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是福》阳枝

21、第十二章

　　H市郊的某家大型医院二十三层的特护病房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子正懒洋洋的窝在摇椅里，捧着一本《九州.华胥引》读得津津有味。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小姑娘脸上，惹出淡淡红晕，叫人打心眼里觉得舒服。
　　她的正对面，一个男人正支着笔记本算什么东西，男人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小姑娘，然后，继续工作。这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长得不算特别英俊，但是气势逼人。特护病房的护士，遇见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都是非富即贵，但少有能与之相比的。那双眼睛就好像能把人一眼看透，没胆子的小护士们从不敢在他来的时候进去。
　　男人好像很有背景，因为，自小姑娘住进来之后，她们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院长，总是“偶遇”男人，走廊厕所无处不可遇，热情的让人起鸡皮疙瘩，而男人，永远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相对于男人的冷冰冰，护士们还是觉得小姑娘亲切些。这小姑娘，怎么说呢，很特别就对了。
　　别的病人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一般会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了？”“你是谁？”之类的，而这姑娘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是什么朝代啊？”。因为这，她差点被主治大夫转送到精神科，还好旁边年轻的小护士提醒大夫，“她可能穿越小说看多了，我大学同学每天早晨都会问我们一次，过会儿就好了，没事的。”
　　事实证明，她确实是小说看多了。
　　小姑娘自能动起，每天都要看书，各种各样的小说，中国的，外国的，推理的，武侠的，都市的，穿越的，偶尔护士们闲着没事，也要向她借几本看看。每到这时，小姑娘都会非常热情的向她们推荐，从作者到内容，说的清清楚楚，护士们还书时都喜欢和她汇报一下读后感。不论肤浅还是深刻，小姑娘都会微笑着听完，绝不插嘴。她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条缝，脸颊还有两个深深的酒窝，照得人暖暖的。
　　她的气息很干净，好像从未食过人间烟火。大家私下里猜测她绝不会超过二十岁，后来翻了一下病例，好家伙，都25了。
　　从此以后，护士们八卦的不仅仅是小姑娘的男人，更爱讨论的是小姑娘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保养的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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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秦川真的被吓坏了。
　　他还记得那天他冲进卧室，看到莫阳昕没一丝生气的躺在地板上时，居然整个人呆住，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在罗阿姨清醒，给江打了电话。
　　秦川不敢想象，如果那天罗阿姨没去找莫阳昕，或者，自己再做出些什么更疯狂的事，后果会是什么样——不，他根本承担不起那个如果。如果那些如果成了真，秦川，就可以下地狱了。
　　莫阳昕手术时，他就一直站在手术室外。大夫只匆匆丢下句胃穿孔就把她推进了手术室，他能做的只是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平日里不知写过多少次的两个字，竟被他写的歪歪扭扭，连小学生都不如。
　　手术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他却觉得有一个半月那么长。江跟他说只是个小手术，他派了这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不会有事，可他还是放心不下。后来，莫阳昕终于被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推出来，秦川反而不敢上去看她。他只敢默默的跟在后面，直到她进病房。
　　最后，江实在看不下去，拉着他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进屋之后，江二话不说给了秦川一拳，不知道他是不是要为莫阳昕报仇，这一拳正好打在秦川的胃上。秦川没还手，他巴不得江多打几拳，这样自己反而好受些。

　　“清醒了没有，醒了就坐好，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秦川苦笑，要是能说清楚就好了，两人也不用这么纠缠。
　　“你不想说，那我替你说。她这次胃穿孔，是胃部受到剧烈撞击引起的……胃壁本来就薄，以前还有胃溃疡，随随便便一刺激，就可能破个洞，你倒是干脆，怕她没事，直接用撞的。”
　　秦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之前，秦川就隐约感觉到，莫阳昕昏倒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但被江清楚说出来，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江句句挖苦，秦川只能受着，他一直都知道，江对莫阳昕用的心，不比自己少。只不过江是君子，只在远处守着就满足，而自己是小人，非要紧紧抓着不可。
　　“她什么时候能醒？”
　　江叹了口气，摇摇头。
　　“什么意思？”
　　“很快，但具体什么时候，你得问专家。我只能应付个头疼脑热，别的都别指望我。”
　　两个男人就闷在办公室里，一根又一根的抽烟，直到江那一包特供给他家首长的云烟见了底，两人也没再提及莫阳昕。

　　江一推了事，秦川也不再妄想从他那里得到什么帮助，只用最笨的办法，时时守在莫阳昕身边，等着她醒来。等待的日子很煎熬，他总在想等莫阳昕醒来，自己要怎么挽回，是道歉，解释，表白，还是什么，秦川构思了无数中情形。可，如今，莫阳昕醒了，他发现那些情形都是纸上谈兵，没用。
　　这一周，莫阳昕从清醒到能起身，再到现在能在病房里走走，他们两个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公司里很多事情没有他这个大老板在根本没法进行，秦川每天都要回趟公司。每当他要走的时候，他都会发现莫阳昕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秦川很失落，却无可奈何。

　　莫阳昕看完了书，顺手把它放到窗台上，许久不看这种虐心的书，还真有点接受不了。罗阿姨倒是了解自己的口味，让他带本书过来，那么一大摞偏就挑了这一本。
　　揉揉太阳穴，莫阳昕深吸一口气，“秦川，咱们聊聊吧。”

作者有话说

　　为毛木有人看啊，为毛啊为毛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