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流光·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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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流光·Ⅸ
雷雨交加的夜晚。
豪雨洗刷着城堡的外壁，阵阵雷鸣使得城内人心惶惶。
卡妙从刚才便开始哭个不停，无论怎么哄也停不下哭闹。罕见的雷雨夜，婴儿声嘶力竭的啼哭声，城中压抑到极点的窒息感无不令城中的佣人们感到不安地交头接耳起来，只希望这诡异可怖的夜晚能尽快离去。
这是一个很适合人类以外的生物出没的天气。
穆站在窗口俯视着坑坑洼洼的地面，蓦的一喝，让侍卫打开城门，又从佣人手中拿过干净的毛巾疾步走向大门口，看着湿漉漉的男子有些狼狈地出现在他面前。
“擦擦吧。”穆向来者递过毛巾。
来者一眼不发地接过毛巾，脱下了被淋透的黑色斗篷，露出里面沾上泥土和血污的教袍和仿佛从红色染料中浸泡出的鲜红长发。那红色的深浅不一，有些地方依稀可辨是暗淡的金色。那本该是一头飘逸的金发。而现在，它被血染红了。
男子用毛巾擦拭着往下滴水的头发，洁白的毛巾登时被掺有雨水的血水染红。
“先去洗一洗吧，否则会感冒的。”穆让女佣令着男子前往浴室后，转身走进谬斯的房间。
米罗靠在窗前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滂沱大雨，原本明亮的蓝紫色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暗淡无光，虽然清澈依旧，却比以前更加深邃，时常沉浸在个人世界当中。
“谬斯要是在天堂看见你这副样子，她会很难过。”米罗的身子抖了一下。
“刚刚沙加来了，他好象出了事，出去看看吧。”半晌，米罗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多日未出的房间。
沙加穿上女佣为他准备的衣服走了出来，右手握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抢。
米罗和穆站在他面前，他们看到沙加平日无情无欲的脸上露出刻骨的仇恨与杀意，那双本不染纤尘的湛蓝双眸中毫不掩藏地展露出重重的杀机与极度的绝望。
“老神父死了。”他颤抖着声音说。
“他在我眼前，被吸血鬼活活撕成了两半！”他在二十年生命中第一次流下了眼泪，那个曾经捡到并抚养他的慈祥老人竟在自己的眼前被活生生地撕裂，而他却只能握着老神父扔给自己的枪呆呆地怔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老人仍然慈祥的笑脸从额头被分成两半，滚烫的鲜血喷薄而出，尽数溅到离神父只一步之遥的自己身上。他想大叫，却喊不出声，他想开抢，枪支却仿佛千斤重，他只能随手抓过染血的斗篷披在身上狂奔出这个他视为家的教堂！
“……别的人……呢？”穆有些沙哑地问。
“别的人？修道院的那些人吗？他们现在大概在哪个酒店和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厮混——”沙加的脸上露出强烈的憎恨，在他眼中，教会最有人情味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老花眼的老神父，而上帝却要让他带着无尽的痛苦离开这个世界！
“一切都是命，是上天安排的劫数。就算躲过了这一劫，你也仍逃不过命运的追捕。”穆平静地说。
“哈，你真是个虔诚的教徒！”沙加几乎没有了平日的理性。
“谢谢称赞，不过我没有资格信仰神佛。沙加，你应该也累了，莉萨，带神父到客房休息。”穆苦涩地扯了下嘴角，带着处于半离神状态的米罗上了楼。
“对不起，我失态了。”沙加说完这句话，随着女佣向着反方向走去。
深夜。
从沉睡的米罗的房间走出，穆无声地走到窗前眺望，雨已停，四散的乌云间隐约露出皎洁的月亮。
推开窗户，扑面而来的是雨后特有的泥土味，隐隐夹杂着几不可闻的血腥气息。
淡淡的紫眸变的深邃，一向柔如春水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凛冽又冷酷。
“无论如何，该来的，还是会来。”
风吹来，拂起飘逸的长发，紫发四处飞舞，衬着此刻的神情，形如鬼魅。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流光·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