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梦回花之梦》紫貊

21、第十一章：偷渡者(上)

　　第十一章：偷渡者(上)

　　从狼爪下脱险的小康尼，泪眼汪汪地再次回到了娱乐室边的转角处，他抽噎了一下，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花，端起那盘刚才被冷落的饮料，心里发誓道：下次再也不能让那色魔得逞了，他怎么可以那样做？更可恨的是，这人还借以神的名义做出这等恶行！自己又不是女生，怎可以被同为男性的他轻薄……如果……如果他下次再对自己做出什么出轨举动，自己一定要报复……但是弱小的自己又如何复仇？这种事情……这种被同为男人的人轻薄的事情，又可以向谁倾诉……
　　小康尼忍不住凄凉起来，他晃悠了一下，差点摔落手中的那盘杯子。
　　“怎么回事？杯子少了两只……”他这样嘀咕着，整个心思却没有放在“杯子为何会少两只”的疑问上。
　　小康尼把杯子的间距调整后，就准备把那盘饮料端去娱乐室。
　　就在他离开那个转角的时候，在暗处有人发出了小小的不满声。
　　“呸！真难喝……”那个娇小的声音充满了鄙夷之色。
　　这使得小康尼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往那个声音处而去，在黑暗的角落看见了一团像火焰般燃烧的东西，凑进再看，原来是头发……然而，那团火焰下却突然露出了一双碧绿的眼珠子，这可把小康尼吓了一跳。
　　“鬼……鬼啊！鬼啊～”小男生干脆扔掉手里的盘子，他在一片霹雳哐啷的摔落声中扭头逃走。
　　“切！当我是鬼啊！我这头火焰般的卷发和绿宝石般的眼睛可是南大陆的尊贵象征啊。真是……贫民小鬼……只配被德勃菲尔压……”窝在角落里的小女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她模样和那贫民小鬼的年纪也不相上下。
　　“这里真贫困，光线不好，贫民的船只……德勃菲尔怎么可以在这种贫瘠的地方。啊啊啊，接下来还要被送往雾乡那个偏远的乡下……唉……害得本小姐我也得跟着受罪。肚子饿了，去找找有什么好吃的吧。偷渡的日子不好过啊……等我抓到你，一定要把你带回南大陆！”一口一个贫民的小女生啧啧评断了这里的一切，又对即将到来的目的地苛刻地预想了一番，同时更感慨了一番自己的不幸遭遇，最后表了下决心——这才肯善罢甘休，然后猫着腰身准备潜伏进船舱上层的厨房去寻觅食物。

　　船舵室里，德里特船长正透过窗户看着面前黑暗的大海。今夜月明星稀，非常适合夜间航行。天空的指路星照耀于北方，货船背着指路星南下航行。
　　冬夜的航道寒凉无比，若是一不小心掉下船去，恐怕也要被冻死。
　　德里特船长让两只手离开船舵，并在手上哈了口暖气，又把两只手互相摩擦了几下，然后让手掌归还于原处，最后继续负责把航。面对微微泛着青光的夜幕以及深沉无比的大海，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明知道那些消逝的爱情不再回归，
　　埋藏于心间的溪流却依然静静流淌。
　　无论过往的爱情如何激荡，
　　都经受不住岁月的沧桑。
　　然而珍藏着的爱与被爱啊，
　　它们彼此间的羁绊会永远随着记忆存活。
　　多少神圣的泪水被无情的爱恋夺去，
　　从多情的眼眸一路坠落于无尽的海。
　　那是爱情的祭品，
　　也是甘心的奉献。
　　当身体归于尘土，
　　心儿却飞脱而去。
　　无助的魂魄可以随着时间飘移，
　　凭借着思念捕捉已过往的倩影。”
　　甲板上传来了歌者的深情吟唱以及七弦琴的曼妙低吟，引得船舵室内的船长不禁叹息起来。
　　“阿尔本，你先照看一下，我去甲板散散心。”
　　德里特船长把掌舵的位置暂时交给了副舵手，然后寻着歌声踏上甲板，沐浴进月光的银色光辉中。
　　在月光的投影下，人或是物的身后都拖出长长的阴影。弹奏者正往琴面上划下最后一组音律，接着那些歌啊曲啊就此终止。
　　“德勃菲尔神官，不亏于‘沙漠蝴蝶’的美誉。”德里特船长鼓起掌，边说边由德勃菲尔身后走来。
　　“感谢船长您的赞美。”神官转过身，同时也转入了月光制造出的阴影中。他身边依例站立着银发沃尔。
　　“明知道那些消逝的爱情不再回归，埋藏于心间的溪流却依然静静流淌——这是您的真实感受吧？不然不会唱出如此的歌词。一夜又一夜……一年又一年……总希望故人能再次归来……”船长仿佛进入了自己的思绪。
　　“能够由我的歌声听出心中的爱情，想必船长也是身同感受过吧？”德勃菲尔神官不禁响起会心的笑声。
　　“也许吧，呵呵。”德里特企图用干哑的笑声来模糊问题的答案。
　　就在两人沉默无语的时候，甲板下爆发出激烈的吵架声以及尖叫声。就在甲板上的两人疑惑不解之时，从木板下传来厚重的“嘎噔、嘎噔”的声音。很明显是金属敲打地面所发出的声音，随着这个缓慢且愤怒的节奏，走上一个魁梧的大叔，他左眼罩着眼罩，而左腿膝盖以下就是那个造成声响的根源——一条由金属制成的假腿。另外，那年过五十有二的大叔手里还提遛着一个正在拳打脚踢的小女生。只不过，那小丫头反抗的拳头在抵达对方的身体后，就如同拳打沙包般的无用。虽然作用不大，但是她依然作业着，并且加上了来自嘴巴的抵抗。
　　“我郑重地命令你放开你的赃手！我不希望我高贵的身体被一个下贱的贫民玷污！你听见没有！我讨厌你的无礼举动！对一个女士不应该如此对待，尊重女性你不会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是野蛮到不懂得礼节……”
　　这一长串富有技巧性的咒骂连绵不绝，响彻耳膜，让人真想把耳朵捣住。
　　“报告船长，我在厨房抓住这个小鬼。应该是个偷渡者！”佛里奥厨子如同交差般地把偷渡者像沙包一样扔于甲板上。后者理所当然被抛在了冰冷僵硬的木板上，使得这小丫头当场就跌出了眼泪。然而她却咬着牙，一个跳起，往前奔了几步，转身，右手食指指着罪魁祸首骂道：“竟敢如此对待本小姐！太无礼了！”
　　“是谁无礼了？你偷偷进入厨房，又更是个偷渡者。”佛里奥厨子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女孩身后的人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好久不见了，西君主安德烈的皇姐的小姑子，南大陆安菲公国的蒂尼尔郡主殿下。”
　　男人说完，就放开了挟制，并弯腰优雅而到位地行了一礼。
　　蒂尼尔转身看着那个站在阴影里的男人，直到他步出背光面，郡主才看清了说话者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