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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后来大树问蹈蹈:“那天晚上陪你的那个帅哥是哪儿的啊,我模糊觉得他是93的。”蹈蹈一边抄别人的笔记一边说:“是,93的,何其。”大树说:“什么时候认识的?”蹈蹈说:“你管我呢,认识就认识呗。你别吵我,我用功呢。”
      大树拿过蹈蹈一堆笔记中的一本说:“你可真够懒的,每科笔记都要到快考试的时候才抄?”蹈蹈叹了一口气,放下笔,揉揉酸痛的手指,说:“我上课都忙着呢,怎么抄笔记?”大树笑起来,揉揉她的头发,说:“是啊,忙。忙着瞎编乱造写小说,可惜就是没有一个成品。”
      蹈蹈哼了一声,趴到桌上说:“我的作品将是伟大的巨著,怎么那么容易写出来?是要呕心沥血的。”大树捏捏她的脸说:“是啊,连丫头和小厮的名字都起好了,就是无法下笔。”
      蹈蹈喜滋滋地拿出来一张纸,说:“这个是我上午金融市场课画出来的,你看看。”大树拿过来看,一张大大的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着很多框图,象个家庭树的样子,顶头上是“连秉烈,连家老爷,生性残暴,武功高超”,旁边划了个乘号,写着“郁襦,秉烈妻,江南郁家长女,貌似柔弱,实则身怀绝技”,底下标了线,显示他们两个生的众多子女和纠缠复杂的各种关系,后面列了各人配的丫头小厮的名字和性格。大树瞠目结舌,说:“你一个上午四节课就做了这么个东西?”蹈蹈噘嘴说:“这是我构思的新小说,哼,武打巨著来的,你懂什么?写小说当然要先搭架子,我要把人物都配齐了才好构思故事。大树笑起来,说:“啊,人物都有了,没有故事?”蹈蹈劈手夺过那张纸,说:“你懂什么啊,文盲!故事要慢慢来,哼,我写东西从来没有想好故事框架的,写到哪里算哪里。”
      她细心地把那张纸折好,夹到笔记本里。
      大树咧着嘴,收不住地笑。蹈蹈用指头戳戳他的脸,说:“你快帮我抄笔记,国际税收的笔记归你了。”大树叹口气,说:“要不是家竹笔记抄的好,看你怎么办。”蹈蹈嗤了一声,说:“可见家竹比你有用多了。”大树做出凶恶的样子,捏了蹈蹈的手,说:“小妮子胆敢说我无用?投降!否则捏断你的手骨,让你再使不了你的峨嵋刺。”蹈蹈也恶声说:“恶贼放手,本姑娘口中的毒刺可以轻易要你的小命。”两个人同声笑起来,大树搂了蹈蹈,贴着她的脸说:“哈,口中毒刺?我尝尝?”蹈蹈脸通的红了,推开他说:“还不给我抄笔记?”
      家竹回到寝室,看见蹈蹈还抱着笔记猛抄,说:“蹈蹈你到底缺多少笔记啊?”
      蹈蹈说:“也不多,三门课是要抄全本,2门课是要抄一半。”
      家竹说:“真服了你了,总共7门课,你就这个样子。”
      蹈蹈伸个懒腰:“我的宝贵时间是用来看小说和思考人生的。”
      家竹戳她的额头,说:“你就知道看小说,你爸妈送你读大学是来看小说的么?”
      蹈蹈笑起来,继续抄笔记,说:“我从图书馆借来的屠格涅夫文集你看了么?”
      家竹边喝水边说:“没有,我复习呢。”
      蹈蹈叹口气说:“巴金和萧珊翻译的,特别好,我真想就这么瞒下来,不还给图书馆了。”
      家竹按蹈蹈的脑袋,说:“抄你的笔记吧,屠格涅夫这个月是别想和你见面了。”
      考试还有一个星期,学校放大假复习,蹈蹈没日没夜狂背笔记,连梦都是用英语做的。
      她把用英语做梦的事情说给大树听。大树一边在纸上列算式,一边应付地点头。蹈蹈抽了他的笔说:“我跟你说话呢?你胆敢敷衍我?”大树讨饶说:“蹈蹈,我的线代再不好好做几题,就过不了了。”蹈蹈把笔还给他,说:“童大树,要是知道你学习这么笨,我就不跟你在一起了。”大树回身捏她的脸,两个人笑了一阵子,前面的人回身瞪他们。蹈蹈对大树吐吐舌头,低头继续背书。
      回到宿舍的时候,看见桌上有封信。蹈蹈撕开信封,抽出信来。
      “亲爱的蹈蹈,请允许我这样叫你。”
      蹈蹈吓了一跳,拿起信封来看落款,没有,又翻到信尾找落款,还是没有。她只好继续看下去。
      “我爱上你了。
      写下这句话,我也觉得松了口气,终于告诉你了,这句话在我心里埋了那么久。
      蹈蹈,蹈蹈,蹈蹈,我这么叫你,就好像看到了你的笑容。
      蹈蹈,蹈蹈,蹈蹈,我这么叫你,在心里,叫了那么长时间。
      蹈蹈,蹈蹈,蹈蹈,我这么叫你,你会回应么?
      蹈蹈,我知道你考试很紧张,考完了最后一门你可以晚点回家么?
      我在大礼堂的后门等你,一直等,不见不散。”
      蹈蹈慌张地放下信,想了想又拿起信,前后上下里外看了半天,没有找到落款。她把信藏到枕头底下,心咚咚地跳。
      是谁呢?
      是谁呢?
      蹈蹈一个晚上不安心。
      早上家竹去自习,蹈蹈拉了她说:“家竹,你等会再去好吧?我给你看个东西。”
      家竹翻完了信,抬头看蹈蹈:“你猜是谁呢?”
      蹈蹈摇头:“不知道,我也猜不出来,希望是个帅哥。”
      家竹笑起来,掐了她一把,说:“真有你的,这个猴子。你打算告诉大树吗?”
      蹈蹈犹豫了一会,磨磨蹭蹭地说:“我不想告诉他,他是个醋坛子没准就生气了。”
      家竹点点头:“不说也好,那你打算去见吗?”
      蹈蹈低声说:“不去。”
      家竹端详她:“哟,你忍的住?”
      蹈蹈跺脚:“家竹,不许你嘲笑我!”
      这封信就这么搁下了。
      考完试的那天下午,蹈蹈爬上爬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家竹跑进寝室,看见她忙的满头大汗,就说:“你折腾什么呢?帐子就拆了?你晚上不睡觉了啊?”蹈蹈把蚊帐塞到桶里,说:“我去泡上,明天洗,这么大的灰没法带回家里去。洗了就放箱子里好了。”家竹帮她扫扫头发上的土,说:“去吃饭吧,啊,你要同大树出去吗?”蹈蹈摇头,解开发夹,把头发散下来,说:“大树要跟球队的人一起出去吃饭,我今天晚上自由了。”家竹笑起来:“好像人家关着你似的。”蹈蹈噘嘴:“谈恋爱象关禁闭,真烦人。”
      她找出换洗的衣服,说:“家竹,去洗澡吧,这个时候冲凉房没有人,我们吃了饭再去散步,好不好?好不容易考完了,我们放松一个晚上。”家竹点头,也爬到床上去找衣服。
      端了盆子下楼到一楼的冲凉房,门口的低洼处还是积着水,蹈蹈小心地跳过去,还是溅了水到脚上。蹈蹈尖叫一声。家竹说:“拜托,每次溅了水你都这么叫,能不能不叫啊,吓坏人。”蹈蹈抱怨:“真是的,这个地方不知道怎么设计的,冲凉的脏水都积到这里,恶心死了。”两个人把桶子放到架子上,脱衣服洗澡,冰凉的水柱冲下来,蹈蹈又尖叫一声。家竹哈哈笑起来。
      洗完澡,女孩子们都出来,人人手里端盆水,跨过积水处,站到门口,拿水盆里的水冲脚。蹈蹈说:“瞧,这就是大家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我跑到总务处去说。”家竹边冲脚边说:“那还不是石沉大海?”蹈蹈叹气,提了桶子上楼去。
      家竹帮蹈蹈用电风筒吹头发,说:“头发好长了,下面有点开叉。”蹈蹈把发稍撩到眼前,看了看,说:“是,我要去剪点,都快到腰上了。”她晃晃脑袋:“家竹,别吹了,怪热的,我就这么出去就得了,反正夏天不怕感冒。你赶紧拿饭盒,我都快饿死了。”“去老师食堂吃好不好?他们的菜好点,我们吃两个小炒,然后散步回来?”蹈蹈点头,拿了饭盒,把湿忽忽的头发甩到后面,挽了家竹的手走出去。
      老师宿舍区在学校的另一头,她们迎着夕阳慢慢地走,晚风一缕缕地梳着蹈蹈的头发,她忽然说:“家竹,你说这也算一幅画吧,校园里夕阳下,林荫道上走着两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少女。”家竹笑:“恩,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美人儿。”蹈蹈得意地笑,然后歪头说:“家竹,我真的长的好看吗?初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长的真不错,每天到学校都挺高兴的,后来到了高中,美丽的女孩子太多啦,我又常年穿妈妈阿姨她们的旧衣服,弄的一点自信都没有。奇怪,到了大学,反而有人说我好看了。”家竹装做端详她的样子,看了蹈蹈一会,说:“嗯,长的也不算好看,也就看着舒服吧。”蹈蹈使劲打了家竹的屁股一下。家竹大笑:“你又说自己没有自信啦,说你一般你还生气,真是唯蹈蹈与小人难养也。”蹈蹈咕咕笑,额头在家竹肩膀上蹭来蹭去。
      忽然狄勤从对面走过来。
      林荫道很窄,蹈蹈知道没有办法躲,她撞撞家竹。
      家竹早就看见了。她没有什么表情,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微微点了点头。
      狄勤却很冷淡,他装做没有看见她们的样子,侧身就过去了。
      “切,这个人真差劲。”蹈蹈愤愤不平,“他怎么心胸那么不开阔呢!”
      家竹平静地说:“这也难怪,他觉得我很不给面子呢,怎么也算我提出分手的。”
      蹈蹈兀自撅着嘴,“哼,反正就是没劲,幸亏和他分手啦。”
      家竹说:“好啦,你别在这抱怨了。”
      蹈蹈说:“以后如果大树和我分手了,他不知道会有什么表现?”
      家竹笑:“你和大树蜜里调油呢,哪里那么容易分手,再说了,大树其实人品很好,就算分手了也会是个君子。”
      蹈蹈没有做声,不知道为什么,她提到大树老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恋爱也谈了2个月了,怎么就老觉得一切象假的呢?
      到了食堂,蹈蹈冲到窗口,遗憾的看最后一份红烧田鸡被一个老师买走,她皱眉找了半天,说:“家竹,你要吃啥?”家竹说:“我来份蒜苗鸡脯好啦,你就来份红烧带鱼吧。”蹈蹈不情不愿地打了带鱼,放到桌上,说:“就是走慢了一点。”家竹敲她:“你明天就回家吃好的啦,想想那些明天还要坐火车的人吧,你够舒服的了。”蹈蹈赶紧说:“对啦,家竹,你还要坐火车呢,你这次的车票和谁靠在一起?”家竹说:“是三戒帮我买的,我哪里知道和谁在一块,反正一个车厢都是我们学校的人没有关系的。”蹈蹈笑:“原来江诚振还粘着帮买票,这次怎么不出头了?”家竹哼了一声,“你还问江诚振呢,人家找了个女朋友,成天在我们楼下等着你没有看见?”蹈蹈啊了一声,差点碰翻了饭盒,“他找女朋友了?不是生生世世等着你吗?”
      家竹笑起来:“谁能等谁一辈子啊,你别天真了。”蹈蹈恨恨不已:“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爱情是什么他们懂吗?他们懂吗?”家竹微笑:“蹈蹈,你说爱情是什么?”蹈蹈噘嘴:“怎么也得时间长点吧,哪有爱几个月小半年就完了的,爱也得刻骨铭心,真爱上一个人,就算她不能和你恋爱,你也得默默关心一阵子,百转千回一阵子吧,这些人忒的没爱品。”
      家竹抬头:“什么爱品?”蹈蹈笑:“人品啊,爱品啊,爱的操守呗。”家竹笑起来,“我们这么年轻,懂什么爱情,何况爱情那么难懂,80岁也不一定懂得呢。”蹈蹈皱眉:“爱情也许难懂,真情总不难懂,我就不信真爱是那么容易抹掉的。”家竹说:”蹈蹈啊,不能说人家不追求你了就说明人家没有爱品,也许人家发现另外一个女孩子才是真爱呢?对我的感觉只是自以为的爱呢?就比如说你,以前心心念念想着何其,可是和大树在一起以后,你就不想他了。能说明你没有爱品吗?只能说明你懵懂的以为自己爱何其,其实大树才是你的真爱。”蹈蹈张嘴想反驳家竹,忍了半天还是忍住了。
      家竹收拾了饭盒站起来,说:“走吧,我早点回去收拾东西,明天一大早的火车。你也早点回去,没准最有爱品的大树同学正在底下等着呢。”蹈蹈没情没绪地站起来,跟家竹往外走。家竹拍拍她:“你蔫什么,江诚振找女朋友和你也没有关系。”蹈蹈叹口气:“家竹,你说人为什么要长大呢?长大了就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发现,发现人性其实是丑恶的,老让我觉得——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家竹轻声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以后我们会越看越多,最后连我们自己也变得不好,变得世故,变得让年轻的心不喜欢。”蹈蹈使劲摇头:“不要不要,我一定不能这样。”家竹笑起来,伸手敲了她一下:“你还别说这大话,我们走着瞧。”
      到了寝室,蹈蹈收拾了饭盒,把要带回家的东西收拾收拾。她拿起放抽屉里的信,转头对家竹说:“你说这个人是谁呢?”家竹笑起来:你去看看吧,我知道你会忍不住的。“
      蹈蹈微笑:“我远远地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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