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长琴不复》谜久

6、榣山（完）

　　当悭臾再次醒来，看见的是满眼的若木花。
　　那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在花中笑得淡然却是动人无比。

　　“悭臾，你终于醒了。”
　　“……太子长琴……”
　　那人依旧是笑，眉眼渐渐清晰。

　　“我的身体好像炸开了。”悭臾声音微弱，只觉身上十分怪异。
　　太子长琴说到：“初成人形，你还不适应。”
　　“人形？”
　　太子长琴笑：“你动动看，是否跟以往不同了？”
　　悭臾瞪大了眼睛，扭动身体，不过头下却多出两条尾巴似得还可以四下舞动的东西，他抬眼看了看太子长琴，又伸出手脚不停的左动动右看看，惊异道：“和你一模一样耶。”
　　“你再摸摸，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不一样的。”太子长琴指着他的脸，微凉的指尖划过悭臾的鼻梁，悭臾双手捧脸，听到太子长琴继续到，“每个人的脸都是不一样的，悭臾慢慢适应就习惯了。”
　　“哦。”悭臾还处在惊奇中，“不过我的封印已经解开了么？”
　　太子长琴点头。
　　“以后可以自由离开榣山了？”
　　亦是点头。
　　“太好了！”悭臾满心欢喜，撒开腿四处瞧，却没有注意到太子长琴脸上全无了笑意。

　　悭臾初成人形，诸多不习惯，大多时候还是以虺的模样在榣山四处晃荡。最惊奇的不过是上一次几乎看不到生灵的榣山，眼下却是生机勃勃。
　　他不解，太子长琴道：“以往你乃剧毒之身，所到之处生灵自然惧怕得躲起来，现在不同，悭臾你也可以尽情愉悦。”
　　悭臾点头，一本正经道：“太子长琴于我之恩，悭臾这辈子都报不完。”
　　“你我在山中数日，已是挚友，何来报恩。要是悭臾真有心，早日修成你期望的应龙，我也是很开心的。”
　　“那时我一定威风地带你四处游玩，听肥鸟说东荒的海全是水，大得都望不到边际，我带着你到海上遨游一番一定痛快！”
　　太子长琴笑着：“东荒景致一向大气磅礴，如果那时还在榣山……”
　　“一定还在的。”悭臾抢下话，坚定地说。
　　太子长琴看着他，半晌不语。

　　太子长琴在榣山待了几日，傍晚，一仙人来榣山请他回洪涯境，太子长琴应，望了眼榣山山水，回了声：“你先回去，我与好友道别后自会回洪涯境。”
　　仙人拜了一下，腾云而去。

　　榣山风光依如昨日，太子长琴抱着琴慢慢走向禺谷。
　　禺谷的榣木下一根小小的嫩芽破土而出，悭臾解毒已经数日，禺谷的毒气也渐渐散了，眼下连新的生命都生长出来了，太子长琴轻叹，把琴放在平台上，独自弹了起来。
　　正在休息的悭臾听到琴声连忙从洞中钻了出来，太子长琴席地坐在平台上抚琴，这场景像极了他们初见时的景象。
　　琴音带着些许无奈和凄凉，悭臾只觉心中某一处空空的，说不出的难受。

　　“悭臾。”
　　太子长琴轻声唤道。
　　悭臾游上了岸，立在他面前。
　　“我在榣山待了多久了？”
　　悭臾怔了怔，以为他问的是近日他在榣山小住的时间，答道：“算上今天，有七天了吧。”
　　“七天……”太子长琴闭上眼，“时如逝水，待得再久也会别离。”
　　悭臾不明白。
　　“伏羲大人明天将离开人间，到时洪涯境的神仙大多都会随着离开。”
　　“那你呢？”
　　“父亲已决意随伏羲大人由建木天梯离开人间，前往天上，我定然只有同去。”太子长琴说到：“初建天庭，诸事未定，相比众神皆会忙碌许久，我须多帮帮父亲，只是如此一来，未知何时才能重返榣山……”
　　“一定能回来的。”悭臾说到：“待你空下来，再来榣山找我玩儿。山神说还有几百日，我便能化蛟了。”
　　“听闻虺五百年化蛟，千年化龙，再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可惜这一回我却无缘亲眼一见。你胸中既有大志，本不该埋没，愿勤加修行，早日得偿所望。”
　　“一定会的，等我修成应龙，呼风唤雨当然不在话下，也能实现当初和你的约定。”
　　太子长琴微微一笑：“那时的悭臾定是十分威风。”
　　“还有几百日化蛟，如果你有时间一定要记得下来看看，说实话，我还有点怕呢。”悭臾不好意思到，“而且最近刚刚适应人形，不知道化蛟了人形的样貌会不会变，那不来看以后不要认不出我来了。”
　　“必然不会。”太子长琴看着悭臾金色的眼眸，“这双漂亮的金眸，怎么也忘不掉。”
　　“我也是。”悭臾语气坚定：“太子长琴的琴声，样貌，笑容……我通通都忘不掉。不过太久不见还是会想念的，所以你一定要抽时间来看看我。”
　　太子长琴点头：“我再为你弹一曲吧。”

　　榣山之中，琴音响起。
　　悭臾闭眼倾听，琴音醉人，待到醒来时，禺谷空无一人。

　　直到悭臾化蛟，直到悭臾完全适应人形，直到禺谷都开出了小花。
　　悭臾也再没有见过太子长琴。

　　他甚至以为，那天在禺谷之中，那位抚琴的仙人不过是他的一念之想。
　　睁开眼，化为尘梦。

作者有话说

　　卷一·榣山 写完了！
下一卷 逝水
依旧感谢各位看文的亲，国庆回来太忙了，今天终于找到时间来更文了。
灰常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