于这个时代。”

　　“然后？”饶有兴趣听着玛蒙的分析，“你的结论就是九代目给出的答案是正确的？”

　　“事实上……”玛蒙想了想，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回答。
　　Xanxus虽然离开了六年，但是巴利安所有的人都绝对忘不了他的战斗力，尤其是他独有的“愤怒的火焰”的威力——他们都曾亲眼见证过，那火焰能把钢筋混泥土的建筑直接烧成灰。

　　眼前的人作为BOSS的女儿，应该也拥有和BOSS相同的实力吧？

　　“事实上那天我去彭格列总部，是向九代目求证去的。”

　　赫妮瑟斯显然没有想到答案居然会事这样，“也就是说，你早就开始怀疑了？我，是那位来自未来的孕妇，和你们BOSS的女儿？”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来自未来的孕妇和未来的BOSS的女儿。”
　　玛蒙更正着赫妮的说法。

　　“虽然早就知道你是头脑派的，”赫妮的语气听起来充斥着无力，“但十几年来，我从来都不知道你除了幻术以外，分析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向后一仰，靠在了皮质的椅背上，看上去像是丧失了斗志的幼兽，“我投降，玛蒙。”
　　“你赢了，聪明的阿尔克巴雷诺，全部都被你说中了。”

　　“但是，”她的话锋一转，双手撑着桌沿、坐直了看着对方，“我希望这件事情你能够保密。”
　　虽然说是希望，但是那双红色的眼睛中写满了警告，就好像如果玛蒙不同意的话，她就很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

　　一瞬间，玛蒙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地感受到了眼前的少女的确就是他们那位BOSS大人的女儿这个事实。
　　“放心吧，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似乎早就料想到赫妮会这么说，所以那一夜他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斯夸罗他们，就是怕提前把真相说出，眼前的这位会直接把给他烧掉。

　　他还没有信心能够逃过BOSS的火焰。

　　玛蒙并不知道，作为能够来到这个时代的代价，赫妮瑟斯的火焰早就已经被封印住了。

　　“我知道你是不会做白活的。”
　　既然大家都把话说清楚了，接下来就是要谈条件了，“但是很抱歉，你知道我刚来这个时代，没有能力支付你所谓的费用。”
　　——比如保密费。

　　“就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吧，我会在五年之内还你的，”赫妮想了想，给出她唯一能够给的答案，“比如说必要的时候救你一命之类的。”

　　“……你还真是有自信。”良久以后玛蒙才吐出这么一句话，身为天生的异能者，尤其在他成为最强之后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对他说。
　　眼前的人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自信——或者是自大，才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道我可以的，”赫妮瑟斯想了想，“五年之内如果我没有把人情还给你的话，那么到时候就折现吧。”

　　玛蒙想了想，“如果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突然消失呢？”
　　这样他不就是蚀本了么？

　　“放心吧，我那个时代的你还活得很好呢，虽然这对于你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虽然阿尔克巴雷诺的事情她并不是了解的非常透彻——毕竟没有一个彩虹之子愿意透露这段事情，但是这些年来玛蒙想要解开诅咒的决心，赫妮瑟斯却比谁都要了解。
　　“到时候还给我那个时代的你，也是一样的吧。”

　　“也可以，”玛蒙点点头，“但是得算上利息。”

　　“那可不便宜，”非常清楚玛蒙敛财的能力，赫妮瑟斯看上去有些头疼，“看样子这个人情，我还是得尽快地还清才是。”
　　——虽然玛蒙可能更希望她折现。

　　“那么斯夸罗那里……”

　　“我自己可以解决，”赫妮垂着头看着已经不再氤氲着雾气的咖啡，深色的液体中倒映着玛蒙口中她那张与相似到极点的脸，“事实上，只有这件事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向白兰请求援助已经是这件事中她最大的耻辱——虽然很不愿承认这一点，但是这却是必须的。

　　见该说的都说完了，玛蒙从椅子上跳下，“那么需要我的时候来找我吧。”

　　“收费么？”

　　“那是当然的。”
　　小婴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他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赫妮瑟斯耸耸肩，似乎对于这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并不在意，“是么？那我想我只能自己加油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刚消失的玛蒙突然又出现在了赫妮瑟斯的面前。

　　“什么？”
　　赫妮问得漫不经心，似乎并不认为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她错了。

　　因为玛蒙用他那无机质的声音说道，“斯夸罗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