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流光·XII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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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流光·XIII
又一个黄昏。
市区仍然繁华，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而其中大多数人的视线都不一而同地锁定在了走在人群之中的两个男人身上。
两个穿着异国服饰的男人。
行人中不乏慧眼独具的商人，常年来往于各个国家的他们看得出穿在那二人身上的服饰色调虽暗样式却无比华贵的服饰的布料是产自遥远的东方国度的丝绸，而那服饰的样式，他们记得他们与那些来自东方的神秘国度的商队交易时那些人身上穿的服饰也与他们的无比相似。
而那二人正用着那些商人们用的语言交谈。
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度的人啊……
“喂，为什么我们要到这么远的地方啊？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棕发男子小声抱怨，绿色的眼睛不满地瞪着身旁比自己略高出一些的男人。
“当然是来寻亲了。我的……两个后代，可是沦落在这遥远的异国中呢。”用一条黑纱遮住头发和大半张脸庞的男子轻声回答，玩世不恭的语气里却隐隐透着万年的沧桑。
“……是呢，只因你的寂寞，便自私的把无数人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怪物，再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样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眼中，只能迁移到远离中原的异域过着与世隔绝的隐居生活。即使他们的后代是凡人，却仍要留在那个牢笼里生老病死……”棕发男子的脸上浮现了浓浓阴霾，声音也在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
“不是！你与他们不同！”另一人急忙出声制止男人继续说下去，语调难得的慌张。
“是啊，比起他们，我更像个怪物，明明是个…却见得了光……可是，代价是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有过羁绊的人一个个死去，而我却要幽魂一般游荡于这个世间，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不，你有我。”
“…哼，是啊，唯有你才能证明我的存在……我也认了。”棕发男子的眼眸黯了下来，只余下认命一般的死寂。
“童虎……”披着黑纱的男子失落地喃喃。是，他知道他并没有原谅自己，原谅自己为了“永远在一起”这个自私的愿望而破坏了他们曾经的时光，把他变成了不老不死的血族，让他眼睁睁看着他的亲朋好友一个个从这个世间消失……
得到了永远，他却为此失去了太多。
尽管，就连这个“永远”也是不确定的。
不过，即使永远被你憎恨，我也不会放手让你离开。
他们永远都只能挣扎在时间的缝隙之中。虽然他们拥有了永恒，时间却将他们遗弃在了黑暗的角落。
*** *** ***
“又有两个人来接受审判了。”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水色薄唇微微一弯。
*** *** ***
“你说……他在这个国度？”米罗不敢置信地问。
“是，而且他们……正在接近。”穆平静地回答，体内的血液却在莫名地沸腾，仿佛正在响应来自远方的呼唤。
不……他是人类。
*** *** ***
全身戒备着，沙加警戒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两名陌生男子。
刚经历过血洗的教堂里到处都是暗红的血渍，而这两个人却毫不忌讳地走进这里……
他们，不是人类。
这样想着，手在袍中握紧了枪。
“喔~？真稀奇呢，天竺的佛陀转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瞥了瞥教堂中耸立的圣母像，语带揶揄：“还成了天主教徒。”
被黑纱遮住面容的男子低沉地笑了笑，明显的讽刺意味。
棕发男子歪着头，不知同伴在讲哪国的语言。
沙加困惑地望着二人，天竺？佛陀？
“我是一出生就被遗弃在这里的孤儿，你说的那些，与我无关。”不快于男人明显对主不恭的态度，沙加皱了皱眉，语气也冷了下来。
“手指天，足踏莲，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又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但棕发男子听得懂，这是他们以前游历过的天竺国的语言。
“………这是……”为什么，那人说的明明是异国语言，自己却听得懂？
“这是你转世降临时说的话，我记得，那之后不久你便莫名消失了。没想到却是在这里信仰着另一个神……”佛陀信仰耶和华？真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男子从覆盖至肩膀的黑纱中伸出修长而苍白的手，轻轻托起神父的下颔，那精致不容亵渎的容貌被男子细细打量着。
“你有一副好相貌呢。这里……”食指缓缓移到眉心的红点处，略长的指甲轻轻一刺，血红的鲜血从那颗红心处缓缓流出。
“真是圣洁，可越是这样，我便越想将之摧毁。”男子笑得邪魅。
“唔……”推开男子后退了数步，沙加抬手捂住仍有鲜血流出的眉心。上面火辣辣的刺痛感正在烧灼着他的神经，他惊诧莫名地看着眼前被黑纱遮去面容的诡异男子，森森寒气自背后升起。眼前的男子带给了自己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即便是教堂遭到那些怪物的袭击时也只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愤怒，却从未有过此刻般的恐惧绝望。
“史昂。”棕发男子出声，又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披着黑纱的男人却像是被定住似的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或许更久，也可能只是一瞬，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怯懦了？沙加自嘲地想。
男子听到棕发男子饱含愠怒的声音后怔了怔，随即“哼”了一声，从沙加身前退开。
即使过了这么久，你的心却仍向着人类么？
唇角勾起，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神父的袖口：“刚才算是玩笑，不过，这种危险的圣器……可是会伤了我的爱人的。而且，佛是不能杀戮的哦。”伸出手轻轻揉了下怔住的神父的金发，“保护好自己吧，以及，你想守护的人，沙加。”竟是有些黯然的语气。
两个人的身影在眼前渐渐远去，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敞开的大门挥洒进来，灼热了眼，两行泪水莫名地流出。
“我想守护的……都不在了啊。”背部抵上冰冷的墙面，本应湛蓝的眼却显得虚无空洞。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流光·XII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