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血传说》夜荧

10、第 10 章

　　第十章

　　白羽的书房又高又大又宽敞。
　　邱月旻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心想自己也许可以偷一下懒——便随手挑了一本书，坐在那个下边有两条半圆弧形长腿的檀红木摇椅上，背靠着壁炉，面对着大落地窗外的辉煌阳光，悠哉悠哉的把时间给打发了。
　　第二天便被那个母老虎总管派去擦地板，总个大房子里面上下三层的地板。足足有二十个书房那么大！邱月旻拿着抹布的手掌大拇指底端被磨出几个猩红的血泡；一直跪着的膝盖也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磨得又红又肿的直不起来，这还是亏得白羽家中的有一个奴隶看不过去，给他是膝下加垫了两个棉软枕。
　　总管的说法是：“主人晚上去书房的时候，在《论魔法起源》那个书卷上发现了一粒灰尘。”
　　邱月旻痛心疾首，以后再搞卫生，他都习惯在房中书柜中先寻了显微镜再说。
　　那个帮他的奴隶叫摇铃儿。
　　摇铃儿专门负责摇铃。
　　他守着一个比他还高大的透明玻璃缸大沙漏，天亮的时候，他摇一次铃，大家听见铃声就知道，是起床是时候了，各自从床上爬起来，洗脸刷牙、伺候白羽起床、做早餐......待到天上的太阳露出半个脸孔的时候，摇铃儿再摇一次铃，表示早餐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动了，大家又都聚集到一楼靠近后花园的豪华大餐厅里面，白羽照例是坐在那个足足可以招待近五十人大条形餐桌上的首端，由总管伺候着把食物给它准备好了，它悠闲的逐食；邱月旻、摇铃儿等将近五十个奴隶就挤在条形餐桌的另一端下面，一个可以容纳四人的正方形的矮小餐桌上狼吞虎咽，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连一个饭粒的残渣都找不到。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了，大家把饭都吃好了，摇铃儿摇第三次铃，收拾碗筷，大家整理花园的整理花园、采购的采购、种菜的种菜，开始了他们一天的忙碌时光。有一只如蜥蜴般硕大的壁虎（邱月旻的观点）专门负责清理各个居室内墙壁的卫生；有一只长得险恶的吊睛大蝙蝠（邱月旻观点）就专门扫天花板了，而邱月旻这个时候也要去书房开始逐个清除他的灰尘了。
　　上午过完一大半的时候，摇铃儿会摇响第四次铃，奴隶们欢欣鼓舞，轮到他们自由活动的时间了——大家一般都会请求白羽指点着修习魔法，为能够早日摆脱悲惨的奴隶命运而努力——因为当他们的魔力高出白羽的时候，白羽便没有资格要求他们做他的奴隶了。厨师们开始在这时准备午餐。
　　摇铃儿摇响第五次铃，是吃午餐的时候了。
　　第六次铃，收拾碗筷，午休。
　　第七次，午休起，继续工作。
　　第八次，又是自由活动时间。邱月旻经常会在这个时候去花园走动一下，想起在优罗王身边的时光——旋既又更加思念起家中父母起来。
　　第九次，晚餐。
　　第十次，收拾碗筷，可以上床睡觉了。勤奋的可以在这个时候提升自己的力量。
　　午夜时分，摇铃儿就会唤醒邱月旻，要他帮他一起把那个对于他而言过大的沙漏倒转过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摇铃儿是个次孕态的鬼灵精人儿，男，比邱月旻还稍稍矮一点，他的眼珠子和他额上的情人泪都是漂亮的银色。这天，他偷偷的唤了邱月旻，“月旻，你上次不是跟我打听有谁可以把你送出魔界的吗？”
　　邱月旻大喜，“谁？”
　　摇铃儿说：“我后来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互无城的城主欧基利尔大人魔力高超，连魔王陛下的宰相克莱恩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呢，我想他也许有这个能力。”
　　城主大人？一听就知道是个难缠的家伙，邱月旻有点沮丧——早知道还不如好好的去求小优了。“怎么这么难？千叶不是说你们谁谁谁的魔法厉害一点，就可以带人出去了吗？”
　　摇铃儿睁大眼睛瞪着他，尖叫道：“厉害一点——厉害一点！？你以为那么容易？如果有那么恐怖的实力，早就被提拔到优罗王陛下身边去当大官了——他们可以出入黑幽潭——那是我们魔界人人梦寐以求的绝好机缘啊！”
　　邱月旻傻了眼。
　　“不过说来，若是人人都可以轻易的出入魔界，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邱月旻想起白羽说的‘人间是一个天然大牧场’的说法，戚戚焉点头，也对。
　　“而且，月旻你连这个山谷都出不了吧，还想着出魔界？”
　　看他那么弱，居然有这么伟大的理想？！摇铃儿不由得为自己以往的懈怠自责起来。
　　邱月旻越发苦着脸。
　　“过来！”摇铃儿眼中闪着灼灼的银芒，邱月旻附耳过去，“阿福明天出去采购一些日常用品，我跟他说好了，我们换一天班，明天带你去互无城瞧瞧。”
　　邱月旻欣然道：“可以出去么？”
　　“当然。”
　　“呃——白羽不怕我们逃跑了吗？”
　　摇铃儿大诧，“逃？！打不过白羽你想逃？被他逮到死路一条！而且——”摇铃儿伸出他的右臂，剥开衣裳，在他的手腕上去大概□□厘米的地方，臂侧处，有一朵和白羽额头上一模一样的花，“奴隶标志，跑到哪哪都知道。”
　　邱月旻大骇，他挽起自己的衣袖——果然，他的手臂上也有这样一朵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印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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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近半个月，邱月旻再次踏足互无城。
　　摇铃儿带着他坐一张大魔力飞毯过来的。这是用他们这里极北的雪域深处生长的一种极为特殊的植物炼制而成的，邱月旻少不了又大呼大叫乱兴奋了一番。
　　跟着摇铃儿入了城，街上人来物（像是白羽那一类型的生物啦）往，热闹非凡。
　　邱月旻如履薄冰似的四处观望了一阵，发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见猎心喜的叵测的目光注视着他，不禁暗暗心惊。
　　摇铃儿也一副猴急的样子，拉着他风风火火的如了街角处一个偌大的院落。
　　内间走出来一个满面横肉的魁梧大汉。
　　摇铃儿笑着打了招呼，“怎么样？黄老板，这种绝佳货色，你定能立马转手卖出去，白羽决计找不到你头上来的。”
　　黄老板像是打量物品一样打量着他的目光让邱月旻觉得万分不舒服，他瑟缩着唤道：“摇——摇铃儿？”
　　黄老板满意的点点头，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三颗大补丸样子的东西，黑漆漆的也看不分明，“你小子运气不错，听说是用黑幽潭水炼制出来的，用了定叫你的魔力提升一个层次。”
　　摇铃儿高高兴兴的接了过来，他扭过头，对着邱月旻荡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月旻，你先在黄老板这里留一阵，我出去买好东西就来。”
　　“啊？”
　　他不是应该和他一起去的吗？“摇——摇铃儿——”
　　摇铃儿像个老鼠似的已溜出老远，邱月旻愣在原地。
　　他实际上是被摇铃儿给卖了。
　　黄老板走上来的时候，邱月旻觉出大不对劲，拔腿想跑，黄老板如蒲团般的大手扣住了他的右手，而后，被白羽烙上印记的地方一阵剧痛传来，邱月旻顿时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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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万个金币！”
　　“我出一万一！”
　　“一万二！”
　　“一万五！”
　　“两万！”
　　“......”
　　邱月旻被一阵巨大的嘈杂叫骂声吵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见台下各样的人物朝他指指点点，不时爆发出阵阵吵闹声，吵闹持续升级，就会变成一场决斗，人群中像是炸开了一锅粥，众人不满他们就会把正在看不对眼的两人丢出人群，由得他们去打去杀，自己回过头来看邱月旻，标价，吵闹，决斗......不断有人被丢出去，同时却有更多的人聚集起来。
　　后台的黄老板满意的眯起了眼。
　　叫价已经飙升到五万个金币。
　　邱月旻又惊又惧，低头看自己，他的手、脚都被坚固的铁链锁了起来，像块腌肉似的吊在台上——继白羽之后，他将迎来他奴隶生涯的第二个主人！
　　邱月旻尖叫：“放开我！放开我！”台下更加繁复的声浪将之淹没。
　　摇铃儿这时也混进了人群，他把一大车货物停在了路边，看来他要采购的物料已经全数卖好了。邱月旻大叫：“摇铃儿！摇铃儿！”
　　摇铃儿挤到了前台，就在邱月旻脚下不远处，他仰起头，一脸的坏笑。
　　他的坏笑让邱月旻想起了威斯那个可怜的坏蛋，他叫道：“摇铃儿摇铃儿，快救我出去！”
　　摇铃儿大笑。
　　邱月旻终于忍不住尖叫着问道：“是你把我卖到这里的？”
　　“当然是我。”不然还有谁？
　　“你——你——”
　　“我需要力量，我要力量！我要做魔王陛下的大将军！”
　　“摇铃儿你这个混蛋！”
　　“月旻你又笨又蠢的，总算面目还过得去——就算不是我，也总会有人打你主意的，我可不能平白浪费了这大好的资源。真好！这不就给换了三颗提我实力的哔叽哔叽魔力大补丸了么？”
　　邱月旻气红了眼，看着台下那么多凶神恶煞的、不坏好意的人和动物对他露出的可怕的表情，更是恐惧得浑身颤抖，只差点没有落下泪来，“摇——摇铃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
　　摇铃儿道：“哼！软弱的家伙！”他说完就不情不愿的解释道：“魔王陛下的前任大将军威斯大人是我最崇拜的人！他对大王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了他，让大王对他产生了误会，连累他无辜身死！”摇铃儿的目光变得坚定如磐石，他的语气中散发出强大的煞气和杀气，“我定要做到大王的将军，我要走威斯大人走过的路，我要为他洗清冤屈！我要提升自己的实力！”
　　邱月旻被他唬得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突然，台下的人群像是大海一般，向两边掀起巨浪，凭空留出了中间一条开阔的走道。
　　一个衣着光鲜的魁伟的男人背着手走了近来。
　　“多么有精神的小东西啊！”
　　黄老板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欧基利尔大人！您今天有空啊？”
　　摇铃儿挠挠脑袋，无辜的笑道：“那——月旻，我没骗你，你想要的互无城的城主欧基利尔大人真的来了！哈哈哈！”
　　摇铃儿大笑着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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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月旻被欧基利尔给买回了家。
　　他以为都是做奴隶，这里大概也跟在白羽家里差不多了。
　　被欧基利尔带进房的时候，邱月旻还用他专业的目光打量了一下他的卧房，他的壁炉是银制的，用那种沙沙的专门用来拭擦银器的帕子效果最好；他的窗帘是纱质的挽着大大的流苏，用哪一种洗涤剂能把他洗得又白又亮的还不褪色；他的地板是用大块的大理石铺制，最好打理的类型——说起来，他们这边好象都习惯用大理石来装饰地面，像是优的宫殿也是啊，不过比这个又要高贵大方多了，他自己原来住的庭院却是木制地板了，他嫌大理石太冰，又坚又硬的，优罗王翌日就给他换上了木地面，是杉木的明黄色，散发着大自然亲切的味道——不知不觉，离开优身边就快半个月了，不知他是否有想他，他想起他时，他的俊郎的面容大概是散发着气急败坏的凶恶吧，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敢违背过他的意志啊。
　　再有就是房间里的桌椅案几啦，那些用普通的抹布一抹就干干净净了。
　　邱月旻思量着该叫欧基利尔主人呢？还是唤大人？
　　欧基利尔走了过来，他的鼻头贴近邱月旻的脖子，邱月旻忐忑的唤道：“大——大人？”
　　“多么柔嫩的肌肤——多么诱人的肤泽——多么可人的小家伙啊！”
　　欧基利尔的大手操起邱月旻的腰部一甩，邱月旻重重的落在房中他唯一没有评估过清洁方案的大床上。
　　邱月旻惊呼：“你要做什么？”
　　欧基利尔笑：“你说呢？小美人儿，你说我们在床上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