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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世界.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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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没亮多久思齐就驾著修饰一新的马车出了奇德镇。因为是白天,金天峰也不会阻止商人们的往来,所以镇门还是照常开放的,那些没有令牌且是陌生面孔的人都被要求过两天再来,而出城的人只接受例行的检查就可以了。
左明菁坐上马车没多久就在马蹄声中沈沈睡去────两年的大学生活早已养成了她晚睡晚起的习惯,而且她失血过多,很难保持清醒的。阿邦德怕她著凉,从身边拿过一条毯子帮她盖上。左明菁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把毯子拉了拉,裹紧了身子,二度睡去。
阿邦德坐在她的对面,目光透帘望著街上来往的行人,心中却在思考著最近发生的事情。他在与弗提斐一战中因新病未愈且体力不济,很快就被弗提斐击倒,虽然有思齐及时替他挡下致命攻击,仍弄了一身伤,还好都只是小擦伤而已,经过琳泊丝的治疗已经好了大半,只是难免会留下疤痕。但他哪里会在乎这些?经过这一战,他终於认清自己与月光王弗提斐武功上的差距。月光王会单独前来倒是个意外,而下次……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思齐受到连累,可能再无法回到月光城……不,也许是利拉!不行,不能再拖累他了!这次就陪他去际云岛拜见先知.阿特丽丝,以後,离开际云岛之时再向他道别吧!不能就这样束缚著他,也是分别的时候了。
充当车夫的思齐却没料到阿邦德是这样的想法,他熟练地驾著马车穿行於人流之间,想到可以去际云岛拜见名满天下的先知.阿特丽丝,他的心情也总算好了一些。灵君虽没在信上说明要将木匣交给阿特丽丝,但际云岛上再没有其他人,灵君会拜托他送走木匣自有深意,将木匣拿去见阿特丽丝该可以知道一些灵君的事情,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她的离开是否出於本意?……而左明菁和阿邦德需要静养,际云岛就是一个极好的选择,把他们送到那里以後自己再回来寻找左雨铃,顺便调查一下月光王的事情吧───虽然他承认杀了露丝,但,总觉得那件事情不是他做的……为什麽呢?思齐苦笑著摇了摇头,从思索中回过神来,镇的西口已经在前方了。
因怕玉树回来使坏────他和镇主金天峰的关系定不一般,思齐这才选择及早离开。镇门刚打开,守城的士兵们也是刚到。
思齐将马车停下。一执枪士兵走过来做例行检查,因思齐无论长相还是气度均不是那种当车夫的人,士兵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思齐微微一笑,不作解释。那士兵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他挑帘向车内匆匆扫视一眼,并未发现什麽异常之处,於是点头同意思齐离开。
思齐轻抖缰绳,驱车向西边的渡口赶去。
需要说明的是枫影确实有拿著左雨铃费了很多心血的画去求金天峰协助找人,可是画只有一幅,并且枫影还打算将画交还於左雨铃,所以金天峰也只是将画交给士兵们传看一番,又把枫影从左雨铃那里听来的左明菁的外貌特征重复了一遍并命他们多加注意,若发现有那样的人速将她请道德心府。但守西口的士兵并不觉得左明菁会走这没多少人过往的门,於是也没多麽在意这件事情。加上左雨铃没正式学过画画,只是由於兴趣才冒著不学习会被父母责怪的危险慢慢练出来的,她这幅画是靠记忆得以完成,以她的水平只有七分像本人,而士兵只是匆匆一眼,左明菁又正好裹著毯子睡觉,自然没有被认出来。可惜的是这对姊妹又因种种原因再次错过。
左明菁一觉醒来,听见阿邦德正和思齐低声说著话,不知怎的竟觉得身下的床在摇晃,她一怔,立刻想到自己是在马车上,感到摇晃也是正常的,正想换个姿势再小睡一会儿,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为何听到的是水声而不是马蹄声呢?她忙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小船的船舱中,可以看见外面的天和水。她兴奋地轻呼出声:“哇──…呃!”後半声因牵扯到伤处变成了一声痛呼。
阿邦德由仓外探过头来,关切道:“左明菁,你怎麽了?”
左明菁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向外挪动身子,边回答说:“我没事,这是哪里,我们怎麽突然到水上来了?不是还在车上吗?”
阿邦德知左明菁一路上睡得很熟,解释道:“际云岛在奇德镇的东北方,我们所在的奇德镇与它隔了一座万德山,如果向东行可以穿过别思国到明云湖,这两条路都行不通。我们决定从奇德西边的渡口出发,沿金河逆流而上,经离水到达明云湖,之後就可以登上际云岛了,秋琪渡在金河的上游,水速缓慢,即使是小船也可以沿著河逆流而上。刚才我们已经在秋琪渡将马车卖给船家,买了这个船和一些食物……你饿了吧?先吃些东西再休息──”
“恩,”左明菁乖乖地接过阿邦德送到她手中的清水漱过口,才捧起糕点吃了起来,想到可以再见阿特丽丝,心中竟觉得有些感伤,又见思齐正在用竹篙撑船,佩服说:“思齐你好厉害,什麽都会。”
思齐听了,暗叹一声答道:“我以前曾到御临的各地去过,有时也帮别人做点事情换取食物和住所,有些技能就是在那个时候学的。”
思齐的语气是轻松的,好象那样的生活是自由又有趣似的,但左明菁却不这样想,她本人是学计算机专业的,因学习需要,班上几乎每人一电脑,由於家里没有足够的钱,她曾做过家教,卖过招贴画,报纸,後来终於凑足了2000元钱,加上父母的资助买到一台电脑。同样是为了赚钱而做过许多工作,左明菁当然知道其中的辛苦,而思齐做的该比自己的困难许多……他应该不是一个有钱的人吧!想到这,一股同命相连的感情油然而生,左明菁忍不住问道:“那样很辛苦吧!你这样四处旅行不怕家里的人担心麽?”
思齐微怔,老实答道:“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会慢慢习惯,用心体会,你可以发现旅行是很有趣的。”他的这句话并没有回答左明菁的问题,而左明菁一听到“旅行”这个词也忘了自己先前的感慨了,倚在木枕上,兴致勃勃的问:“恩,思齐,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
思齐抬头看著远方的万德山,那满山的树木在晨光中显得生机勃勃地,然後,他问:“你想听哪个方面的?”
“都好,恩……比如说神话或者是历史,或者是……地理什麽的……你不是有在各地旅行吗?”
思齐略一思索,说道:“好吧。先从神话讲起,在不同的地方说法也各不相同,现在还是讲我所熟悉的那些吧。”
“最初这世界上只有光和尘,它们混合在一起,光中有尘,尘中有光,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光尘慢慢分开,光聚集形成天上的太阳,双月以及众星,尘凝结形成这片大地───御临。
“然後出现了水,它们形成茹海。将御临围起来。天上的星辰们依自己的喜好做出了很多生物,御临上才终於有了生命,但却没有人。
“冷月和暖月是两姊妹,她们的力量虽没有太阳大,但却很聪明,每次与太阳发生冲突时,双方的实力不分上下总以平局结束。因为他们的力量太强大,每次比起来都是风云色变,茹海被激起万丈波涛,而御临则像随时会被海水吞没似的,那情景十分壮观,却又很可怕。
“茹海怕太阳与双月把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御临破坏掉,於是说服太阳与双月创造出两种生物,将它们放在御临上继续日月之间的比试。
“十天後太阳与双月依约将自己创造出来的生物放到了御临上。等他们重新回到天上俯身来看脚下的御临时,禁不住愣了:原来太阳依自己的形象做出了十个男人,而双月也照自己的样子做出了十个女人,男人们和女人们都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
“刚开始时双方都斗得很凶:女人们由南向北将御临破开企图先占有一半的大地,而男人们则当机立断用巨石垒成高山──绝达,并把绝达山放在了御临的北边缘上,将要裂成东西两块的御临连接起来……
“这种比试没持续多久就以他们互相爱上对方告终了,但整个御临在这些天里已经大变样了,世界又是另一种模样:有一小块土地从御临上分了出去变成南方的孤岛漠凤。
“太阳与双月知道这件事後,大怒。他们决定收回赋予人们的力量,并缩短人的寿命。人们知道这个决定後苦苦哀求太阳与双月宽恕他们──如果没有了力量,人就是御临上最脆弱的生命了。毕竟是自己用心血做出来的东西,太阳与双月终於同意慢慢削减人们的力量。暖月赐人们以智慧,冷月则处罚女人们以生育的痛苦。
“极少说话的大地御临开口了,他拜托太阳与月亮不要再做无谓的争斗,静下来观看人类的发展,这话得到了众星的赞同。太阳与双月互相看看彼此,约定从此不再轻易使用力量,太阳白天出现,双月晚上现身。不过,双月有时也会在白天出现,她们离太阳远远的,只现出白色朦胧的影子。
“人类凭自己的智慧逐步成为这片大地的主宰,相对的,我们的力量也渐渐的消失了,只有少数人拥有操纵自然界的能力,而他们中的极少数人拥有和当初被创造出来的人相媲美的力量──真言和先知就是这种人。……所以,菁,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被太阳和双月所眷顾的人呢?”
思齐等候片刻仍不见有回音,诧异地向舱内看去,却见左明菁不知何时趴在木枕上睡著了。阿邦德正坐在船头默默地看著自己,他的嘴角边隐约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想起和阿邦德分开也有一年了,期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故,现在终於可以见他露出笑容,思齐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她睡著了呢。”阿邦德再次帮左明菁盖上毯子,“你的故事讲得真好。”说到这里,阿邦德又想到那个经常缠著思齐讲旅行中的趣闻的妹妹露丝,一阵痛苦涌上心头,再也说不出话来。思齐显然与阿邦德想到了同样的事情,他将竹篙用力一点,船又逆流行了数丈,才说:“你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们很久没见面……,好好聊一聊吧。这一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都有一年了!”思齐叹息一声,如果能早些赶回来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他猛地摇了摇头,如今後悔也也是没有用了,给他讲讲旅途中的见闻,或许能使他开心一点,“我这次去了‘山北二宁国’。”
(注:此山指极灵山,实际上进星族所在的彼克山也在极灵山以北,但由於有关进星一族的事都是传言,还没有事实指明进星一族确实存在,所以人们都用“山北二宁国”指冷羽望和米瓦尔,而没有将进星族算在内。)
阿邦德的眼里闪现微弱的光,他的目光投向金河对岸水天相接处的一条长长的绿带,“冷羽望和米瓦尔?据说那两国都很安定,不象这边……它们有一两百年没参与过战争了吧?你能不能为我讲讲那里的风俗人情?”离开际云岛後先去那里走走──和月光王的恩怨等日後有机会再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