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是福》阳枝

6、第四章（上）

　　所谓的吃药引发的血案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
　　这一个礼拜，莫阳昕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顺着他的意思，明确表示会为他生孩子了，他为什么还要生气。
　　秦川生气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骂骂人，摔摔东西，没两天就过去了。虽然听没素质的，但莫阳昕宁愿秦川这么办，因为他手下人多，一人骂一句也够他骂上一个月了。或者摔东西也行，他家老爷子给他留下一大堆古董，摆在办公室里也就是落灰的命。总之，不要发到她身上！
　　秦川生气起来很恐怖，他会早早的下班回家，然后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莫阳昕必须坐在他旁边，时不时要端茶递水。不许看小说，不许看电视，不许玩手机。晚上还要拉着她生孩子。连续一个星期，莫阳昕吃不消了。
　　看了无数小说，讨饶的方法还是学了不少的。今天，莫阳昕难得上了淡妆，拎着罗阿姨做的三菜一汤，给秦老板送饭去。为了增加效果，出门前她还特意嘱咐罗阿姨不许告诉秦川，罗阿姨看莫阳昕终于开了窍，也全力支持。

　　秦川坐镇的地方名叫药业大厦，外表普普通通的七层建筑，里面却别有洞天。过于大气的布局，让置身其中的人充满了压迫感，就好像他的主人正立在上头，俯视天下。
　　莫阳昕紧紧抱着保温饭盒，深吸一口气，进了电梯。
　　一年多来头一次主动，秦川应该不会再气了吧。

　　“莫小姐您怎么来了”秦老板的助理，季杉先生，看到了莫阳昕，小心脏差点骤停。
　　“你认识我？”
　　“啊，是。不是……”季杉有点失落，看来莫小姐根本没留意过他。
　　“那个，我可以进去吗？”莫阳昕手指着秦川的办公室问。
　　“当然，不过秦总正在会议室开会，要不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您来了。”
　　“不用不用，我没什么事，等着好了。”开玩笑，据说被打断工作的男人和被打断XXOO的男人的气场是一样一样的，她还不想死。
　　走了几步，莫阳昕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折了回来。“帅哥，一会儿秦川回来，你别跟他说我在，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其实是惊吓。
　　“好的，放心吧。”帅哥啊，多少年没听见有人这么叫自己了。沉浸在当年的季杉此时还不忘扫扫周边有没有秦老板的身影，要是让老板发现莫阳昕管自己叫帅哥，估计他的工作也就没了。

　　季杉很难把眼前鲜活的人儿与记忆中的莫阳昕重合。
　　犹记得一年多前，那时候他还是助理的助理。一向公私分明的秦总居然连着一周没来上班，再见时，经理主任们突然发现，老板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姑娘。不论谈多机密的事情，秦总从来不避讳她。开始大家都很反对，但秦总一句“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就都给堵回去了。
　　小姑娘从来不说话，也不哭不闹，整个人都冷冰冰的。可秦总好像从不以为忤，每天不厌其烦的给她下一百道命令。
　　给莫小姐倒杯水，记住，温度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凉。
　　去老上号买份酸菜排骨砂锅，多放辣椒。
　　她睡着了，所有电话都别接进来，我出去说。
　　每次她把东西放在莫阳昕面前，她都淡淡的说谢谢，却从不动那些东西。接下来他总能在外面听到秦总哄小孩似的声音，“乖，吃点，不然身体受不了。”
　　“尝尝这个冰激凌，我听陈婷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口味。”
　　那段时间的秦总，脾气出奇的好，他们这些员工也跟着沾光，得到不少福利。
　　这样的日子只持续了一个星期，一星期后，莫阳昕再没出现过。

　　秦川的办公室还是老样子，肃穆的叫人窒息。
　　莫阳昕把饭盒放在秦川的办公桌上，想想又不合适，干脆藏了起来。
　　在无尽的等待中，莫阳昕开始犯困。她知道里面有一个休息室，以前常在里面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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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完会，身上的疲惫压的秦川透不过气。
　　多年的历练，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在人前，他永远是精明干练的领导者，因为他是所有人的支柱。不知道多少次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办公室伤神，那里再华丽也是一个牢笼，困住了父亲，也困住了他。
　　他渐渐领会到父亲当年的心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父亲选择了逃避，好歹他还有个儿子在前面顶着，自己呢？连逃避的资本都没有。
　　他只卑微的希望，可以有这么个人，随时随地，只要自己转身，就能看见她的微笑。
　　可惜啊，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了。
　　秦川是经商的，心理学玩的比某些专业人士还精，他当然看得出莫阳昕对自己的惧意，还有恨意。
　　莫阳昕的表情一天比一天麻木，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秦川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他不敢回忆以前的莫阳昕，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心软，放她离开。他无法承受那个后果。
　　两个人一起在笼子里，虽然是困兽，好歹可以斗一斗，否则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这个原来叫 假如能够穿越时空 来着，感觉名字会让人误会成穿越的，遂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