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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part on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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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允生是出于偶然。
有段时间,总是和安云在一起。
很多朋友对于我和安云在一起感到很奇怪.
因为谁都认为安云从来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所有人都认为安云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女人___身材高,学历高,还有工作要求高.
不过,没有人知道安云其实也是个斤斤计较的小女人.
\"身材高是我基因好,学历高说明我有能力,工作要求高是因为我是医生.\"安云会这样辩白,不过只在我的面前.
所以,大家仍然认为安云是个大女人.
不过\"大女人\"有时也会有些\"小想法\",那就是安云总想帮我找一位男朋友.
后来她突发其想,要介绍她的一位要好的男同学给我认识.
终于拗不过她,于是约在星期五见面.
那是个夏天的傍晚,到约定的滨河公园时,天还很亮.
一同去的还有萌萌——我的同龄表妹.
萌萌不喜欢安云,但她认为物以类聚,所以基于安云的朋友会和安云相似的原理坚持要同去为我\"把关\".
那天公园的人很多,安云告诉我我们要等的人到了时,
我还在向不知明的地方张望.
直到由安云扳过我的肩——对上了一双温柔的双眸.
\"咦,允生?你怎么也来了?\"与此同时听到安云的惊呼.
\"哦,别管我,只是巧合.\"他笑,和他的双眸一样温柔的笑.
夕阳的余辉透过枝桠间如碎汞般洒在他的米色的衬衣上.
\"好久不见,我们一会聊.\"安云适时发挥\"大女人\"作风,\"这位就是我的同学兼好友----刘劲.\"她指着旁边的那个一脸社会精英样的男孩子.
\"这是晓晨.\"
然后安云说那是她的另外一个同学-------当然是指允生.
刘劲说你好.我也说你好.我看到允生和暮色相融的微笑.
刘劲是个和他的外表一样的积极的男孩,这表现在直到我们坐到公园的茶室里时,他依然在和安云针锋相对.
\"他们还是老样子.\"刘劲和安云走开去买饮品时,允生微笑说.
我亦笑,因他笑而笑.
我知道安云努力想让我加入到他们的话题,不过不很成功.
所以沉默的依然是我和允生,当然还有萌萌.
\"对了,允生,马上研究生要毕业了吧?\"安云最终无奈地转移了话题.
\"嗯,是,再有两个星期.\"依然是那个和他相称的温和的声音.
\"你.......还在学医吗?\"我突然想到.因为似乎刘劲已经改行了,而同学的他……
\"我比较适合作医生.\"他笑.
\"那你要留在本市吗?\"我问出口时忽然觉得唐突.
我知道萌萌眼神奇异地望向我.
\"不,\"他说,似乎有种失望的情绪在我的心口蔓延.\"我会回我的家乡C市,\"
他说的时候没有微笑.
接下来,安云决定要留我们独处,当然,是刘劲和我.
我们漫步在林荫路上,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刘劲神彩飞扬的脸。
“我和允生不同,他是个极内敛的人,我却和他截然相反。“他说。
他的确够狂,也够傲。
不过,他是有这个资本的。
他讲了很多,他的工作,他的价值观。
他需要的一个和他针锋相对的人,亦或是个温柔顺从的人,我想。
然,两者我都不是。
我们离开的时候,他说再见,我也说再见,
我看不清允生脸上的表情,因为天已经全黑了。
忽然感到一丝惆怅。
安云对我说,刘劲对我很满意。
我说,那是因为他还不了解我。
萌萌说,果然是物以类聚。
之后的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我依然过着原来的生活。
安云去了B市进修。
于是我开始变得孤单。
有时,我会希望能够有象安云一样的生活方式——自信而开朗,敢爱又敢恨。
辟如她轰轰烈烈的恋爱纪事。
大学时代,安云曾有一位同学男友。
不过这位同学男友后来却因为某种原因去追求一位医院院长的千金。
但这并不是事情的关键,关键在于他不敢面对现实,而写就一封分手信寄给安云。
于是,之后就有了安云的“大闹男生寝室”的剧码。
之后的之后,还出现了类似“喜从天降”的情节——安云把她曾经送给这位男友的棉被从五楼的窗口直接扔下。
而之后的之后的之后,这个“喜”不巧砸到了某个“幸运儿”。
于是当这个莫名其妙的“幸运儿”把“失物”送还“失主”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充当了一次“炮筒”。
那天被萌萌抓去陪她买书。
因为萌萌突然想地要研究烹饪。
决定不理会她的三分钟热度,告诉她我去三楼等她。
那里有我喜欢的小说。
安云说因为我看小说太多的缘故,所以比较爱幻想。
或许,不过打算不去管她。
爱幻想又如何?
”对不起,麻烦请让一下。“有图书管理员在整理图书。
于是就近抽出一本书,居然是徐志摩的诗集。
从未完整地读过他的文章。
只是从一本小说中读到这个多情的诗人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写了一本文集,似乎是”爱眉小札“吧。
”对不起,请让一下。”管理员在放新书。
“哗啦“
糟,碰掉别人的东西。
”哦,对不起。”我连忙弯腰捡起那本可怜的书——我看到那缩回去的白皙的手指。
书的扉页上——居然是《志摩的诗》——同我手中的一横一样。
我递给那个白皙手指的主人。
“谢谢。“那个温和的声音——我抬眼——同时看到了允生眼中的惊喜——或者是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我的惊喜。
”你……“
”你……“
突然意识到,不知该如何称呼他,似乎我们并不算认识,可是却偏偏“认得“,叫他允生似乎太亲切,可是却不晓得他的姓。
“咳,你也在这里看书?“还是允生先开口。
依然是那么明朗的笑。
”哦,是。”我不敢望向他的笑。
”自己吗?“
“哦,不,和朋友一起。”
“你呢?”
“我也是。”他又笑,扬扬手中的《志摩的诗》。
我也笑,手中《志摩的诗》已不知看到哪一页。
”呃,“
”呃,“
”你先说。“
”你先说。“
我们相视而笑,我看到灯光柔和地在他的眼中跳跃。
我的电话铃声响起,是萌萌。
”你在哪里?“
”三楼啊。“
”我在一楼等你,我们走吧。“挂线。
萌萌不知为什么火气很旺的样子。
”要走了吗?“他依然拿着那本〈志摩的诗〉。
”哦,对。”我想问他是不是要回C市了——他应该已经毕业了吧。
但,那是不是太唐突了?
电话铃声又响,还是萌萌。
“那么,我要走了。”我转身。
大概,这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吧,我想。
“呃?”
“什么?“我回头,
他有话要讲?!
”再见!“
跑下楼时,几乎撞到一位老伯。
真的,
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突然有种想哭的欲望。
不应该这样,
不应该这样。
怎么可以如此留恋一个陌生人呢?!
这算什么,一见钟情吗?
安云说,一见钟情最不可靠了。
萌萌的确生气了,应该不是我的缘故。
倒是买了许多的烹饪书,似乎要真的大干一场。
”碰到一个讨厌的家伙。”萌萌是藏不住话的。
“是吗?”
“他居然说我学不会做饭!过分,我一定做给他看。”
那一定是个重要的人吧,我想,不然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忽然想徐志摩的“偶然”: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或者
和允生的相遇也只是偶然吧。
我们终归要回到自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