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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异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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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答应妈妈永远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
『不可以救!就让它平静的死去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妈妈都你是为你好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
女人绵长的哭声高低起伏地萦绕在耳边,我倏然惊醒。
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问。
“又做噩梦吗?”
被汗水浸透的衣襟紧紧黏贴在皮肤上,冰凉的一片。
我茫然转动视线,看到一双灰亮的眸子定定注视着我。
“乐俊——”
直直地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温暖的身躯,仿佛溺水的人牢牢攀住唯一的一块浮木,颤抖的身体还在抖个不停,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会再次重新浮现出来。
不是应该已经忘记了吗?不是答应过自己永远都不要再想起的……
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乐俊抖动着胡须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唔——都很好,就这样不要动让我抱抱。”
“小雨……”
叹息样的叫出我的名字,乐俊没有再开口。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我身上的冷汗都被对方温暖的身体熨干,我才终于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我是不介意你们继续下去,不过多少考虑一下观看者的感受好吧?”
一个带着浓浓笑腔的可恶的声音,打断短暂的平静。
“你怎么也在这里!”
松开乐俊的身体,我乜斜着白了一眼说话的男人。
“这种时候应该是某人某人,自己主动非礼勿视才对吧?”
“哦?我倒是听说大庭广众之下,女孩子该保持应有的矜持。”
笑吟吟地看我横眉立目,利广不紧不慢地续道。
“而且我是奉命过来看看的,醒了的话就一起过来吧。”
新宿营处距离前一个地点,有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如果不是考虑到突然昏倒的我状况不明,队伍本可以连夜再多赶上一段路的。
此时领头大叔已经把惊魂未定的众人聚集到了一处,这一次再没有人敢点起篝火。黑沉沉的夜色下,只有一双双晶亮的眼睛不时闪动,就象是一群受到惊吓的小动物彼此围拢在一起互相慰藉。
“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苦笑了一下,环顾面色如土的众人。
“这一趟的运气实在太坏,这次虽然有惊无险的渡过了,恐怕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走运。前面还有很长的路,危险也会慢慢多起来,我只能说大家要小心一旦看到地面上出现黑影,要赶快藏进周围的树木下或者石块周围,可不要麻痹大意还去忙着望天!”
说到最后,他饶有深意地停了停。
我这才一脸无辜地收回了还在仰望苍穹的目光。好嘛好嘛不看就不看,干嘛都看着我。
“大家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等一下,洗澡呢?没人想关心一下健康卫生问题吗?
看着三三两两散开的人群,我只觉欲哭无泪。
知道鹏雏是怎么死的吗?都是被自己活活臭死的!
转向已经准备好临时卧榻的乐俊,我露出自认为最讨好的表情。
“大老鼠~”
“小雨也早点睡吧,刚才一定被吓到了吧。”
舒服地半眯起眼睛享受乐俊摸摸头的抚慰,我一时忘记了自己要说的事情。直到他打了个哈欠沉沉睡去时,我这才忽然恍悟过来。
赖皮!大赖皮!大老鼠是大坏蛋!
明知道我有话要说,还捡人家的软肋来有意糊弄事,拿出摸摸头的计策害我错失良机。
想到这里,我故意用力从身后抱紧乐俊的身体,不出所料地发觉手底下立刻变得僵直的身体。
哼,就知道臭老鼠是在装睡!
这次的队伍里究竟有没有鹏雏,谁也不知道。
不过有“扫把星”混进来倒是很有可能……
在那次惊险事件后一连半个月,总是不断有妖魔从我们身边“路过”,有时是天上闪过的黑云,有时是忽然间从草丛中晃过的一抹残影。频率之密集,让人不禁要怀疑黄海的妖魔都得失心疯了吗,干嘛总跟在队伍周围又不见有攻击?
是的,没有攻击!
这是让领头大叔和刚氏们都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如果说只是单纯撞到狗屎运,好像也不具备说服力。在我们经过的地方,很明显并不是没有妖魔的存在,但从种种残留的迹象看起来,得出的结论倒象是有人特意在为我们开路。
那种事……当然不可能啦。
得出结论的同时,相互看了看的众人也都无法认同自己的猜想。
接连的几次血腥场面,让我对妖魔是否会出现已经失去了兴趣,反倒是某人暧昧不明的态度使得我极其不爽!从前一回的事件后,每次有妖魔路过,利广那家伙总是笑容古怪地瞅着我,一副神情鬼祟、窃笑不已的表情,倒好象刚刚飞过去的是我的同伙。
“你到底有完没完!”
趁着利广独自在营地边劈柴的机会,我终于忍不住冲上去压低声音表达出我的不满。
“我说过了100遍了,那些东西和我没关系!”
“咦?我有说什么吗?”
擦了擦头上的汗,利广直起腰粲然微笑。
“难道不是因为小雨想太多了嘛。”
是才怪!要不是你一直一直神秘兮兮的,谁会管你要说些什么。
“偶尔拜托也说点有意义的话吧……”
头痛地抚住额角,我最怕看到他笑嘻嘻没正经形的样子。
“真糟——划破手指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见他举起手指一脸我是无辜的表情,我才忽然意识到是自己连累他分心的缘故。
虽然很讨厌血,出于连带责任我还是不得不上前认真看了看。伤口不深,但一直在不断向外渗出豆大的血珠,恶心——
我皱皱眉头,反正也是打破禁忌无所谓了。
“真是没办法……”
说着,我把头靠过去张嘴含著受伤的手指。
根据经验,我知道这是最省力的办法。
虽然后果是我会相当长一段时间都很反胃,但总好过头痛个半死外加虚弱到无力支撑吧。前一次已经去掉半条命了,我不想这么快再尝试一次什么叫死去活来,而且……是为这种小伤口。
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利广复杂的目光滑落到我专注的表情上。雪白的发丝映进到他的眼底,白茫茫一片仿佛显得有些迷惑。
——难道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
“好了,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厌恶地拧起眉头,唇舌间血液的腥涩味果不其然引起了一阵无力感,就连心脏都透过一阵尖锐的刺痛。还好因为只是很少量的一点,不适的感觉并没有显露出来,外表看上去除了心情恶劣并没有更多明显症状。
端详经我处理后的手指,利广蓦然发现原先还淌着血的伤口已然消失不见,他一下子怔愣住。
“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不过先说哦!只你一个人知道就好,不准告诉别人。”
咕咕哝哝又继续小声抱怨了两句,虽然有些担心却并不会感到后悔。
从知道自己有这种特异功能(?),就知道太平日子不会长久。
但要我忍下心看别人哗啦啦流血,也是件超级郁闷的事情。特别是我看到血还会呕吐,想想看别人在流血,自己却在一边吐个没完,不被追打就要偷笑了,与其那样倒不如让自己虚弱死好了。
此时利广看我的眼神黑黢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会儿,他沉默地转过身。
“我知道了。”
拜托,说这种话的时侯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才比较有诚意好吧。
“真的知道了?”
“嗯。”
“那勾勾手指。”
利广茫然看了看我。对了,忘记这边可能没有这种习惯。
“你们定约定时,要怎么做?”
“约定?”
利广忽然露出一种很诡异的表情:“你要和我定约定?”
“当然要定约定!”
我一副理直气壮的架式:“不然怎么知道,你这个家伙会不会遵守承诺!”
“呃……一般的方式……”
利广好像在沉吟着什么,然后下定决心地紧紧盯著我。
“要跪下来,低下头向对方说出承诺。”
哈——???
这里的人都是变态吗!从来没听说过居然会有这种事情,只是约定而已啊,跪下来、低下头那不是要被杀头的时侯,才会做出来的动作嘛。
我满是狐疑地觑视利广的面孔,看起来倒蛮像是煞有其事的样子。不过单凭我对他的了解,假装正经绝对是他的长项!
“那你做来我看看。”
“必须要一起做才灵验。”
“骗人的!”
“我有骗过小雨吗?”
有……而且很多次!咬牙切齿地注视利广的眼睛半晌,我颓然垂下肩。
“算了,随便你愿不愿意遵守都好。”
那种怪里怪气的仪式,我才不要尝试。
“哦——小雨害怕了吗?”
“谁害怕了!”
“那你敢不敢对着我跪下来。”
“跪就跪!”
边说着,我愤愤然弯下身体。
等一下!不对啊,怎么变成是我跪拜他了?赖皮~明明就不是这么安排的呜……
——就算是要跪,对象也不是他。
心底忽然间浮起怪异的念头,我用力甩甩头,抛开这个古怪的想法。
谁我也不要跪,向别人下跪这种事已经废除很多年了。
说实话,即使是现在真的要我跪下去,可能我连该先弯哪条腿都不知道,更别提把自己折成奇怪的弧度,前面矮半截后面翘高高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那有多难看。
“怎么,想退缩了?答应过的事情要后悔吗?”
“谁、谁后悔了。”讨厌,刚才干嘛要说得那么痛快。
“那就做做看啊,我很期待哦。”
摸着下巴诡诡一笑,利广露出大老奸特有的狡诈眼神。
看到他笃定的神态,我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撞到枪口上了,还是自己拼命扑扇着翅膀冲上去的那种傻鸟。可恶!诅咒坑小孩的坏家伙,都被女人骗到倾家荡产,诅咒这只大老奸被兔子踢、被蚂蚁咬、被妖魔追……
正在我尽心竭力大肆腹诽时,“救命稻草”走了过来。
“我可以知道一下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