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救赎》庄雨寒

48、心酸

　　虽然吃过早饭就呆在书房里，但大脑似乎一片空白。许若楠呆呆地望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握着鼠标的手几乎要把鼠标都捏出水来了，但屏幕上除了映出一张迷惘的脸，空无一物。
　　早上难得和那个男人一起吃顿早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虚，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带点研判的味道，嘴角的笑似乎也不像往日那般清新。甚至，在喝牛奶的时候，他似乎有意无意地问了句“昨夜，你想对我说什么？”自己竟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慌忙回了句“只是想做点设计，免得手生了。”他似乎是不经意地说“只要你喜欢，都可以。”
　　吃了饭，有些惴惴地送他上车，在拉开车门的那一瞬，他回过头来，在自己的脸上淡淡地亲了下，耳边是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若楠，平日是冷落了你。”
　　不知怎的，这句话落在许若楠的心中，不是甜蜜，而有些阴森森的冷。从看着“悍马”离开到回到书房坐下，许若楠的手竟一直有些抖。
　　突然，手机的铃声在空寂的书房中响起来，许若楠一震，有些茫然地看着那在桌前闪着来电灯的手机，过了好久，才接起。
　　“楠儿，你在哪里？”电话是许还山打来的。
　　“我在家，爸。”许若楠调整了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明平稳下来，“有什么事吗，爸？”
　　那边的许还山似有几分犹豫，“爸爸想了一夜，还是怕这次这件事给你带来麻烦。云樵……”他顿了下，“他的心思是很重的，我怕……”
　　“没事的，爸。”父亲的话让许若楠的心再度抖了下，不过，她很快调试好自己的情绪，声音依然平稳，“这也不算什么大事。他总算是个明事理的人，我会和他好好说的。”
　　“你告诉他了？”许还山的声音竟有几分焦急。
　　“还没有。他前天去T市，昨晚才回来，我还没来得及。”
　　“没说就暂不要说吧。”许还山的声音低下去几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再说，以你的功底，做这个设计也不过就是个把月的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许若楠沉吟着。
　　“爸也是怕多生事端……”
　　“我知道了，爸，我会考虑的。”许若楠最后的话带着一分淡淡的无奈。
　　挂了电话，本就做不下去的设计似乎更没有了兴致。推开笔记本，许若楠下了楼。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许若楠的手上无意识地撕着刚从花园摘下的一朵粉色月季，嘴里是无意识的“单、双、单、双……”直到撕下最后一片花瓣，看着满茶几的粉，许若楠才有些迷茫地抬起眼。
　　自己在做什么，玩最老套的占卜游戏？用这个来确定是否告诉自己的丈夫，自己在替父亲做设计？她哑然失笑了。匆匆收拢一桌子的残花，再摸摸手上的那根枯枝，她在心中暗暗做了决定。
　　可是，那天晚上，尽管许若楠在客厅中坐到凌晨，却并没有等到楚云樵。打他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打岑豪的，通了没有人接。许若楠只得怏怏地回到房间，自己一个人睡去了。
　　第二日白天，许是作了决定的原因，手竟顺了不少，一天下来，基本的思路竟已成形。看着屏幕上渐渐清晰的“江南风雨”园林雏形，许若楠连日阴霾的心似乎也开朗不少。
　　只是，那一晚，楚云樵仍未归家。只在快十点时，打来一个电话，语气有些疲倦。
　　“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今晚可能很晚，你就别等我了，自己早些睡吧。”
　　许若楠分明听到电话的周围有些嘈杂，似还有莺莺燕燕的呢喃之声，心中那些关怀暖心的话立刻就从喉头转下了肚子里，真正发出的音便只剩得三个字“知道了。”然后，电话那边便是“嘟嘟”之声了，仿佛那边那人更急于地挂断了电话。
　　许若楠不由得对着自己暗笑了几下，原以为，经上次之后，双方的心已靠得很近，其实，也不过如此。他在“家”之外，也还有夜夜流连之处。所以，那日车边，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而自己这几日，还为着这份设计，暗暗忧心了好久，现在看来，无非是个笑话。双方既已各取所需，又何必再担心对方心中的想法？想到这儿，许若楠把手机再捏紧了些，然后，起身，上楼，回一个人的卧室。
　　望着楚云樵挂断电话那一刻，脸上闪过的那丝凄怆，一边的岑豪有些担忧地问：“云樵，你还好吧？”
　　楚云樵慢慢地放好手机，淡然地抬起头来，并没有回答岑豪的话，而是问：“于老大到了？”
　　“是的，在顶楼的包房里。”
　　楚云樵望了一眼岑豪身边那两个人气小明星，淡然地说：“把她们也带上去，于老大好这口。”
　　岑豪点点头，招手叫过一个人，“先带她们去包房，我和云樵一会就上去。”
　　楚云樵看着那两个明星扭着腰肢出了门，才淡淡地说：“你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去！”
　　“那怎么行？”岑豪望着灯光下楚云樵那明显有些泛青的脸，急急地说：“于老大手下的‘四大金刚’都来了……”
　　“你以为他敢做啥？”楚云樵淡淡地说，一边轻轻按了按自己的上腹部。
　　“即使不涉及安全问题，昨晚为地下赌场的事，你和罗九那边的人已经谈了一个通宵，今晚如果再……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没事，你放心。今晚，这个酒吧必须要有个了断。”楚云樵再按了按胃，腰突然弯了弯。
　　“云樵……”岑豪想伸手去扶，那边的人已经迅速地直起腰来，挺得笔直地坐着，“你在下面，还得看着场子里的动静。”
　　“于老大这回是占了便宜，他还想怎么样？”
　　“仔细点，终归没错。再说，我可不想再有人去老爷子那里乱嚼舌根。”楚云樵的脸上浮起一层倦色。
　　“你真的决定了？老爷子这段本来就为地下场子的事发了病，要是这事再让他知道……”
　　“等今晚处理完，我就会送他出国贻养天年。”楚云樵皱了皱眉，“做了这么多年的这些生意，他其实也早就累了，他只是放不下。这次，我帮他下这个决心吧。”
　　“这样，岂不是便宜了许还山？罗九和于老大其实都是他的人。”
　　“你以为这样的生意能长久？再说，我也不会让他做得长久！”楚云樵的脸上突然现出几分阴冷。
　　“你是说……”
　　“做好你自己的事，这些，我心里有数！”楚云樵整整自己的西装，“我上去了，记着我说的话！”

作者有话说

　　呵呵，继续准备……