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梦回花之梦》紫貊

23、第十二章：幸福

　　第十二章：幸福

　　小康尼被佛里奥厨子告知：神官大人将会来看望生病中的信徒。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男孩万分高兴。据佛里奥厨子以及其他船员的描述来看。那位大人不仅相貌出众，而且待人和蔼可亲。人们给予他颇高的评价。还有一点，那位大人是教皇亲自点名的外派神官，在教皇国的时候，他已经颇有名气了。神官离开中心大陆教皇国的那天，听说有不亚于一个军队的民众自发为他送行。当天收到的礼物在之后被整理分类，贵重物品被拍卖，所得的钱款募捐给了贫困地区。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地方，有富裕就有贫困。哪怕是西大陆这个肥得溜油的土地，也会有那么几根鸡肋的。因此，在舌头和耳朵的相互传递间，那些关于德勃菲尔的美德一一传入了小康尼的耳朵，并因此提高了神职人员在他心中的高尚地位。
　　小康尼会成为虔诚的信徒，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地向往神的净土，而是因为他非常崇敬神官这个崇高职业。
　　那时，幼小的孩子父母双亡，是村里的老神官把他带回家抚养。随着岁月的流逝，年老的神官受到神的召唤离开了人世。临死前，老神官把年仅14岁的小康尼托付给好友佛里奥，并要求对方给孩子找份差事让其能够养活自己。老神官一直对小康尼感到抱歉，由于他并不富裕，家里收留的孤儿又多。靠着村里众人的救助，孩子们的每日三餐勉强糊口。因此，对于年幼者的教育问题，老神官都是亲历亲为。所幸，年长者的博学挽救了孩子们的不幸。老神官死后，这些孩子的教育也随着死亡而宣告结束。
　　在那么多被收养的孩子里，老神官特别喜爱聪明好学的小康尼，而且懂事的孩子又一手照顾起另一些更为年幼的孤儿们。小康尼白天忙碌于老神官的私人孤儿院，晚上则去年长者的房间学习各类知识。从9岁到14岁的5年间，在老神官的身边，小康尼再次感受到从父母那里失去的亲情。
　　老神官的离去，带走了小康尼重生的幸福。老人为孩子再次失去的东西而感到抱歉。
　　“不过，14岁已经有能力照顾自己了。况且我现在16了，又有佛里奥大叔的照顾。”小康尼躺在床铺上喃喃自语。然后闭上眼睛回忆起9岁以前的日子。
　　他并没有去吃晚餐，脑袋因高烧而有些晕眩。胃袋虽然干瘪，但是麻木的神经却无法把饥饿的讯息传递给大脑。每年冬季的这个时候，他总会习惯性地发起高热。裹着温暖的被子，小康尼渐渐失去了意识，沉入了睡梦中。
　　“小康尼？小康尼？”佛里奥厨子走进狭小的船舱，手中端着一碗粥，他探头瞧了瞧病床上的孩子，“还没发汗，估计今晚这烧暂时褪不掉了。”
　　“睡着了吗？我改天再来吧。”厨子身后的男人轻轻说道。
　　“神官大人……”
　　“不用介意，我原本就是来探望的，如果因此而让他的病情加重，非我所愿。啊，对了，这个是我送给这孩子的礼物，请您务必交给他。这是歉意以及祝福。”德勃菲尔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交予佛里奥，随后就悄悄离开了船舱。
　　等小康尼醒来后，他便由厨子那里得到了一碗粥以及一只小盒子。
　　“这是什么？”男孩接过盒子问道。
　　“这是德勃菲尔神官送给你的礼物。”佛里奥回答。
　　“是大人送给我的？”小康尼轻轻抚摸着小盒子的木质表面，然后问，“会是什么呢？”
　　说着，他就打开了盒盖。
　　在微暗的灯光下，躺在盒子里的是一只紫水晶雕成的蝴蝶项坠。小康尼拿出它，仔细看着。
　　“真漂亮，但为什么送我这个？”
　　“神官大人临走前说，这是歉意以及祝福。”佛里奥嘴里这么说着，语气却带着一丝疑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奇怪……不过还是要谢谢德勃菲尔大人的好意。”
　　夜里睡觉前，小康尼把紫晶坠子压于枕头底下。当他迷迷糊糊进入梦乡后，枕头底下突然发出柔和的紫光，随后那光芒如同羽翼般包裹住了小康尼的身体……
　　小康尼原本有个非常幸福的家，虽然不富裕，但是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西大陆的土地很适合耕作，四季分明的气候使得耕作者安于己业。一年又一年，小康尼看着那些麦子发芽、长高、结种、成熟，然后进行又一年的轮回。循环往复的生活让父母露出了笑容。然而，就在小康尼人生中的第七个春秋，麦田出现了严重虫害，这一年的麦子欠收了。父母却没有气馁，笑容依然挂在他们的脸上。紧接着，第二年、第三年，麦子又欠收了。第三次欠收的那年冬季，特别寒冷。于是，母亲突然生了重病，不久后因无钱医治而去世。父亲为了养家糊口，在大冬天经常去村外的树林打猎。某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着火了！着火了！树林着火了！还有人在里边！”同去打猎的男人带着一张黑炭脸逃过一劫。
　　那日，村民奔走相告，却无法扑灭这场大火。
　　“爸爸！爸爸！”小康尼得知噩耗以后，发了疯似的奔出村子，向着火光冲天的树林跑去。
　　“咳！咳！咳！”男孩跑进那片浓密的树林，却被呛人的浓烟弄出眼泪来。但他仍旧往火海深处跑去。
　　“爸爸！你在哪里啊！爸爸！”小康尼的周围已经被炽热的火焰点燃，地上堆积的落叶以及低矮的灌木在干燥的冬季里成为极好的助燃物，加上北风肆虐，火苗顺势舔上了更为高大的落叶乔木上——这场大火蔓延开来。最后，它们形成包围圈，疯狂而又残忍地将小康尼逼进了火狱的深渊。
　　“好热……爸爸！快来救救我！爸爸……”男孩叫喊着，他最后抱住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一块还未被大火染指的地方，然而这也是朝不保夕的徒劳而已。就算不被烧死，他也会因为周围过高的温度或是令人窒息的浓烟而死去。
　　“好热……谁来救救我……好热……透不过气了……”高温以及浓烟正在比赛，它们争着抢着想要得到男孩的生命。
　　意识模糊了，心灵的堤防也随之崩溃瓦解。
　　[就这样死去吧，死了就可以和父母团聚，因为活着的意义已经被这场大火吞噬，变为灰烬。]
　　在孩子幼小的心灵里，父母便是一切。
　　小康尼想着，就认命似的闭上眼睛，等着死亡之神向他挥下绝命的镰刀……
　　“这么死去太可惜了，不是吗？”一个声音降临在男孩的耳畔。
　　视线模糊中，除了那浓黑的烟雾夹杂着刺眼的光亮，什么也看不清。
　　“让我死吧……”小康尼泄气地说道。
　　“傻孩子。”
　　随着声音地接近，一双有力的臂腕包围住了小康尼，随着这一举动，近在咫尺的火焰以及它们所带来的温度也被隔离了。一股清凉的感觉瞬间瓦解了所有的不适，包括那些绝望的东西。
　　小康尼看见了蔚蓝的天空。
　　“活着吧，活着才有希望。”
　　最后，那个声音便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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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发现有我的文被盗窃出版的现象发生，我一直以来对于保护版权的概念很淡薄的。一方面，主要是我原本只是业余玩票性质的写文，另一方面，我根本没想到自己的文会被盗窃。
直到最近才发现，早在06年我刚写此文第一部的时候，就已经被盗版商盯上了，而且很快，同年他们就出了我这篇文的第一部，也就是西大陆。我后知后觉，今天才发现居然早被盜了不知多少年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