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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七 ...


  •   武师一旁看着,我又练了三壶共七十二支。
      直觉瞄准,睁着双眼瞄准目标,命中率依赖长期的积累。他倒也有耐心,什么也不说,只是陪练。
      我想,他大概不喜和人言语,也可能有喉疾。
      最后一轮,靶子上中了八支,有一支险险地,就钉在边缘。
      还是均匀分布。
      而后是投壶。
      投壶在一个不小的室内。想来是平时天气不好习拳脚用的。
      童子抱出一个大花瓶,置于前方四五米处。那花瓶底下很重,瓶身半米高,大肚小口。
      而后将两壶箭矢分别放到我和他身边。
      学着他的样子,我在垫子上直身跪坐。
      他投一支,我投一支。
      投壶的姿势比较随性,中得就好。所以,我忍不住用上了单手投篮的那招,当然,免去了左手的附助。如此,控臂比较有感觉。
      武师看着我右臂举过头,好一会不动。却还是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示意。
      起先都中不了。而后,习惯了箭矢划空的轨道,偶尔有那么一支。
      等到投满——投满不难,他支支都中——那小童子收拾了箭矢,武师打了个手势。
      小童子换了个花瓶出来,瓶口大了些。
      这一次好了些,四五支里面总能进得一支。
      而后,壶满,收拾箭矢。
      投满第三壶,时近午膳,他示意今天到此为止。
      看着那壶满满的箭愣了一会,我恭恭敬敬诚诚恳恳伏下身,额触地,朝他拜了一拜。
      壶中前面投入的箭矢插放不当,后面的,就难以投入。我这般的水准,偶尔中一支,当然无法顾及到这个程度。有那么几支运气好,顺顺当当。更多的,都是歪歪斜斜的。
      能投满这般的一壶,都是靠他接下来的一支,将我碍事的那支打正。
      这般的技艺,固然匪夷所思。但,我拜的,不是他的技艺高超,而是他的为人为师。
      至于膝下黄金……
      算来,他既然是我师父,便有名目可以当得。
      他没有让开,也没有什么示意。
      我想,他明白我的意思,才会受了礼的。
      礼毕起身,出门,梅蕊已经等在外头了。
      “公子,大夫说,若是卧床,那药上过三日,便可不再上了。而后再静养五日,进食行走可以如常。另过十日,可以行房。”
      “……好。”
      只是,我有叫她打听这最后的一样吗?
      跟在她后头,七拐八拐,拐回了院子。

      宣纶和昨日一样,不到申时便过来了。
      甚至,还早了两刻左右。
      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指点我的时候,倒也没有半分失职。
      弹一首到一半,不经意抬眼看了下宣纶,他垂着眸子,眼神正溜向厅口。
      该不会是因为昨日梁长书来过这里吧?
      他不能天天见到梁长书,那是正常。可是,也不至于……
      忽然想到他今日过来得特别早。
      了然好笑地叹了口气。
      宣纶惊觉,偷偷看看我,面上就这么浮起几分薄晕来。
      司墨过来拨了拨焚香,挡在我和宣纶之间。
      “Jeder Jüngling sehnt sich,,so zu lieben,Jedes Mädchen,so geliebt zu sein。”我轻声嘀咕,而后煞有介事地拨了段短短的过渡,提早结束了曲子。
      宣纶果然没有察觉。
      司弦看了看我,看了看琴谱,又看了看他家公子,没有说什么。
      再能看到宣纶时,他已经基本恢复了如常的神色。
      真是不错的两个僮子。
      我想,有些事,宣纶不必要知道。反正,我也不过在这里住这么几十天而已。
      下月二十五的宴席,不管能不能回到平静自由的生活,保住我和穆炎的性命,从梁长书手中脱出去,还是有把握的。
      如果迫不得已,只能出卖记忆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学识。但,也得找个好些的主子入幕为谋。
      梁长书,单凭前日的侮辱,于我而言,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交易对象。
      “公子的指法进展很快。”
      “不敢当。在下以前习过一些,所以这开头几日比较轻松,再难的,却是不会的了。往后还要请宣公子多多包涵。”
      “宣纶应该的。公子以前定曾见过不少席宴,倒是宣纶比起公子来,见识浅薄。”宣纶小心看着我面上神色,道。
      “哪里,都是入不得流的罢了。宣公子来日方长,才正是海阔天空。”我笑笑,衷心道。
      如此年轻,可能无限。
      只是,他明知我不是广湖公子,扯到这上头,想问什么?
      “不瞒公子。”宣纶见我并无反感,继续道,“大人这月二十一过生辰,宣纶愧在献艺之列。可宣纶不才,亦不曾见过如此场合,故而想向公子请教些。”
      我看向宣纶。
      他的眸子干净清澈,回看着我,放在琴案下膝上的手指,一根根偷偷蜷到了袖子里。
      犯不着这么紧张吧……
      就算无处可以借鉴,就算府里公子难以外出,彼此之间并不来往交好,凭你的琴艺,有什么好怕的?庆生么,和抚琴给人听是一样的。
      想起已经高过我和大姐的小弟,看中了新款的滑板,周末扑在客厅的沙发上,见谁进出都甜甜地叫一声。面前反放了一顶鸭舌帽,手里举着个小纸板,上书:
      ——SOS!!!
      请救救我的滑板!
      已自力更生筹款1080,尚需770。限量珍藏版,不日即将告罄!
      还有,包得好好的排骨,却偏偏被小狗们嗅了出来,一群毛茸茸的小东西蹭在脚边,害得我迈步得分外小心。十二个滴溜溜的眼睛盯着我手上,六根尾巴甩啊甩,仰头巴巴地跟着,走到东又走到西。
      ……罢了。
      “宣公子既然有托,在下定尽绵薄之力。”
      对于宣纶而言,是给梁长书的礼物。
      对于我而言,是给宣纶的祝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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