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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成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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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仍然是雪镜的班,凤凰带着他出去了。仍旧坐软轿来到尚智居,批改各地送上来的奏报。改到一半要了杯茶,抬头一瞥,诧道:“青心呢?”
雪镜自然不知道,听凤凰一问,便道:“今天大概不是青心姐姐的班罢。”
凤凰轻皱眉,道:“只有昨天才不是,今天该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雪镜便下到门外,开门问了一声,又回来低头道:“王上,外面的宫人说她代了青心姐姐的班。”
凤凰目光微闪,点了下头也不再问,继续批改奏报。大约过了一柱香时分,门外突然有人急急通报,一个白纱宫人推门而入,看了看旁边没有多余的人,有些慌张的道:“王上,出事了,青心姑娘和朔统领……这个……”
凤凰一扬眉,掷了手中的笔,道:“何事值得这般紧张,你只管说。”
那白纱人吞吞吐吐的道:“启禀王上,青心姑娘昨天晚上进了朔统领房间,就再也没出来过……我们也不敢多招呼,就等着了,今天早上一看,他们……”
凤凰淡淡道:“他们怎么?”
白纱人猛的跪下,只道:“奴婢代青心姑娘恳求,王上就成全了他们两人罢!”
凤凰脸色微变,半晌道:“带我去看看!”
也没乘轿子,一行人轻悄的过来,为的也是不惊动更多人。凤凰方一踏进内室,便见朔饮羽一脸铁青,负手立在一边。旁边凳子上坐着青心,哭的一双眼睛肿的像个桃子。
半晌谁也没说话,凤凰最终道:“既然已成事实,你们便择日成婚罢!过几日我会颁令下来。”话音一落,便往外走,突然袖子给朔饮羽一把拉住:“萧韶,我不是…你前些天……”
凤凰手下一甩,语声中冷意显然:“什么前些天?如今什么天也没了,朔统领,你失礼了!”
朔饮羽手一抖,凤凰已然长裾出门而去。
这几天都不是楼何似的班,他又早被通知近来不用去朔饮羽那学习,那边乱成一团,已经忙疯了。于是悠哉悠哉在房内看书,一边看书一边喀吧喀吧啃和门外侍卫套近乎得来的点心。两条小腿荡啊荡,好不惬意。
吱呀一声,碧翡推门进来,道:“何似你听说了没?王上下令让朔统领和青心姑娘择日成婚呢,这可真的太奇怪了,前几天我还听雪镜说,王上和朔统领走的特别近,怎么今天突然大变样了?”
楼何似微微一笑,丢了个酥饼给他,道:“他们的事我们怎么知道呢?难道我们还能管上不成?朔统领和青心姑娘也很配啊。”
碧翡点点头,道:“也是,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说完埋头啃饼,一时屋中喀吧喀吧之声不绝,楼何似翻了一页书,突然眉头一动。
缓缓抬起头,笑道:“碧翡,这饼有些干,我想喝茶了,记得咱们的茶叶昨天已经用完了,你去执事那领一瓶来可好?”
碧翡闻言抬起头,笑道:“你叫我去?那这饼回来我可得多吃两块。”
楼何似笑催道:“再给你一半也行,还不快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关,屋内重新恢复静寂。楼何似一撩乌发,垂目看书,不过半盏茶时分,外大门似乎有人说话,然后轻轻打开,有人急进院子来,一路脚步开门,突然书房门被哐的猛打开。
朔饮羽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怒火来形容,而是极其深沉的痛恨与狠利,如同毒刺般射过来。楼何似早知有这一天,即使青心单纯不知道被人算计,朔饮羽只要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再细细一想,没有不明白的。
终有一天查到他这个不算主谋的主谋。
转过身缓缓站起来,笑道:“朔统领请关门,闹出去了,颇为不好。”
朔饮羽袖子一动,身后房门猛的关上。他半晌从唇里挤出一句话,道:“你为何要如此!”
楼何似轻轻捻磨书页,微笑道:“情之一物,最是磨人。”
朔饮羽不语,楼何似继道:“统领专情于王上,何似当然也可以。”
朔饮羽脸色大变,道:“你——”楼何似冷冷道:“原本我不想动作,岂知王上近来意志颇有动摇,无奈出此下策,不过统领,那青心姑娘,可也不错。”
听到最后一句,朔饮羽双瞳里迸出火气来,再也忍不得,衣袂暴扬中数道白色利光猛的射了过去!楼何似背在身后的右手一挥至前,带出一溜阴气,蓦的在空中膨成半圆屏障。白光射在屏障上,纷纷断裂消失。惟有中间一支最快最利的吐阴气而过,却给楼何似食中两指一并,略略夹住,化做一团白气消失。
朔饮羽见眼前黑衣孩子神情从容,说话却针刺人心,一时狂怒出手。灵气脱出后方才后悔,他从不杀孩子,要等报仇也等眼前人长大以后,才折磨他一个尽兴。岂料这孩子举手之间将攻势消散,用的却不是灵气,而是鸦族特有的阴气,这等功力,哪是他那日试探的火候!
心中正惊,却见楼何似挥去阴气,手一抖,一道白纸黑字落了下来,淡淡沙哑童音道:“朔统领,目前我们既为同僚,你这一出手,给王上知道可大不好。”
只见那纸上正是凤凰的笔迹,印着朱红:御前随侍楼何似,念其聪慧灵动,长才大略,特赐名号怀远,身份掠影,以助暗中垂拱。
朔饮羽一时气堵胸口,半句话也说不出来。楼何似聪明,楼何似厉害,他今天全部领教了一遍,如今鸟族正需要这等人才,凤凰自然十分中意,所以才暗中封此名号。如果自己闹上王座,将事情全部说开,不但使得宫中分崩离析,而且面皮尽撕,以后再要相处却是不能。大敌在外,这岂不是自找死路!为了凤凰为了鸟族,他都必须把这口气给吞下去。
为了凤凰。
朔饮羽一时想到那绝色尊贵人儿,前天才言笑晏晏,昨日便伤心而去。只觉自己欠了他一世,心中其乱如麻,又伤又爱,嘴一张便要呕出血来。楼何似见情不妙,蓦的移向前去,在他胸口一点,顺便注入一股灵气,将血气化了下去。
负袖而立,淡淡道:“统领何必激动,目前天下激荡,还是关心些别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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