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非花》冰绫儿

3、第二章

　　在天、冥、人三界中另有一个灵界，灵界中都是已能成仙却又不愿呆在天界的各种外表异常俊美的精灵、妖魅，而统管他们的则是灵帝。灵帝有一子，名玄肄。他跟众仙一样有着俊美的外貌，这在灵界中并不稀奇，可是他本身却有种独特的魅力，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接近他喜欢他，为他痴狂；平时他都是习惯性的半眯着眼，好像是一副慵懒无害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在他目前卸下所有戒心。可是当他认真严肃起来，却又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模样，半眯着慵懒的双眼散出一丝令人心寒的锐利目光，淡情的薄唇微微抿起冷冷的笑，俊美的脸散着尊贵慑人的气势，让人臣服。只是极少会见到他这一面，因为他对任何事都是无所谓，随心所欲。
　　玄肄的受欢迎是出了名的，谁叫他长着张亦男亦女的桃花脸呢？所以不管男女都会爱上他，每天向他示爱的男女精灵、妖魅极多，让他躲避不及。灵界并不如天界拘谨。天界自发生那件事后便不准天界中人随意恋爱，更不准与未列仙班的妖、灵相爱结合。而灵界对于这些则比较随意，但也给玄肄惹来不少麻烦。因此在灵界中常常会看到玄肄被求爱者追着到处跑的情形。
　　灵帝对自己的独子玄肄期望很大，希望他能增加自身灵力，加强仙术，以后好接替她成为灵界的统治者。可是玄肄对这些并无多大兴趣，他比较喜欢的是下界丰富多采、五光十色的生活，可是灵界中虽然对于其它的规矩并无太多要求，但却对于下凡的事控制的极严，除非灵帝同意，否则私自下凡将受到极大的惩罚。即使玄肄再怎么要求再怎么想都不可能，因此，他总是偷偷跑去灵湖看凡间。再加上有众多仰慕者的干扰他躲都来不及，所以怎可能有时间去勤练法术，增加灵力。灵帝很恼火，将灵湖下了结界，不准玄肄再去那，并下令众多仰慕者不准搔扰玄肄。可是，玄肄总是能溜进设了结界的灵湖，而精灵们虽然畏于灵帝的命令，可是明的不行暗的总可以吧。
　　灵帝看着这么久玄肄还是一无进展，忍不住找他训话。可训话中，玄肄还是那副慵慵懒懒，嗜睡的模样，引得灵帝暗自生气，终于忍不住气得拍桌子：“你倒底有没有听到我在说话。”
　　“嗯？”玄肄勉强睁大眼睛，一副迷惘的可爱模样看向灵帝。
　　“臭小子，这么多年来你娘我每次都讲这些话，你竟然都当耳边风，每次问你同样的问题，每次连敷衍一下都不肯。”灵帝气得站起来。
　　“娘皇。”玄肄站起来走到灵帝身边安慰她：“你也知道你每次都讲这些，如果不是我功夫好，耳朵都长茧了。”哎，想想做儿子的我还真是孝顺，换个人来被娘皇这样照一天三顿的吐口水不是疯了就是逃了吧？
　　“你说什么！”灵帝怒喊出声，顾不得什么尊贵，什么礼仪。这不要命的坏小子！我非#$%^&(*
　　“娘皇，消消气消消气啊，我真的不喜欢练功啊，我散漫惯了您也不是不知道！还有啊，您要是不怕我把灵界玩倒了，就把位子让我吧！”嘿嘿，想套住我玄肄？何必呢？不想想我是何许人也。看看娘皇脸色发青、柳眉倒竖的危险状，急忙讨好地凑上去小孩似的在她胸前磨蹭，“娘亲，”（在私下里每每讨饶时玄肄就会这么称呼刀子嘴豆腐心的灵帝）“让肄儿下界去玩，不不不，是修练修练嘛。”又一次要求。每次训话，他每次提出这个要求，可是灵帝总是面露忧色不让他去。
　　可是这回…………
　　“……肄儿，你，你那么想去凡界吗？”
　　“当然！”聪明的玄肄听出了灵帝言语中的动摇，急忙坚决的肯定。
　　“唉……”灵帝柳眉微蹙，“该来的还是要来啊。”喃喃自语，而后，下定了决心。
　　“肄儿，娘皇今天让你下凡去。”
　　“娘皇，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玄肄挑眉，心中有点怪异，他对下凡的事本不抱希望，因为平时只要他说要下凡，就会被灵帝追着打，可今天…？
　　“那你是不是不想去!”
　　“去去。当然去啦，那孩儿先去准备了。”玄肄抛开心中的疑惑开心的跳起来，欠了欠身向灵帝告辞。
　　“肄儿！”
　　“啥？”
　　“…………”
　　“明白了，”玄肄掏掏耳朵，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说这次怎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说吧，有什么条件？”
　　“…………没事了，肄儿，你去吧。”
　　欲言又止的灵帝看着玄肄离开后，叹了口气，“唉……肄儿，你要毫发无伤的回来啊！”
　　突然满室花香扑鼻。
　　“你为何放他走？”
　　灵帝垂首，“你也该知道吧，她……似乎出现了。”
　　“……事情还没有肯定，你先不要下定论。”
　　“你胡说！”灵帝竟然在微微的……颤抖？“是我，是我对不起她！她那么相信我甚至……”接下来的话掩埋在一个修长宽阔的胸怀中。
　　“灵辉！好了！……亲手害死她的是我，你还有肄儿都是无辜的！”

　　而此时的玄肄正高兴得在灵界出口准备下凡，可是……他忘了问怎么下去，是直接跳下去还是用什么法术啊？？？摸着头，在灵界出口绕来绕去努力的思考着。是回去找娘皇？不行不行，万一娘皇后悔了，那这一回去不是自投罗网了吗。再想想…
　　“喂！干嘛那你？”玄肄的狐朋狗友加损友的天狼星君-重霄好死不死的看到他这副窘样儿。
　　玄肄下意识的后退两步，这位天狼兄也不知是哪年哪月哪日不小心和他结了个不知是什么的渊源后，有事儿没事儿的从他的天庭蹬蹬蹬的跑来灵界--欺负他。
　　“喂喂,你这是干嘛呀,怎么好像我在欺负你啊。”重霄缓缓的靠近玄肄，无辜的看着他。
　　“哼！”本来就是。玄肄推开他，愤愤道：“别挡我的道，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我终于要下凡了，你别来破坏我的好心情就可以了。”
　　“哦……我说今天你怎么这么开心啊，原来是你终于离开你娘的怀抱，下凡去了啊。”
　　话毕，看着玄肄一脸怨气急欲发作的表情接着道：“不过，你知道怎么下凡吗？我记得你好像从来没出去过吧，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啊？”
　　玄肄脸变了下迟疑了起来，暗忖：这小子今天会这么好心？肯放过我让我好好的下凡？算了，信他这回吧，估计他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花招吧（唉~可怜的玄肄，每次都这么想，可每次都…）？！想毕，玄肄抬起脸来看着重霄：
　　“好吧，你教教我怎么下去。”
　　“真的要我教？”重霄带着些许兴奋的语气问着他。
　　“真的。”翻翻白眼，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啊，难得本王子肯让你教。
　　“好，那，这个方法就是……”
　　咚……
　　就这样，这位天狼星君开心的一脚把他踹了下去，还叫玄肄不要太过感谢他，下次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他还愿意效劳。气得玄肄发誓下次见到他非拆了他骨头不可。

　　“所以，我才会掉到你们的屋顶上了。”玄肄不好意思的又摸了摸鼻子，把原因说了出来，但他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凤绝无与哑女好笑的看着他，虽然还不是很相信他，但是她们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灵界的人，那……。
　　“铃音。”凤绝无转身向屋内走去，“备酒”。
　　玄肄好奇的看着娇小的女子，“你叫铃音吗？很好听的名字。你武功好像很好？”
　　没有再看他一眼的铃音对着凤绝无微微行礼，然后就离开了。
　　见状玄肄尴尬的笑了笑。
　　“哦，那我就呆在这自己慢慢了解。反正我难得有个机会可以下来，也不想就这样回去。”玄肄边说边往阁楼内走。
　　“我没让你留下来。”凤绝无淡淡说道。
　　“可是，我也离不开，除非你们愿意，不是吗？”
　　凤绝无心中诧异，这男子洞悉力极强，看来并不如他的外表那般慵懒无害。……有点意思：“公子……”
　　“叫我玄肄，玄肄大哥，肄，玄都可以啦！”就是不要叫什么公子！玄肄看着眼前的美人，不是故意为难她，只是被她叫做公子时，心中莫名的一紧，感觉十分令人不悦啊！他和她应该是更亲近的不是吗？
　　凤绝无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将他引入客厅坐着。铃音也将酒端上来，并替他斟满后站在凤绝无身后以便随时侍候。
　　拿起酒杯，敬了玄肄一杯后，
　　“玄公子，不知你下界来有何打算？虽说你无法自已离开，但若你真想走，凤绝无绝不强留你在此，定送你出阁。”
　　“说了让你别叫我公子的。”玄肄握着酒杯，“我想留下，这儿这么漂亮，怎舍得离开。”我怎么会离开，我想留在你身边啊。
　　银眸含笑，一眨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美人，一口饮下杯子之酒。
　　“你叫凤绝无？”玄肄想到适才听到她说的话。
　　凤绝无微笑的点了下头。
　　“呵，绝无绝无，世间绝无…怕是天上人间也仅此一个啊。”
　　“我，复姓凤绝，名无。”凤绝无垂眼，嘴角仍是带着淡淡微笑，让人无法看清她眼中思绪。
　　“啊…”玄肄有些赫然，竟弄错美人名字。
　　“呵呵，那么玄肄可愿听我弹奏一曲？”抬眼，媚眼如斯，“就当是替适才铃音的无理，向您陪罪可否？”
　　美酒，佳人，天乐，情丝……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岸柳垂金线，雨晴莺百啭。
　　家住绿杨边，往来多少年。
　　马嘶芳草远，高楼帘半卷。
　　敛袖翠蛾攒，相逢尔许难。

　　垂首，低眉，就着玄肄手中的杯子凤绝无抿了一小口。双目对视而笑。
　　接着凤绝无弹着的琵琶声，玄肄举杯而歌。
　　岱纵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回首，玄肄对着凤绝无举杯，“你是我的岳！”
　　（上面第一首是凤绝无唱给玄肄听的，意思是人生相见之稀，而你我两人却得以相见相识，这是多么的令人惊喜。第二首是玄肄唱的望岳，意思是登上了泰山，就觉得天下也很小，这里是玄肄借以表达自己对凤绝无的爱慕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